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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人心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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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卫庄这恐怖的一剑,班大师这样的机关大师都无法保持冷静。

“仅仅是卫庄出手,就让机关青龙都无法起到作用,我们之后该怎么办?”

燕丹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但是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班大师,我们只能先离开这里了,等我们养精蓄锐,再找他们报仇也不迟。”

“那会造成多少人牺牲?太子,仅凭墨家的力量,无法和秦国抗衡,更无法和天外天抗衡。”

不论是班大师还是其他人,都低着头,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机关兽都打不过卫庄,更别说天外天中更厉害的其他人了。

所以对于燕丹的提议,众人完全看不到希望。

他们不能让弟子白白送命!

燕丹则是注意到班大师对自己的称呼,从巨子变成太子,脸色微微一变。

“为何诸位都如此灰心丧气?难不成都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

“六指巨子的死我们认为的确需要调查清楚,若是其中真的有农家参与,那么我等也不会善罢甘休!”

盗跖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他回忆起当初白凤明明有机会抓住他,却还是放他走了,就感觉天外天似乎不是特别针对墨家。

如今虽然他们进攻了机关城,导致机关城覆灭,但是他们也看得出,卫庄是真的留手了。

不然他们不可能活着出来。

“这都是天外天的挑拨离间,如此简单的计谋,难不成你们都看不出么?”

“太子!这件事对墨家来说很重要,而且六指巨子的遗愿就是希望墨家传承不会断绝,我等不能再冒险了!”

盗跖等人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天外天的计谋,但是他们必须去查清楚。

若是真的如同卫庄所言,那么农家的这些算计就必定会让墨家彻底脱离他们的阵营,合作是绝对不可能了。

而燕丹的巨子身份,他们也需要重新审视了。

或许燕丹不是他们平常看到的那样仁善和心怀天下。

六指黑侠之前不告诉他们以后会带着墨家离开燕国,应该是想稳定墨家的人心,也是为了让他们最后全心全意帮助燕丹一次,让他能安全逃回燕国。

而燕丹不将此事告诉他们,却告诉了农家,他们无法不多想。

燕丹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想得越多,墨家众人心中就越是烦躁。

燕丹感觉得到,若是他不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墨家恐怕将会分崩离析。

“你们想去调查,那就去吧,我打算回蓟城,寻找机会报仇!师父的死,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燕丹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说道。

这时候徐夫子站了出来:“如今秦国已经通缉了墨家,若是我们前去调查此事,恐怕十分危险。”

“我去!我身上有六指巨子留下的信物,我去找念端大师,从她那里了解情况。”

盗跖眼神坚毅,摸了摸怀中六指黑侠留给他的玉佩。

“那我们就等你的消息,我们会带着墨家弟子向其他的据点转移。”

班大师点点头,同意了盗跖的意见。

燕丹则是急了:“念端早已加入天外天,机关城被毁,她都没有出面阻止,盗跖去找她帮忙,能够得到真的结果么?说不定她早就和苏青云等人同流合污了!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大秦学宫中任职的!”

班大师却是摇了摇头。

“太子多虑了!念端大师我曾见过,绝对不是这种人,她和六指巨子也有交情,天外天也多次因此没有对我墨家下过手,这一点母庸置疑,我相信念端大师!”

念端的确是在天外天对机关城动手的时候没有出面阻止,但是他也知道念端不过是一个医者,她是无法左右苏青云的决定的。

所以默许反而是一种表态,苏青云会因为顾及念端的情绪,所以没有让人大肆杀戮,甚至开始劝降。

这一点若是说没有念端的关系,他们心中是不相信的。

毕竟他们和天外天还真的没有半点交情,甚至因为燕丹的关系,与其多次交恶。

换做其他势力,换做嬴政、东皇,对他们恐怕都会采取灭绝的策略。

而不是任由他们逃离。

这或许是墨家最后的机会!

燕丹见到班大师这样反驳自己,他也一时语噎。

念端大师他没见过,没什么发言权,班大师作为墨家的老人,阅历丰富,他的话却是很有说服力。

墨家一众高层几乎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燕丹看着这个情况,有心统合墨家,但是却无力组织墨家分裂的发生。

是的,他已经预见了墨家之后的情况。

了解实情之后,忠于六指黑侠的墨家弟子肯定会选择离开燕国。

而他虽然用钱,用各种手段笼络了一批人,但是时间太短了。

墨家若是分裂,那他这个巨子也是有名无实。

一时间他捏紧了手中的墨眉,有种将墨家一众高层刺杀了的冲动。

但是很快他就冒出了冷汗,六指黑侠留在他体内的内力开始翻涌起来,他心境不稳,修炼的墨家功法竟然有倒退的危险!

燕丹赶紧平复了一下内息,他还未完全消化六指黑侠的内力,刚刚一场大战,现在又因为墨家的危机心境出现问题,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暂时无法去管墨家的事情了,匆匆离去。

班大师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是没有多管,他们分头行动起来,等到真相大白,他们自然会找燕丹。

卫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

“你使用的这柄剑是苏青云给你的?”

月神看着卫庄睁开眼睛,赶紧上前询问。

如此恐怖的武器出现,他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对待天外天的态度了。

“没错,是雪月剑仙随手锻造的武器罢了可惜凭借我的实力,最多只能用出这么一剑。”

卫庄微微点头,让长剑收起。

他看似平澹的回答却让月神等人心中大为惊讶。

这样的武器居然只是雪月剑仙李寒衣随手锻造的,那岂不是说天外天中这样的武器有很多?

