此处峭壁于头顶的黑色岩层最终相连,有很多中空的孔隙,让我们可以非常顺利的藏身。
我刚刚在一块层叠的岩石边上卧倒,便听见轻盈而又缓慢的脚步声音,从峭壁的边缘石林出处,缓缓的向着水源这里移动。
听起来,这些脚步并非是一个人发出,至少有四到五名来者。
我们全部提高了警惕,密切的注视了周围的一切动静。
就在这些脚步声距离水源十米左右的时候,全部戛然而止。就连我这样听觉异乎寻常的人,也难以捕捉任何的细微响动。
紧张的气氛迅速的蔓延,我们也同样屏住呼吸,尽量让身体保持静止,不发生哪怕是一点移动。
就这样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就听见十米开外的声响忽然就移动到了我的头顶上方。
下一个瞬间,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来到了我藏身的岩石处。
我还来不及呼叫,便被大手牢牢的掐住了喉咙,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仔一般,将我提到了附近的开阔地带。
我在半空中猛蹬双腿,希望可以接触到地面。谁知却是喉咙处稍稍松动,一下将我坠到了地面。
我赶快用手轻揉发紧的咽喉,并注视着前面这蓝肤守卫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片刻,水源处传来稍纵即逝的打斗声响,另有三道蓝色身影快步前来,将老舅等人与我抓在了一处。
我们被这四名守卫牢牢的包围,八双眼睛虎视眈眈。
我轻声问道:老舅,你说它们会将我们怎么处置?
老舅摇头道:他们一定是一直监视着我们,并从石林深处追击而至。从刚才我们稍作反抗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打算伤害我们,先不要冲动,静观其变。
果然,其中一名守卫上前一步,绕了一圈开始端详我们。似乎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摆手,示意我们全部站起身来。
我们只好按照它的要求照做。
这名守卫一副比较满意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我们几个原地转圈。
我们缓缓的转动身子,旁边的守卫们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之间,其中一名高声尖叫起来,径直的指向我的左腿,叽叽咕咕的样子。
这名指挥者马上再次向前,一弯腰,用巨掌握住了我遍布伤口的小腿。
我就感觉整条腿的血液一滞,疼痛感与断裂感不期而至。直让我连连龇牙。左腿一个打弯,险些单膝跪下。
好在守卫的力道稍纵即逝,我才得以重新站立起来。
只见这名守卫随即退后了好几步,和周围的同伴们尖声交流了起来。
似乎达成一致以后,它们分别从自己的衣装甲胄里面,取出圆鼓鼓的皮囊,随后直接丢到了我们面前。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些守卫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却是小曼姑娘最先站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将最靠近自己的皮囊捡了起来。
打开袋口,提鼻子一闻,随后转生向我们展示:看,是食物呢。
我们更觉惊诧,不知为何这些守卫在折磨我们之后,还要为我们送上可以吃的东西。
各自打开皮囊,发现小曼姑娘并未欺骗我们,里面满满的都是黄白色的颗粒,饱满而又带着丝丝咸香。
我忍不住用手掌轻轻抓起一把,发现皮囊底部别有洞天:里面藏着一只金属打造的细长铁棍。
回望老舅与穆南迪等人,也都发现了这一蹊跷,将铁棍取出来仔细端详。
穆南迪最先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铁棍,上面遍布沟槽齿纹,应该是一把打开某种机关的钥匙。
小曼姑娘却冷冷地道:这件东西是一把钥匙的事实,傻子都看得出来。但是你们没注意到么?这些食物闻起来多么熟悉?我们就是吃下这种味道的食物后,才昏迷不醒,随即被带到了裂谷石林中。
接着道:现在趁我们的饥渴难耐的时候,又凭空送我们这么多吃食。却不知道想让等我们昏迷之后,要再次绑到什么地方?
