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卫芷儿依旧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
如瀑的黑发自由的散落,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文胸。
下面的宽松长裤里,就只有一件柔软干净的棉质苦茶子。
白嫩的小脚并拢着。
黄贺一抬屁股,就坐在了卫芷儿的身旁,两个人抱团取暖。
这一季的《讲笑话大会》出现了几个新人,在第一轮突围赛的时候,表现不错。
但是一到后面的晋级赛,就拉垮了。
很明显的段子、笑话储备不够,而且现场能力也不强。
跟那些脱口秀OG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眼下电视上播放的是第五季的第三期下,第一个上场的是“瞎火”。
“瞎火”盲人一个,第一场还挺有料,但是在这一次就差了点意思。
而且老是拿自己盲人的事情炒冷饭,着实没什么意思。
黄贺打开了弹幕功能,只见屏幕上飘过“三灯是同情,一灯合理。”
“没意思。”卫芷儿明显跟弹幕上的键盘侠一样,“盲人吃海底捞、盲人玩飞盘,他是除了自己盲人这件事,没有其他可以讲的了?”
黄贺看看表,笑道:“既然不想睡觉,光看这些无聊的综艺也没意思,不如来点彩头?”
卫芷儿用手指戳着腮帮子,“什么彩头?”
“咱俩来猜一猜,看看谁会被淘汰。”黄贺坏笑着看向卫芷儿,“谁输了就做100个深蹲。”
卫芷儿赶紧摇头,“人家是伤员,做不了深蹲。”
黄贺当然知道她做不了深蹲,再说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做深蹲。
“那你说输了罚什么?”黄贺似笑非笑。
卫芷儿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咬着青葱玉指,“输了表演才艺?”
黄贺大汗,“妹妹,你以为是在学校里呢,还表演才艺,你咋不说输了表演吹箫呢?”
卫芷儿认真的点头道:“可是我真的会吹箫啊。”
蛤?
“你要是聊这个我可不困了。”黄贺一想起来自己还没体验过,就是一阵激动,“那好,谁输了,谁就指定对方做一件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不能违背。”
卫芷儿年轻,玩心大,当即表示同意。
“那让咱俩预测一下,谁会被淘汰呢?”
卫芷儿不甘示弱道:“光预测谁能淘汰有什么意思,咱们来预测一下排名怎么样?”
黄贺惊了,“要玩这么大吗?”
“你怕了?”
“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黄贺眯着眼睛,“要不咱们再赌大点,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卫芷儿信心十足,作为一个脱口秀的老粉,她可不怵。
“来就来,谁怕谁!”
卫芷儿抢先道:“我先来,第一是毛豆,第二是建国,第三是小佳,第四是瞎火。”
“还有啊,你不能跟我一样。”卫芷儿赶紧补充道。
窗外的冷风呼啸,室内的战火熊熊。
黄贺起身走到阳台,呼啦啦一下把窗帘拉死。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卫芷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要当场就义。
黄贺眨巴眨巴眼睛,“那我的预测是第一建国,第二毛豆,第三小佳,第四瞎火。”
两个人的预测结果相差无几,就是建国和毛豆的排名有出入。
卫芷儿仰着头,用鼻孔看着他,“老公,等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黄贺看着那两个小小、深深的鼻孔,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不健康的画面。
“这次可不许跑了哦!”
“来吧!EONBABY!”卫芷儿提枪上马,盘膝而坐。
在“瞎火”后面出场的是“毛豆”,也是一个相当炸裂的新人。
第一场讲述自己在亚丁湾护航的事情,拿到了四灯,强势晋级天花板。
黄贺还蛮看好他的。
毛豆上场,二百多斤的身体在舞台上奔跑,看的黄贺都给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一个重力加速度把舞台干穿了。
毛豆这次讲了他当炊事兵的故事,主要内核就是有个抠门班长,然后各种菜系都偷工减料。
说实话,比第一场的亚丁湾护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完了“毛豆”的表演,卫芷儿的心凉了半截。
“这个毛豆怎么回事?”卫芷儿愤愤不平,“本来还挺喜欢他的,现在看到他就讨厌。”
黄贺笑的肚子都痛了,不过不是因为毛豆,而是卫芷儿的苦逼表情,“安心啦,说不定后面的人比他还差。”
卫芷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预测都错了怎么办?”
