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43 告咸阳同胞书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咳咳咳——”阿兰的父母没眼看。

西亭智赶忙过来见礼:“阿公,阿妈。”

阿兰的父亲拍了拍西亭智肩膀笑道:“好小子,没给咱丢脸,日后定成大器!”

西亭智口中谦虚,心中却道:“老小子几天前不是还看不上我吗?说我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

阿兰的母亲忙拿出一件新衣裳:“亭智啊,快来试试,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阿兰的母亲面若中秋之月,笑起来,两弯大眼睛能滴出水来。

她身段比阿兰还要胜出一筹,西亭智不敢看她,连忙说道:“谢谢阿妈。”

阿兰母亲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等回头让你阿爹找人算一算,选个良辰吉日,你就和阿兰把婚结了。”

阿兰满脸娇羞,连说不依。

“行啦,你们小两口多日不见,去里屋说说话。”阿兰母亲推了女儿一把。

大秦的风俗,较之今天,也称得上一句开放。

毕竟还没有经历过封建儒学,程朱理学的摧残,也没有辫子军的打压,妇女的地位并不比男人低多少。

进到里屋,西亭智便被阿兰拉着坐在椅子上。

现如今,椅子在骊山不是什么稀罕物,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套家具。

卖给本地人的价格,当然是既实惠又便宜。

阿兰沏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西亭智,这才坐在了西亭智旁边的椅子上。

她眉目如画,上下打量,穿着一身迷彩服的西亭智。

西亭智人长的极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只不过西亭智的长相,不是目前大秦主流的国字脸,有些偏向日后的韩系风格。

锥子脸,双眼皮,长睫毛,皮肤白皙,妥妥的奶油小生。

阿兰越看越爱,说道:“智,你在军队里面,生活的还习惯吗?”

西亭智嘿嘿一笑,一把将阿兰拉进怀里,一张大口,就把可怜的阿兰吞进了肚子里。

……

胜利的喜悦,在骊山上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咸阳城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右丞相府。

冯去疾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就是自己最宠爱,最满意,最器重的大儿子。

冯嚣亭的扮相,实在是太惨了。

长发披散,脸如锅盔,身上的盔甲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形容枯槁,都瘦脱了相。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就跟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一样,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你,你是嚣亭?”

冯嚣亭哭喊着扑过来,冯去疾一脚踹在他胸口,“停停停,你在那说就行。”

冯嚣亭便添油加醋,将黄贺描述成一个会引天雷、勾地火、起土龙的大能,自己五万都尉军,被黄贺一招移海填山,尽数消灭。

“父亲,您是没看到,但见那黄贺年念咒掐诀,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水来!滔天巨浪,转瞬即至,可怜我那五万都尉军,连贼军面都没见到,就被大水冲散,若不是孩儿会水性,跑得快,恐怕现在,早就成了虾兵蟹将的口腹之物了。”

“呜呜呜——孩儿正是惦念父亲您,不能失去儿子,拼死求生,才能回到这里啊。”

冯去疾听完,眉头深锁,能夹死苍蝇。

“五万都尉军,就回来你们几个?苏角呢?”

冯去疾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所言,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他必须确定,事件的真实性。

陪同冯去疾回来的几个人,包括圣魏东,他们的说辞跟冯去疾一样。

甚至还有更邪乎的。

“刹那间,天地色变,狂风骤起,狂风卷积着乌云,在那苍茫的骊山上,在乌云和骊山之间有一只金乌在高傲的飞翔!”

“那金乌,一会翅膀碰着山峰,一会箭一般的直冲乌云……”

冯去疾恼怒道:“你丫搁这跟我俩背诗呢?”

冯嚣亭也骂道:“讲重点!”

“重点来了,那金乌的背上,站着一个人,你们猜那是谁?”

“是谁?”

“就是骊山的守护神——黄贺!黄贺按住云头,屹立在万丈的乌云之中,身边是电闪雷鸣。”

“小人耳朵灵,听见黄贺大喊一声:天地无极,乾坤正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暴!”

“霎时就有一道玄雷,从天而降,炸碎鱼池水坝,鱼池决堤,我军正好处在下游,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们就败了。”

冯去疾渊渟岳峙,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听的入了迷。

“看来黄贺此人,非同小可,他能引来神雷,击垮大坝,明日就能击垮咸阳,嚣亭,你受苦了!”

