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将一个布袋放到桌上,“我饿了,去做点东西吃。”
苏合香疑惑的打开布袋,吓了一跳!
布袋里面居然有血淋淋的一大块肉!
黄贺笑道:“想什么呢?这是牛肉,不是人肉,我是杀了几个畜生,又不是汉尼拔,不会吃人肉的。”
苏合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下心来。
刚才她真的以为布袋里面装的是人肉,毕竟黄贺疯狂杀戮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我没有做过,万一做的不好吃。"苏合香有些苦恼。
黄贺捏着她滑腻的小脸道:“只要吃不死人就行。”
苏合香拎着肉走了。
苏合香的家极其简陋,只有两间屋,一间茅草屋坐北朝南当作卧室,还有一间东西朝向的,只有不足5平米,里面支着一个破铁锅,没有锅盖。
苏合香拨开锅底的草灰,发现昨天预留的火种早已凉透了,小脸顿时没有了笑容。
苏合香叹了口气,拿起一把干草,用火石小心的摩擦。
啪——啪——啪——
火石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苏合香皱着眉头,一下接着一下,火星溅到干草上,并不会立马引燃,一连打了三四十下,也没有引燃干草,反倒将自己累得够呛。
以往苏合香做饭,用火石次数极少。
没有火种了,她便去附近的村民家里借一些。
可现在已是深夜,村民早已入睡,她也不好意思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只好用打火石的笨办法。
啪嚓——火焰升腾,照亮了逼艹的厨房。
苏合香背对着厨房门口,并没有发现黄贺的到来。
她转过头,发现黄贺的手中拿着一支“打火机”,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在屋里,听到外面啪啪响,手敲疼了吧?”黄贺点燃了干草,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
豆萁烧的噼啪作响。
苏合香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太没用了,打个火石也打不着。”
黄贺拿起两块火石,对着打了几下,“这种货色早就该被淘汰了,等回头火柴做出来了,我送你几盒。”
“火柴?”苏合香不明白黄贺说的是什么。
黄贺将打火机放在苏合香光滑细腻的手心,“就是像是这个东西,轻轻一擦就出火的。”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生火做饭也会方便的多呀。”苏合香像捧着金子一样,对打火机爱不释手。
厨房的空间狭小,只能容许一个人自由活动。
黄贺的加入,让这个原本就略显逼仄的空间越发拥挤。
苏合香小心的切着肉,不甚锋利的菜刀很难切割牛肉,黄贺靠过去,从小腿上拔出一柄没有见过血的匕首。
“用我这个。”
苏合香满面通红的接过去,小声道:“黄大爷,您先去歇着吧,做好了饭我喊您。”
她在切肉的时候,手肘稍一动作,就会顶到黄贺。
在这种转个身都要吸气的空间,磨磨蹭蹭是避免不掉的。
黄贺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没关系,我帮你烧火。”
苏合香本想说你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借机占自己便宜。
可不知怎么的,苏合香还挺乐意让黄贺占便宜。
她见劝说无效,只好听之任之。
黄贺伸手拿了一把干草,往锅灶里塞了一把,火焰熊熊,照的苏合香面颊通红。
苏合香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火焰的温度,还是被黄贺的气势所感染,楚楚可怜。
黄贺一边烧火,一边询问着苏合香有关当地的一些琐事。
苏合香渐渐平静下来,麻利的做了一道水煮牛肉。
因为没有调料,煮出来的血沫被她撇掉,加入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当作调味品。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苏合香将锅内的牛肉捞出来,盛了满满一碗。
黄贺看着缺了一角的黑陶碗,就知道苏合香的家庭应该是极为困苦,这一点从他翻箱倒柜的找食物,发现只有几件破衣服就发现了。
“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如果早早的向钱家投降,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贫苦。”黄贺心中想着,心里对苏合香的喜爱之情更甚。
没有人不喜欢原生态的美女。
牛肉汤端上桌,苏合香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乌漆麻黑的小石块,放在黄贺的面前。
“这是盐?”黄贺捏着小石块,不敢置信。
苏合香点点头,“这就是盐,只不过咱们这里地广人稀,也没有什么客商,想要吃盐,必须到100多里外的乌氏县去换。”
“那里的盐都是这种黑黑的。”
黄贺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态,稍稍尝了一口,“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又苦又涩,跟没化开的牛粪一样!”