老舅看了看眼前杀气腾腾的几名守卫,又看了看手中的皮囊,叹了口气:咱们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任人摆布。唯有静观其变,这些食物,我是不会客气了。
说完,最先端起皮囊,开始往嘴里送。
我们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也便不再犹豫,风卷残云一般的将这只皮囊清了个底朝天。
似乎是早有了思想准备,老舅在吃完这些食物,直接将那只铁棍绑在了腰间。随即端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开始静静的养神。
我们纷纷效仿。又过了片刻,沉重的睡意袭来。一时之间,再次陷入思维混沌的状态。由于心中早已知晓那些食物中被添加了让我们昏厥的东西,显得淡然了许多。
恍惚之间,感觉再次被这些守卫放在了脊背之上,向着高低不平的前方疾驰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食物的效力渐渐退却,我的意识回归身体。而此刻的我已经不再颠簸,被静静的置于一处黑暗的所在。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守卫似乎凭空的消失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除了左腿受伤的皮肉血痂发生了撕裂的痛感,其他的地方并无异样。
拖着这条伤腿,我站起身形,朝四周看看,有又朝着头顶望去。
这里显然是我未曾到过的地方,不仅周围环境暗淡无比,就连遍布上空的那些闪亮的光点也消失不见。
换句话说,这地下世界原本是有不少亮光的,可如果这些光源消失,便再次回归到无际的黑暗中,让我深陷恐怖的氛围里面。
我想到老舅等人应该就在附近,大声呼喊。然而远近的回音此起彼伏,就是听不见任何回应。
心中大叫不好。原来我竟然与其他的人分开了。
之前在石林深谷,身后有守卫的驱赶,身下有岩浪的追击,虽然逃命狼狈无比,但至少还有人与我一起承受,关键时刻施以援手。
然而现在周围寂静无声,我却要一个人独自前行。
我试探性的在这片黑暗中摸索,每次直行几步之后,便会碰壁。
转身前往不同的方向,面前或多或少都会存在阻挡之物。我用去大量的时间探索这些阻挡的东西,最终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些阻碍我前进的东西真的是一面面石墙,出现在了我身边的不同方位上。这些石墙有的地方隔断,有的地方相连,而厚度均不超过一尺左右。
忽然之间意识到:这些石墙以如此怪异的状态进行排列,该不会我现在正位于一座石质建筑里面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再次坐了下来,细细的思考发生的一切。似乎我们自从来到地下世界,此刻我才是唯一一次单独面对一切。
包括在石林之中,若不是最后关头老舅的钢爪从天而降,我怎么也不可能免去被岩浪埋葬的命运。
现在我却无人可依,只能全部用自己的力量,着实考验我自己的意志力。
好在如今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久经磨练。而这样的漆黑环境我也经历过数次,至少不会被困难吓倒。
当即决定仔细的检查全身。发现随身带着的军刀还在,腰际插着的“铁棍”也稳稳当当。其他的口袋里面,还有一只打火机,几张零钞。一沓已经发皱的手纸。除了这些以外,我可以说是身无长物了。
心里却稍稍安稳了些。至少火机还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作暂短的照明。
于是将军刀展开,置于右手;将那只坚硬的铁棍置于左手。左手在前,挡住面部与前胸,右手在后放在腰眼的一侧,缓缓的向着刚才已经确认过的石墙缝隙处前进。
穿过这道缝隙,前面过了两米不到的距离,左手中的铁棍再次撞上新的石墙,这边等同于再陷死路,只能朝着两侧的空间前进。
我犹豫再三,先行选择了左手方向。谁知往这边走了不到十步距离,已经被堵死,看来,这一侧封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转而向着右侧方向逆行。那边倒是一条笔直的通路,我数着步子,走了将近三十步,还不见任何的阻碍,心中暗暗觉得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谁知刚开始宽慰自己,前面的形势突变。第三道石墙出现将我堵了个结结实实。于是,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一回向左还是向右行进。
此刻我反而不着急了。已经在这些石墙之间徘徊了许久,对其初见端倪。
看来这些石墙并非随意排列,而是有着相应的规律。
一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成型:会不会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完全封闭,内部由石墙隔开的迷宫?
想到此处,我不禁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产生了质疑。
如果说那些强壮的守卫将奴隶带到石林深谷,仅仅是为了看我们惊慌逃窜的样子,如论如何也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在这地下世界经历的种种,我们每个人都几乎完全一致。
从尝试“忘忧草”到做为打造铁器的奴隶,所有人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换取食物。
然而,从这一次开始,仿佛事情有了新的变化,至少出现在石林深谷处的人们,只有区区的六人而已。除了我们一行四人,剩下的,就是那两位穿着已经污浊的工作服的矿区工人了。
为什么只有我们六个人呢?这便是首先值得思考的问题。那两名工人唯一相同点便是身形高大,看似孔武有力。
孔武有力?我立刻联想到了之前受伤的兄弟范老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