冯去疾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五万都尉军,不管放在哪,都是一股极强的战力,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葬送,冯去疾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可现在不是怪罪自己儿子的时候。

如果真的把罪责都揽在冯嚣亭身上,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自己的威望也会因此事大大的削减。

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两相之争,拼的是你死我活,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

“父亲,此事都怪那护军都尉苏角,如果不是他,咱们根本不会轻言冒进,正是有了他的错误判断,才使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啊!”

冯嚣亭见父亲不怪罪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逃亡的这段时间,冯嚣亭想开了,什么狗屁正义、尊严,都不如自己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苏角啊,苏角,这都是命!

冯去疾此刻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问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嚣亭刚要回答,却被冯去疾制止,他指着跪在一旁的圣魏东说道:“你来说。”

圣魏东说道:“冯公子说的千真万确,当初我军初入骊山,冯公子就考虑到,上游的鱼池大坝问题,当时冯公子召集我们都尉以上的将官,商议此事。”

“谁知苏角那老匹夫,欺负公子年弱,言:黄贺小儿,区区一万兵马,顷刻即下,用不着讨论什么战术。”

“冯公子以死相谏,却被那厮监管起来。好叫丞相知道,苏角掌管都尉军多年,军中将领大多由他一手提拔,冯公子添为统帅,实际上根本指挥不动,行军、扎营都是由苏角一人说了算。”

“所以此战之败,全赖苏角!”

冯去疾喝了一口热茶:“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

“圣都尉所言甚是!苏角匹夫,不听劝谏,一意孤行,我等恨之入骨!”

几个跟随冯嚣亭回来的将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似乎跟苏角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苏角现在何处?”冯去疾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

冯嚣亭实话实说道:“他被黄贺所俘,估计已经被坑杀了。”

冯嚣亭是按照秦军一贯作风推测,毕竟秦军坑杀降卒的事情,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已经成了秦军的习惯。

冯去疾仔细的问了一遍来龙去脉,然后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冯嚣亭还想再说,冯去疾一脸的嫌弃:“你也下去,洗干净,你看看自己,还有一点丞相之子的样子吗?”

冯嚣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一个妙龄少妇走了进来,看年纪,绝对不超过25岁。

“老爷,何人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看到来人,冯去疾老脸露出一丝微笑:“彩云,来,让老爷抱抱。”

被叫做彩云的少妇,依言坐进冯去疾的怀中,猿臂轻舒,搂住冯去疾的脖子,献上香醇,两人鸣砸良久。

少妇气喘吁吁道:“老爷,奴看到亭公子出去的时候,有腹诽之色,是不是您又批评他了?”

“他敢!”冯去疾一掌拍在桌上,“他带兵失利,我不过说了他几句,这个兔崽子居然还不服?”

“不行,你给我把他叫回来,我倒要看看,我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彩云伸出玉手,轻抚冯去疾的胸膛:“万万不可,如果被亭公子知道了,他定会以为是奴在您面前说他的坏话,奴只是老爷的小妾,如果被亭公子训斥,你叫奴以后还怎么在这大院里活下去啊。”

冯去疾拍了拍彩云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只要老夫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嚣亭几次三番的违我心意,搞砸了不少事情,看来有必要重新确定一下,丞相府的继承人了!”

冯嚣亭此刻正在用猪毛刷洗刷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因为一个女人的枕头风,已经开始打算放弃大号,重新练小号了。

五万都尉军全军覆没的消息,随着冯嚣亭的回来,已经传遍咸阳城。

这让许多等着看黄贺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中车府。

赵高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摔得粉碎,他一把抓住弟弟胸前的衣襟:“你说什么?黄贺打败了冯嚣亭五万大军?只逃回来十几个人?”

赵成满脸兴奋:“你没听错,哥,五万大军,一个不剩,全部被我师父收拾了!”

“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我师父大手一挥,谈笑间,都尉军灰飞烟灭,都离谱的没边了!”