黄贺闻言一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如果都错了,就算我赢?”卫芷儿可怜兮兮的蹭过来,像小狗一样蹭着黄贺的胳膊,“给人家一次机会吧,人家是女孩子嘛。”
黄贺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女士优先在我这里行不通,我提倡的是男女平等。”
“那如果你赢了,人家就做一次硬件软化工程师。”
黄贺的眼睛一亮,“你还会这个工种?”
“可是光是会这个,可不够哦。”
卫芷儿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爬过来,凑到黄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贺的眼睛猛然睁大。
“真的?”
“嗯。”卫芷儿的脸都熟透了,像红透的番茄。
刚才的许诺,可以说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黄贺没想到卫芷儿居然这么大胆,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出来,真是太棒了。
“下一个,小佳!”
正当二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一个身残志坚的小矮子走了出来,正是讲笑话大会的黑驴——小佳!
说起这个小佳,真是一言难尽。
抛开小佳的残疾人身份不谈,他的文本、节奏在黄贺看来,确实不行。
尤其是脱口秀演员的基本功——口条,这一关他就不达标。
吐字不清、吃字、嘴瓢,你能想到脱口秀演员会犯的错误,在小佳身上都能找到。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肢体不协调。
小佳第一次上这个节目,介绍说是出生时大脑缺氧,导致神经系统出现问题。
而且只有左手的功能还算健全。
小佳上台后,不管他的笑话讲的如何,底下的观众都不太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思。
就连网上的弹幕,也是一水的好评。
黄贺觉得,这简直就是道德绑架。
就因为他大脑缺氧,是个残疾人,别人就得迁就他、尊重他,好像说一句不好,就是歧视残疾人一样。
这种正能量正确,着实偏离了讲笑话大会的宗旨。
一个不好笑的人,硬要挤进来,说了一段尴尬的段子,最后你不笑,别人还要站在道德的高点指着你。
就像现在这样,小佳仍旧拿着自己是残疾人的缺陷当成武器,一会要演电影,一会要吃席。
镜头给到观众,观众们一脸的尴尬,是笑也不对,不笑更不对。
“呃——”看完小佳的表演,卫芷儿和黄贺都沉默了。
“我觉得小佳还是做编剧或者去线下讲比较好。”卫芷儿脸色有些凝重,“我是觉得,他的文本还不错,但是跟他的身体不搭,讲的稀碎。”
黄贺完全能明白卫芷儿的意思。
就好像是一辆汽车,发动机不错,但是变速箱、底盘、车体、内饰粗制滥造,这样的汽车会有人买吗?
或许会有,但不会太多。
因为它不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标准。
黄贺点头道:“如果换成一个正常人,压根都不会有人拍灯。”
“脱口秀是表演,是跟电影、电视剧、舞台剧一样的,它要求演员有一定的表演天赋、功底,如果单纯比本子,那小浣熊早就是大王了。”
“老公,我突然发现咱俩有共鸣了。”卫芷儿一脸的小星星,“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没事也会听一听语音版的,听到小佳部分,直接跳过去,因为压根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最烦一些人说什么小佳的本子好,质量过硬,像小佳这样吧自己的悲惨经历写成段子,尺度稍微拿捏不准就很容易变成比惨大会,这个尺度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黄贺对卫芷儿的观点深表赞同。
“而且一些非常有经验的脱口秀演员,一旦涉及自己真的非常悲惨的经历,就容易陷入情绪当中,让人笑不出来,比如ROCK、博洋、建国、斯文、海源,所以小佳的段子即便好笑,但是经过他的演绎,也就没那么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