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响虎来说,不采用新的格斗用机体体系就获取打入王座赛的实力并不觉得有多艰难。
虽然以棘齿之花此时的成绩,要在赛季末打入升级附加赛最低的胜率第四名,仅存在理论上的可能,需要的不仅是棘齿之花给力,更需要他们竞争对手的掉链子。
以当下的局面和团内气氛,棘齿之花给力基本是没有问题的,但竞争对手是不是会那么配合就只有天知道了。
波利和简卡罗都认为小狐狸似乎有些过分乐观了,但响虎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升级附加赛的名额而已,他们前面四到八位的队伍一直保持对他们胜率的压制几近不可能,而且第一到第三的队伍被他们胜率追上也存在可能。
响虎统计过历年最后阶段胜率前四位的曲线,基本到最后阶段为避免胜负波动太大以及保持季后赛的状态,前几位的队伍不可避免的会采取比较保守的战术。
那样比赛局面上的确不会太崩,但却正适合棘齿之花一点一点的蚕食他们看起来很大的胜率优势。
对于精英赛的其他队伍来说,棘齿之花的表现已经足够惊艳了。
期待中的崩盘刚开始发生就被他们稳了下来,经验论的坚决拥护者当然不会承认是经验论出了问题,最终将原因归结为棘齿之花里有简卡罗有波利有伯维尔等等王座赛都经验丰富的老家伙做指导,所以虽然他们的角斗选手都相对年轻,但却有足够的经验底蕴。
你看,这就是旁观者与评论者的永远不会出错理论,他们总能适时的寻找意见补丁来修补自己已经被打脸的观点,只要脸皮够厚或者心理够强大甚至可以并不认为自己有判断错误过。
只不过是忽略了其中某个小细节,如果不是的话,我的判断肯定没有问题的。他们习惯这么说。
那种酣畅淋漓的对评论者的打脸,更多的只发生在臆想与期待中而已。
随着棘齿之花对单人赛挑战者的反向团队赛生死斗挑战,单人赛中对棘齿之花发出生死斗邀请的格斗团逐渐的稀少起来,而对于并未曾发出单人赛生死斗邀请的队伍,棘齿之花也并未发出团队赛生死斗邀请。
那本来就是一种反制手段,基本上简卡罗还是对真的发生生死斗并不那么期待,只能说在前一次棘齿之花的衰败中,生死斗留给了他太多的阴影。
虽然查索迪亚时代的棘齿之花也是凭借生死斗彻底摧毁所有能够挑战他们的格斗团的潜力的,但自己是既得利益一方时,大多数时候是根本不会感受到伤害的。
赛事平平稳稳的推进着,棘齿之花凭借对胜利的鲸吞蚕食又升回了胜率榜的第六位,以吉姆尼为身份的响虎又拿回了单人赛出场的资格。
这种资格的调整其实对于整支队伍的影响相当大,毕竟意味着他与迪亚亚尔出场场次的全部交换,否则单人赛之后的场次他无法立即出场。
但也不过是一些配合细节上的问题而已,作为战术的制定者响虎对整体战术在各组团队赛中有足够的理解和了解,能够很快找到自己的角色。
相反是迪亚亚尔,却在团队赛中有小小的状态波动,但整体战术的容错率优势在这种时候就呈现出来了。
原本跟响虎配合的人员,由于响虎其实比迪亚亚尔略低的攻击力所导致的特性,原本就比迪亚亚尔原先的团队更擅长制造出攻击机会,由于迪亚亚尔对于时机把握而错过的机会,于是被他用更强的攻击力弥补了。
让我们再次把目光移到遥远的曙光之门内,宪卫局执行总署中司徒尔森刚开完他那个层级才可以出席的会议,返回办公室的途中遇见了在拐角处抽烟的杨鱼沐。
迎面而来的招呼是突然扔过来的一支烟,司徒尔森抬手一把接住,瞪了杨鱼沐一眼,他显然对这种突然袭击式的招呼很不满意。
因为其实他脑中思考着事情,其实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杨鱼沐,所以摊开手掌时,那只被丢过来的烟因为没控制好的力道已经被抓得粉碎。
他顺手将烟的尸骸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又举起手掌来闻了闻,还好,没有太多烟草的味道。