“不过这事也不全然是假的,我相信师父有这个能力,可以召唤天雷。”

“说不定是他发动了大召唤术,直接召来天外陨石,把都尉军都砸死了。”

赵成的兴高采烈,看的赵高微微摇头,自己这个傻弟弟,已经被黄贺洗脑了。

什么召唤天雷,他还真的把黄贺当神仙了。

如果真的有神仙,秦始皇就不会死了。

所以对于神仙流的说法,赵高是一直持怀疑态度,毕竟他跟在秦始皇身边几十年了,连神仙的毛都没见过。

赵高问道:“你说黄贺是你的师父,那你和黄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又如何成为了你的师父?”

赵高以前根本不把黄贺这种江湖术士放在眼里,感觉这些人都是为了骗吃骗喝,就譬如徐福,就是最大的骗子。

“说起我师父黄贺,那就不得不说咱们现在坐的椅子,说起来,我跟师父相见,还真是上天安排的。”

赵成便将自己贪图夜明珠,联合阎乐去诛杀黄贺,一系列的事情恍如昨日。

赵高早就听说女婿阎乐嗝屁,但是却不知道阎乐嗝屁的真正原因。

此时听到阎乐居然死于黄贺之手,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哥,阎乐那人,不过趋炎附势之徒,当初灵儿之女嫁给他,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他死了,死了最好!”

赵成倒是一点不心痛,阎乐这种人,在他眼里就是赘婿,靠着赵高的权势才起家。

赘婿在古代的地位,等同于奴仆,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丈人家中。

赵佗的五十万征越大军,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就是赘婿。

赵高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小成,哥哥不是心疼阎乐的命,他死了,咸阳令的位置就旁落他人,咱们对咸阳城的掌控就少了一分。”

“如今始皇驾崩,新皇未立,我作为祖龙身边的老人,已经有不少人眼红我的位置,如果哥哥再找不到一个新的靠山,恐怕咱们的下场,不会比阎乐好多少。”

赵成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哥你想那么多干嘛?我看这中车府令,不当也罢,他们不明白我师父的实力,我还不知道?”

“家具、粮食、粮票、茶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物,哪一个不是我师父拿出来的?”

“你看现在咸阳城的贵族,哪家能离的开这些东西?”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我师父真的被赶走了,这咸阳城的贵族,一天都活不下去。”

“用我师父说的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高把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两遍,眼睛放光道:“都说吾弟傻,我看那些人才是真的傻!”

“黄贺此人未来不可限量,你搭上了黄贺这条线,可保我赵家无虞。”

“小成,你马上准备一下,跟我出去。”

赵成不明所以,问道:“去哪?”

赵高手指东方:“骊山!”

左丞相府。

书房里。

李斯正在挥毫泼墨,他手执一杆象牙兔毫笔,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在书案的白纸上写下“黄贺”这两个大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黄贺此人,深不可测啊。”

李斯俯下身子,对着墨宝吹了吹,“来人啊,将这幅字裱起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骊山上。

“骊山绝望幸,花萼罢登临。

地下无朝烛,人间有赐金。”

黄贺望着远处层林尽染,忍不住感慨道。

“地下无朝烛,人间有赐金。”赢阴嫚来到黄贺身边,脸上被夕阳映的通红,“先生大才,小女子拜服。”

赢阴嫚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极为动人。

黄贺回头看着笑颜如花的秦朝公主,暗道:你拜服有什么用,我想听征服。

“阴嫚小姐,在骊山居住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黄贺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心思活泛起来。

赢阴嫚说道:“这是我十几年来,过得最开心、最舒服的日子。”

她张开双臂,任由山风鼓动衣裳,四月的微风还有些凉。

“离开了咸阳,我才知道,天地之大,山河之壮丽,有时候我真的想出家做个道士,寄情山水,不去理会那尘世间的烦恼。”

黄贺的目光,落在近处的峰峦叠嶂,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咳咳,阴嫚小姐,你这是新脱樊笼,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并不属于这里,你的世界,属于咸阳,你的主场也在咸阳。”

“你是祖龙的女儿,天生就比别人更有责任。”

“难道你忍心将大秦三千万黎民百姓,托付给胡亥那样的庸人?”

胡亥:真服了你个老六!

黄贺:乖徒儿对不起了,师父为了泡妞,只能拉踩你了。

正在暗室里清洗照片的胡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赢阴嫚说道:“可我真的能执掌一个帝国吗?虽然你一直说,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我始终不能想象,我一个女人,可以坐上父亲的位子。”

黄贺握住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阴嫚,相信我,你是最棒滴,你一定可以滴!”