黄贺没有吃过牛粪,但是他觉得,这块黑盐巴,味道应该差不多。
中原的人只要吃的盐叫盐卤,也有崖盐。
李时珍《本草纲目·金石五·食盐》:“盐品甚多……阶、成、凤州所出,皆崖盐也,生於土崖之间,状如白矾。”
总之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谋求生存。
这种崖盐是本地人观察动物经常舔舐的山岩发现的,有的经过提纯,有的直接敲下来,贩卖给百姓。
老百姓嘛,有一口吃的,饿不死就不会造反,
黄贺将黑岩块扔在桌子上,打死他也不会吃这种东西。
苏合香心疼的不行,连忙捡起黑岩块,吹了吹,放进了屋内的一个坛子里面。
这块黑岩块,是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在别人那里换来的,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平时她都舍不得吃。
黄贺叹了口气道:“苏合香,以后我一定送你一箱盐,我跟你说,那些盐白的像雪,比你这好吃多了。”
苏合香一脸的羡慕,“像雪一样?”
“对了,黄大爷,您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河里?”苏合香想起第一次见黄贺的情形,“那天你的身上都是血,吓死个人呢。”
黄贺伸手往南方一指,“咸阳听过吗?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咸阳?当然听过,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秦国的大王就住在咸阳城里。”
“您是从咸阳来的?”苏合香突然问了句。
黄贺闻言一怔,反问道:“怎么,不像吗?”
苏合香笑了笑:“咸阳是天下共主,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听人说咸阳的城墙有几十丈高,地面都是黄金铺就,那里的人整天吃白面馍馍。”
黄贺点了点头道:“咸阳比你们东大里是大不少,但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就算是咸阳城,里面也有要饭的,也有穿不上衣服的。”
苏合香顿时有些失望,“我还想着去咸阳挖块金砖呢,这下好了,不用去了。”
黄贺看着女孩有些失望的面孔,笑道:“你想不想跟我走?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苏合香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黄贺又说了一遍。
苏合香连忙摆手道:“那怎么可以,黄大爷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小女子跟着你,只能当个累赘。”
黄贺道:“做大事的人,身边也需要人服侍啊,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暖暖被窝也是一件美事。”
听到黄恶化这么说,苏合香的脸都红透了。
“我,我不知道。”
如果苏合香的父母健在,黄贺说这些话,说不得就得挨打。
可苏合香现在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在村子里,经常有些闲汉过来撩骚,生活的也很不如意。
虽然黄贺除掉了大恶霸钱文良,但是东大里这种穷乡僻壤,拿不上台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些事情苏合香根本不想讲,生怕黄贺一个不高兴,就把人全家宰了。
沉寂片刻,黄贺吃完了牛肉。
“对了,忘记问你,你饿不饿?”黄贺问道。
“我?”苏合香看着黄贺,摇头道:“我不饿。”
苏合香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在说谎。
黄贺可不相信钱文良有那么好心,能给苏合香吃东西,估计他们憋着坏心眼,准备饿一饿苏合香,逼她就范。
黄贺把碗筷递给苏合香道:“去,再盛一碗。”
苏合香赶紧去到厨房,盛了半碗牛肉。
黄贺带来的肉不少,苏合香却没有全部熬煮,她怕一次性做完,吃不完就坏掉了。
“黄大爷,您吃。”苏合香将碗放在黄贺面前。
牛肉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苏合香不争气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黄贺拉过苏合香的小手,把筷子放在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