海薇儿进入青春期,对于烟味非常敏感,他可不想因为这个遭受到女儿的厌弃,所以也戒烟很久了。
“你老了喔,眼神明显不行了。”杨鱼沐不为所动,锲而不舍的又扔过来一只,嘴上却开始展开嘲讽。
“想事情呢,谁注意到你窝在角落里。”司徒尔森当然嘴硬,只是心里却承认了,他的确从事文书工作太久,以至于身手反应都下降了。
他们在梦境系统中的投影毕竟长期处于碳基身体神经反应的控制之下,不如那些由机械身体控制的虚无,再久不活动所有学会的东西都不会生疏。
在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接过来的烟当然不会再次被揉碎,司徒尔森将烟送到鼻端闻了闻,却摇摇手拒绝了杨鱼沐帮他点火的动作。
“你这也,太宠了吧?”杨鱼沐嗤之以鼻:“有一千种方法能彻底消除身上的味道,你一个都不用,却果断的拒绝烟草。”
他当然有丰富的经验,因为他那强势的妻子也讨厌烟味酒味各种味道,曾经杨鱼沐在回家之前会需要做各种消除气味的工作的,只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使用了。
“你不懂。”司徒尔森笑了笑,笃定这句话可以秒杀杨鱼沐。果然,杨鱼沐沉默了,虽然生育牌照对他来说是没有多困难就能轻松拿到的东西,但杨鱼沐显然对拥有下一代心怀恐惧。
他并非不喜欢孩子,反而相反跟大多数人相比他对孩子有更多的爱,海薇儿对她的杨叔叔可是有远超于父亲的亲昵,毕竟她会介意司徒尔森身上的烟味却能对杨鱼沐身上的烟味毫不介意,这让司徒尔森颇为吃味。
但正如他自己所言的:如果我做主带一个生灵来到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我恐怕会需要为此承担过分重大的责任,我对此心怀恐惧。
司徒尔森了解这种恐惧,曾几何时他也怀有过同样的恐惧,总觉得孩子并不是自己想来这个世界的,而是因为自己身为父母的任性单纯从自己的感受考虑而带来了他们。
所以,他总想弥补这种擅自决定对对方的亏欠,以至于有些过分溺爱,反而给他们的前几个孩子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然而司徒尔森却并不想劝杨鱼沐,这种东西,劝也没用,而且以杨鱼沐现如今的婚姻状况司徒尔森也并不认为他适合拥有后代。
“原生人类教派的事情?”杨鱼沐吐了口烟圈,悠然问道。
所谓的原生人类教派,是被宪卫系统定义为邪恶的组织,一种极端维护所谓人类尊严的组织,宪卫局一直怀疑这个组织的幕后主脑隐藏在最高评议会高层,但因为相应权限问题拿不到足够的证据。
另一方面,定义为邪恶意味着他们会对人类的发展存在负面影响,但却未必会威胁到人类的延续,所以在宪卫体系内也并不适合对他们采取太过激烈的举措。
原本应该是归属于最高评议会治理权限内的事情,但正如宪卫体系怀疑的,他们的幕后主脑就在最高评议会内并且拥有相当高的权限,所以最高评议会对此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宪卫局是因为原生人类教派有些过于极端和激烈的举措,甚至个别时候个别极端人员会犯下谋杀人类的重罪,所以一直对他们保持着警惕。
司徒尔森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意思是说保密级别,杨鱼沐不应该有资格听闻这些。
“得了吧,别的处闲聊时候都会说起,也就你这个老古板。”杨鱼沐再次吐了个不屑的烟圈,他的性格中对原生人类主义者一贯是非常厌恶的,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原生人类教派。
因为听闻福克尔博当年的碳基身体损毁有这个教派活动的影子,他近些年一直在调查这个教派的一些事情,只是困于权限问题,有很多机密他无权获悉。