“因为你的背后,有我。”

赢阴嫚害羞的低下头,似乎要被黄贺的目光灼伤。

黄贺的话,相当于直接向赢阴嫚表白了。

赢阴嫚的睫毛轻颤:“我可以相信你吗?”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我说了不算,但是你可以看我的行动。”

“不是有句话,药效好不好,看疗效吗?”黄贺并没有给赢阴嫚承诺,但是他的话,让赢阴嫚感觉到了温暖。

黄贺就像是一座大山,当你以为自己攀上了峰顶,却发现自己只不过在山脉的一端。

赢阴嫚像猫一样,蜷缩到黄贺的怀里,黄贺抚摸着她的头继续道:“我会让你成为千古一帝,一颗闪耀整个世界的恒星。”

“而我,就是那个射日的男人!”

赢阴嫚的脸更红了,但是没有反驳。

一个男人没有实力说这样的话,女人不会喜欢。

但如果一个男人有实力,说话又好听,哪个女人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毕竟男人吹牛的时候,又能将其实现,那是多么拉轰啊!

赢阴嫚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机会,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呜咽,就像风吹过山谷。

良久,黄河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苹果味的?”

黄贺打败五万都尉军的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播和发酵,在秦国各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现在黄贺的名头,比云梦泽的大胜军更加响亮。

甚至连远在万里之外的赵佗、任嚣,也听说了黄贺的大名。

一个能硬抗秦国五万大军,并将其全部剿灭的存在,足以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秦国,芒砀山。

刘邦带着数百亡命徒在这里安营扎寨,啸聚山林,现有追随者三百多人。

这天,刘邦正带着一众兄弟,在山间打猎,忽闻有人来找,却是樊哙那个家伙。

樊哙一见刘邦,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刘邦躲在山中这些日子,多亏了樊哙时常救济。

樊哙杀猪屠狗,家底殷实。

他也会把许多卖不掉的猪下水带到山里,送给刘邦打打牙祭。

刘邦将樊哙迎进厅内,问道:“樊哙兄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刘邦今年47岁,但是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身高体壮,手长脚长,相貌堂堂,一看就不是凡人。

加上他左大腿生有72颗黑痣,天生异象,还有斩白蛇的奇遇,所以一众亡命徒都服他,就连樊哙也认为刘邦是个有大机缘的人。

暮色苍浓,群星闪动,夜晚的芒砀山透着几分诡异。

樊哙压低了声音道:“季可知大胜军否?”

刘邦虽流亡在山中,对于天下大事却了如指掌,这一点,全赖他的妻子吕雉,吕雉的父亲吕公,背景深厚,与沛县县令相交甚笃。

“我听内子说,陈胜原本就是一平头士伍,因为装神弄鬼,在大泽乡拉起一帮人马,现在已经攻占了陈县,号称“张楚”!”

樊哙一拍大腿,说道:“我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

“那沛县县令,因怕被起义军破城屠戮,特派我来请哥哥入城相守。”

刘邦闻言大喜,他在这山中呆了好几个月,早就呆够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立马生出两双翅膀飞回沛县。

刘邦压抑住喷薄欲出的激动,说道:“沛县有戍卒一千,怎么还会邀请我呢?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刘邦虽然急于回城,但是他仍旧心存顾虑。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囚犯,是一个因私放刑徒,流亡山中的流寇。

鬼知道这是不是县令的诱敌之策,想要把自己这伙人一网打尽。

樊哙心中鄙夷,这刘邦虽是天生异象,人却胆小如鼠,他原本是个亭长,在沛县当地,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实权派。

正所谓十里一亭,十亭一乡。

亭长就相当于现在的乡镇派出所所长。

刘邦却因为个人义气,私放了刑徒,落草为寇,樊哙很是佩服他,不过刘邦的个性过于保守,缺乏冒险精神。

“我说老季,你信不过县令,还信不过我樊哙?我老樊能害你不成?”

樊哙一脸的不快。

刘邦讪讪笑了两声,但是从他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不信。

刘邦可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能把妻儿从车上踹下去的男人!

