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陈阳掌掴王家少公子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濮阳。
“东家,您已经帮我太多了,我怎么还能要您的东西?!”
老陈头感动得老泪纵横,怎么也不肯收下童伯达塞过来的银子,却被他一顿怒斥。
“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如此迂腐?!”
童伯达狠狠地将银子惯在了老陈头的怀里,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拿着银子去县衙,让县令大人为你们求情!”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王家对你们网开一面啊!”
“可......可是......”
老陈头满脸不安地抱着怀中的银两,有些不知所措。
他老实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要是用了,他又该拿什么还啊!
相处了这么多年,童伯达岂能不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再废话,连踢带踹地将老陈头赶出了镖局。
老陈头哭得像个孩子,跪在地上朝童伯达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连忙抱着银子冲向了县衙。
等来到县衙,门口的那些捕快衙役们,岂能不知他是来做什么的?顿时一个个调笑了起来。
“呦!这不是咱们陈大人的爹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我给您老倒杯茶!”
“哈哈哈......”
“他哪有什么心情喝茶呀?我看呐!他恐怕快被吓得尿裤子咯!”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老陈头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看他们在一旁说说笑笑,就是不让走的样,岂能不知他们的心中的想法?
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到了他们手中。
一看到银子,这些人眼中立马放起了光。
五两银子,可抵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俸禄!
“去吧!去吧!大人就在里面呢!”
拿到了钱,这些人自然也不再为难他,挥挥手让他快走。
老陈头气喘吁吁地冲入了县衙,总算是在县衙的后堂,见到了这位县令大人。
“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小民呐!”
一见面,老陈头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县令的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濮阳县的县令,是一个浑身正气的中年人,只是他的眉宇间,凝结着丝丝郁气,给人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这位老先生,您快快请起,有什么冤情,您跟我说!”
见到如此模样的老陈头,刘墉连忙走过来扶起了他。
以县令之身,扶一介平民,让老陈头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感觉找对了人,自己儿子有救了!
于是老陈头连忙就将自己儿子掌掴王平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还拿出了一个包袱。
“大人,这是小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
“砰!”
话还没有说完,老陈头就听见县令猛地拍了一声桌子,紧接着呵斥道:“混账!”
老陈头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心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难道我刚才说错话,让县令生气了?
他心中疑惑不解。
他却不知道的是,刘墉气得是自己!
身为堂堂濮阳县的县令,自己的手下秉公执法,却要落到贿赂自己与恶徒讲和的地步!
这要是......要是......唉!
刘墉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对方可是背靠长信侯的王家!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拿回去吧!本官不需要这些!”
“你放心,这件事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
刘墉神情有些疲惫道。
老陈头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
从家里出来,王平就带着浩浩汤汤的一群人直奔威远镖局!
可是谁知,半路上就有人传信,老陈头急匆匆地去了县衙。
“哼!以为官府能护住你们?蠢货!”
王平冷笑道。
以他们王家的权势,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县衙了,就是咸阳府尹那也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走!跟我去县衙!”
一挥手,王平便带着上百人直冲县衙。
而那些百姓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黎叔,那就是长信侯义子的家族?”
酒楼上,嬴阴嫚看着耀武扬威的王平,眉头微蹙道。
“应该是吧!”
老人点了点头。
嬴阴嫚顿时有些厌恶道:“哼!在我大秦境内,即便是皇子公主都不敢如他这般嚣张!他也敢?”
老人顿时沉默不语,谁不知道,如今长信侯的权势,比皇子公主还要强?
忽然,他就看见嬴阴嫚抬腿向外面走去,顿时惊讶道:“小姐!”
身在城内,他自然不可能以郡主相称。
嬴阴嫚回过头,有些无奈道:“黎叔,我只是去看看,真的!”
看到她这幅模样,老人顿时叹了口气。
他自然不信这话,但他也没有阻拦。
因为他并不觉得,在这濮阳县内,有人能伤害郡主!
......
濮阳县衙。
匆匆赶来,王平立马对着手下命令道:“把这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放走!”
包围县衙?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傻了,刘墉更是气得面色铁青,险些暴走!
历朝历代,胆敢冲撞官府,那都是视同谋逆的大罪,应该杀头!
而且自己是濮阳县的县令,王平这样做,显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刘墉更是气急!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捕快,却发现他们和外面的百姓一样,也全是一脸的惊惧之色,根本不敢管这件事!
刘墉深叹了一口气,如若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他岂容王家如此嚣张?!
强行忍下心中的怒气,他正了正衣冠,抬腿向外走去。
“王公子,何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呀?”
“刘大人!”
王平看了一眼刘墉,冷笑道:“刘大人也不用跟我在这装傻了,我知道那个老东西在里面,你交给我,我立马走人!”
“呵呵,不急!”
刘墉干笑了一声,命人将一个包袱拿了过来。
王平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双眼微瞪。
因为在这包袱里,竟然大半装的都是金银细软,大概有上千两之多!
这即便是他,也一时挪不开眼睛。
看到这一幕,刘墉立马笑道:“王公子,这是陈家人给您的一点心意,他们托我,向您求个情,希望您能放过他们!”
王平顿时眯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包袱,不屑道:“就这?你们就以为,少爷我的面子,就值这点钱?”
刘墉脸上的笑意更盛,既然他嫌少,那这件事就有得谈。
身后早就到了的童伯达立马站了出来。
“王公子,只要您愿意放过陈氏父子一家,我威远镖局愿意奉上三千两白银,和每年镖局的三成利,您看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镖局每年的三成利!
要知道,威远镖局,那可是濮阳周边最大的镖局,一年的净利润达到了好几万两!
这样的三成利,即便是王平,也有些动摇!
他沉思了片刻,瞬即笑眯眯地看着刘墉道:“可以!但是我要陈阳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认罪!”
“而且我还要你们,去把那个女的给我抓回来,今晚送到我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