司徒尔森不置可否,正如之前调查黑箱基地的事情,与底层的那些单纯仇视虚无的家伙不同,所谓教派的原生主义者,很多东西已经想得足够透彻,在司徒尔森看来或许只是采取另一种道路来发展人类而已,他们自己愿意付出代价的话,宪卫体系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做太多的干涉。
只是,那些悍然违宪的事情也太多了些,永远止于表面的对行为人本人的惩处并不能对那些狂热的疯子带来任何威慑,为了理想的名义,他们什么都不怕。
这方面,相信宪卫体系的所有人都跟司徒尔森一样的头大,但又能怎么样呢?真的要针对原生人类教派的话,估计宪卫体系会暗中树立无数的敌人。
司徒尔森知道的原生教派最疯狂的事情,是一个禁忌的城邦的存在,这对于宪卫体系来说是保密等级极高的机密。
果核城邦的扩张,并非都采取的探索者技术,出于相关势力在最高评议会的争取,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城邦,在最初建立的时候虽然采取的是探索者技术,但后期的发展中却采取了另外的方式。
就是那种被否决了的外装甲技术,他们征集了数以千计的人类来自愿进行这种实验。
虽然每个人类的生命对于果核来说都是最宝贵的财产,但对于另一种道路的尝试,宪卫系统判定为合法权益,所以最高评议会也好,宪卫体系也好都无权阻止。
那座城邦最后变成了怪物聚集的地方——类似宇航服的外装甲的确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各类辐射,他们真正让碳基身体在这个现实世界上开始活动起来。
但问题出在他们尝试建立的小型生态圈之后。
以极高的代价与能源损耗,他们建立了一个可供人类生存的小型生态圈,消耗百倍于探索者与梦境系统综合状态下维持的其他果核城邦。
但有的是大人物愿意捐赠,有足够的财力可消耗,也算勉强能够维持的状态。
一场意外的生态屏障故障让以碳基身体活动在生态圈内的大多数人遭受了严重的辐射污染,他们的碳基身体开始变异。
人类引以为傲的碳基身体,开始向任何人都不再认为是人类的方向变化,其中个别人甚至出现了智力的衰退,彻底向动物化转变。
这还是比较好的结果,更多的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最高评议会想尽了各种办法来挽救活下来的人们,那座城邦成为了果核时代医疗生化水平最高的地方,因为所有真正的高尖端人才都被汇聚到了那边。
为毕博制造碳基身体的奇拉杜特们跟他们比起来,也不过是学徒水准。
在最高评议会的倾力投入之下,一些辐射导致的恶化被终止了,另一些出现过变化的人甚至彻底被治愈了。
项目被叫停,但已经发生智力退化的很多人类已经无法回归于梦境系统内,所以生态圈仍旧在继续。
那些出现智力退化已经呈现动物性的人类在其中居住繁衍,而另一些智力仍旧保持正常的人类被撤回并分散到了其他城邦当中。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经历过其中的人,有些人畏缩了,有些人却疯狂了。
就是侥幸生还的这群人当中,诞生了以原生人类为名的教派。
那群疯子自诩为圣徒,经受过现实世界洗礼归来的圣徒,他们坚信在这么多人的死亡与退化中他们能够生还,是因为命运交予他们的使命。
他们要让人类社会重回正途——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正途是什么,但他们不予许有人类之外的智慧生灵在这个星球上的存在。
对于虚无的敌视与排斥成为这个教派的核心教义,他们一直在煽动着底层针对虚无的情绪。
虚无之灾背后,其实就存在着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