项羽要杀他父亲,刘邦甚至笑着问项羽可否分一杯羹。

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樊哙,此事容我跟手下商量,毕竟我现在拖家带口,不能一言以蔽之。”

樊哙知道刘邦所说是实话,摇头道:“老季,就怕时间不等人呐。我听说骊山的黄贺,已经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声势正旺,如果咱们不能及时响应,恐落于人后。”

“言尽于此,到底该如何是好,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樊哙就离开了山寨,任凭刘邦如何挽留也没有留下。

入夜,明月高悬,刘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就连吕雉的求欢,刘邦也没有动心。

“孩他爹,你这弄啥嘞,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刘邦又一次翻身,吕雉再也忍不住了。

刘邦没好气道:“你知道个啥!男人家的事,女人少插嘴。”

吕雉也不是个好惹的,她一脚踹在刘邦的屁股上骂道:“瞧不起女人?有本事你自己带着几个娃,有本事你别吃老娘做的饭,以后你的衣服你自己洗!”

吕雉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自打跟了刘邦之后,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上了农家妇女的生活。

原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如今也变得粗糙,失去了往日的光滑细嫩。

原本纤细、平坦的小腹,因为生了几个孩子,变得松松垮垮,肚子上还有一道道的妊娠纹,看了就让人心烦。

不过吕雉是个狠人,也是个能干的,她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跟着刘邦上山之后,山寨的后勤,也由她掌管,从来不用刘邦操心。

刘邦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但是面对自己的老婆,他可没有脾气:“那个你听我解释啊,下午的时候樊哙来找我,说是沛县县令想请我出山,叛秦起势。”

吕雉闻言眼睛一亮,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当家的,这是好事啊!”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刘邦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可我不是怕,这是县令的诱敌之计嘛!”

“万一,我是说万一,县令是想借樊哙之手杀我,我一旦进了县城,那岂不是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吕雉思索了一会,沉声道:“当家的,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是我回娘家时,听我父亲说过,陈县一带有个叫陈胜的,他们的起义军已经有五万多人,沿途攻占了不少的郡县,各地纷纷起兵响应。”

“陈县距离咱们沛县,不过三四百公里,陈胜大军如果想来,转瞬即至。”

“如今我们困在这芒砀山中,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难道你还没有过够吗?”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刘邦吃惊的看着吕雉,他没想到吕雉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娥姁,你的意思是?”

吕雉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反了他娘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与其唯唯诺诺,不如快意恩仇。”

“当家的你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就算你死了,你们刘家也不会绝后。”

刘邦: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

事实证明,只有打来的尊敬,没有求来的和平。

正如教员他老人家所说,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骊山大战后的第十天,左丞相李斯亲自起草了一篇“告黄贺书”。

书中的内容都是文言文,而且用的是小篆,大体的意思是:上仙,快收了神通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说好商量。

黄贺看到这篇“告黄贺书”,当即起草了一份“告咸阳同胞书”,由萧睿代笔。

“我们都是秦国人。三十六计,和为上计。

骊山战斗,属于惩罚性质。

你们的领导者们(尤其是以右丞相冯去疾为首的咸阳某些官员)过去长时期间太猖狂了,居然想要我们的粮票和制作粮票的技术。

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打一仗,引起你们注意。

骊山是骊山人民的领土,这一点你们必须同意,见之于你们左丞相的文告,确实不是大多数秦国百姓的意思。

骊山是秦国的一部分,不是另一个国家。

世界上只有一个秦国,没有两个秦国。

这一点,也是你们同意的,见之于你们左丞相的文告。你们左丞相说话能否算数,能否代表秦国大多数的人民,我们持怀疑态度,应当拿出实际行动来。那些叫嚣着要灭掉骊山的官员们总有一天肯定要抛弃你们的。

你们不信吗?历史巨人会要出来作证明的。

右丞相冯去疾,在金銮殿上当众吃屎(口误,吃纸),端倪已见。

站在你们的地位,能不寒心?

归根结底,以右丞相冯去疾为首的某些官员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三千万秦国军民,供应缺乏,饥寒交迫,难为久计。

为了人道主义,我已命令黄大仙商行,从四月六日起,恢复贸易,你们可以充分地自由地购买我们的产品,但以没有秦国官员干扰为条件。

如有干扰,立即停止贸易。你们与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是不好的。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这一点,历史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是秦国内部贵我两方有关的问题,不是像秦国与匈奴、秦国与百越有关的问题。

匈奴人狼子野心,经常袭扰我北地、上郡和陇西三郡,这是秦国与匈奴两方有关的问题,应当用战争或者贸易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征伐大量的底层秦国百姓来修筑长城,难道敌人会因为你家的院墙高,就不会搬梯子爬进来吗?