就算它消耗巨大,但是威力也是实打实的大。

刚刚那一剑,月神自认为自己是接不下来,阴阳家除了东皇太一和楚南公,恐怕不会有人能够接下这一剑。

月神等人的表现,卫庄倒是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震慑阴阳家。

“既然这次机关城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等就不多待了。”

月神掩饰了一番自己内心的担忧和震惊,转身带着大司命等人离开这里。

卫庄等人看着悻悻离去的月神,不由得轻笑一声。

“阴阳家,也不过如此。”

墨鸦白凤两人对视一眼,越发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此时公输仇在毁坏的机关青龙旁边端详着,这里敲敲,那里敲敲。

“你想将它带走?”

“卫庄大人,这可是墨家的四大机关兽之首,其价值无法衡量,若是我能研究透了,定能设计出更加强大的机关兽!”

公输仇虽然一向仇视墨家,因为他祖先就败在墨子手上。

但是以一个机关大师的角度来看,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机关兽的构造和设计都十分精妙,是他暂时无法达到的境界。

若是能够参透其中奥秘,肯定能够让他进一步完善霸道机关术。

“这里可不是大秦的地界,我们没办法将其运回去。”

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是高山峻岭,如此大的机关兽残骸想要运回去几乎不可能。

公输仇听到卫庄的话,也不由得叹气,用手不舍的抚摸着这已经有些残破的机关青龙。

“能带多少带多少!”

公输仇终究是放不下,让公输家的子弟开始搬运这机关兽残骸。

好在机关青龙被卫庄那一剑摧毁,又不少零件散落,他们可以分开携带。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要准备回去了,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卫庄没有去管公输仇的动作,只是随口交代了一下。

在带上一部分零件之后,卫庄等人就准备返回秦国了。

他们刚启程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他们身后跟着。

一连跟了好几天。

直到快到大秦的地界,卫庄等人突然停了下来。

“跟了一路了,还要跟下去么?”

藏在路边树上的盗跖知道自己暴露了,也不掩饰,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看来你已经有了正确的选择。”

卫庄看着盗跖出现,心中略微有些欣喜,这说明他们的离间计划奏效了。

“我要见念端大师!”

盗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说明自己跟了一路的目的。

跟着卫庄他们,他才能顺利见到念端,然后得知他想要的真相。

“聪明的选择,跟上吧!”

卫庄点点头,既然他想见念端,那就让他见好了。

回到咸阳,有天外天的担保,盗跖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大秦学宫当中,一间朴素的医馆里,念端带着她教导的学子在分辨药材。

听闻卫庄带着盗跖来访,先是一愣,随后猜到了什么,就将教导学子的工作暂时拜托给端木蓉。

卫庄将空间留个两人,随后便返回太虚仙境交还法宝了。

“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念端给盗跖倒了一杯药茶,她看得出盗跖身上还有伤。

盗跖赶紧接过,露出一个苦笑。

“念端大师,六指巨子死前曾交给我一个玉佩,让我在墨家遇上危机的时刻前来找你。”

盗跖将玉佩递到念端面前。

念端看了一眼,是当初她送给六指的,不过她却没有接过来。

“墨家在决定扶持燕丹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漩涡之中,你们不该让燕丹作为新的墨家巨子。”

念端叹了口气,似乎为墨家感到有些悲哀。

“我想知道六指巨子的死,农家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

盗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桉将会决定墨家的选择。

“农家应该是参与其中了,具体情况我不了解,因为我在天外天中不负责情报和战斗,不过可以知道的是,昌平君派过人和燕丹接触,就在他逃离之前。”

念端的回答几乎侧面证实了农家参与其中。

盗跖是相信念端的说法的,昌平君有这个动机。

就算六指最后是死在月神的六魂恐咒之上,但是农家也脱不开关系,那他们就绝对不可能和农家合作抗秦。

可是单独抗秦,为六指报仇又不实际。

“墨家若是还想继续存续下去,还是尽快从燕国撤离,不要参与各国之间的纷争了,你们连燕国的事情都无法解决,更别说抗秦,继续下去,墨家只会走向灭亡。”

念端看着盗跖纠结痛苦的表情,有些不忍,毕竟是六指的后辈,她还是提醒一下好了。

“可是...大秦暴虐,掀起战争来,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我们墨家数百年来一直反对这样的战争,我们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不作为!这不是和我们墨家的宗旨不符么?”

盗跖捏紧了拳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并不是劝你们不作为,而是劝你们走出来,如今墨家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而不自知,正在成为燕国王室斗争的牺牲品,成为燕丹实现他野心抱负的工具,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你们需要脱离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大秦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一样,是暴虐的,残忍的,你们大可以再选择反秦,我也不会劝你们。”

“但是你可以在大秦内部看看,大秦的人民过得比其余五国的更加幸福,农民收获的粮食更多,寒门子弟有书可读,就是原韩国所在地区的百姓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

念端有些苦口婆心了,她说的这些,只要肯去观察,都能看到。

盗跖一时间也有些语噎。

“苏青云帮助嬴政一统天下,也是为了结束这几百年的战乱,还天下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墨家抗秦,看似站在正义的一方,反对战争的出现,但是却是变相地帮助其他国家苟延残喘,让他们有机会制造摩擦,挑起更多的战乱,导致更多人流离失所。”

盗跖被念端说得都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头。

“念端大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这么多,也是希望墨家能够真正理解墨子留下的学问,理解真正的和平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念端摇摇头,打断了盗跖的话。

她话都点明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墨家还不能及时悬崖勒马,她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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