咸阳的朋友们,我们之间是有战火的,应当停止,并予熄灭。这就需要谈判。当然,再打三十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究竟以早日和平解决较为妥善。何去何从,请你们酌定。”

这封“告咸阳同胞书”,由胡亥和陈楚生二人,亲自送往咸阳。

黄贺还让手下用活字印刷术,刊印了上万份,张贴在咸阳的大街小巷。

这还是咸阳城的老百姓,第一次看到不是官府张贴的告示。

黄贺甚至还派出了扫盲班的学生,现场为秦国百姓宣读,毕竟秦国老百姓接受教育的程度很低,能够识字的人,少之又少。

咸阳的老百姓看到了这封“告咸阳同胞书”,总算搞明白了,这场骊山战斗的始末。

“这个右丞相太坏了,居然是想抢夺黄大仙的粮票和制作粮票的技术,这不是强盗行径?”

“怪不得黄大仙会奋起反抗,这搁谁谁不着急?吃饭的家伙差点被人抢走,这是断人生路啊!”

“就是,右丞相他们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搜刮民脂民膏,欺负平头百姓他们在行,都养成明抢的习惯了,但是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以为黄大仙也会跟平头百姓一样好欺负,嘿嘿,瞎了他们的狗眼!”

冯嚣亭这段时间,一直被他父亲禁足。

大军失利的事情,冯去疾一直在运作,奈何左丞相李斯一派,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借此大做文章,甚至直接拿黄贺的“告咸阳同胞书”来攻击冯去疾,搞得冯去疾焦头烂额。

这日,冯嚣亭实在忍不住,偷偷从家里后门溜出来散心,来到城中闹市,刚好看到显眼处的“告咸阳同胞书”,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冯嚣亭的肺气炸了!

“诽谤!他在诽谤我和我爹啊!”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冯嚣亭带着几个家丁,冲上去,一把将“告示”撕了下来!

“这是谁贴的?谁贴的?咸阳城什么时候成了他黄贺的主场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冯嚣亭的出现,引来了大批秦国百姓围观,有几个人,偷偷的溜走,不知道给谁报信去了。

冯嚣亭举着撕下来的告示,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些屁民,居然会被黄贺如此低劣的手段蒙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写的是个啥?狗屁不是!简直有辱斯文!”

“黄贺这个人我也见过,獐头鼠目、猥琐至极,望之不似人形,你们说说,他那样丑陋、粗鄙、说话还没放屁好听的东西,写出来的话能信吗?”

“还有,黄贺这个人装神弄鬼,明面上自称是什么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大弟子,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邪魔外道,我亲眼看到他吃小孩的心脏,骊山上的母畜,没有一个能逃得脱他的魔掌,他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咸阳城的老百姓,哪有人见过黄贺的真人。

此时听冯嚣亭说的如此不堪,纷纷调转枪头,议论起黄贺的不是来。

这就是底层民众的悲哀,他们掌握信息的渠道太少了,就像后世的许多网民,看到一个网络热点,很多人压根就不思考,张口就骂,跟着别人一起骂。

思考对于底层的人来说,比喝水还要困难,而保持思考,比让他们吃翔还要难,难于上青天。

他们就像是墙头草,那边刮风就往哪边倒,但是你不能怪他们,因为这是秦国的愚民政策导致的结果。

商鞅变法中,有驭民五术。

1、壹民:统一思想。

2、弱民: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

3、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暇顾及他事。

4、辱民:一是无自尊自信;二是唆之相互检举揭发,终日生活于恐惧氛围中。

5、贫民:除了生活必需,剥夺余银余财;人穷志短。

如若五者不灵,杀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玄尘道途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奸夫是皇帝你老婆掉了五胡之血时代终末忍界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满级考古大师大秦:开局向祖龙索要太子位大秦:这捕快能处,有事他真上!大秦:我的辉煌从商鞅变法开始大秦:开局风后奇门救惊鲵大秦第一熊孩子大秦:祖龙看我剧本,竟要我监国盗墓诡事开局鬼背凯多:我以肉身横推此世妖魔肉身横推!你管这叫亡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