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达率领六千具甲铁骑疾驰南下。
一路上,大部队不断收到灯光传讯。
登陆晋军不下两万人。
“报!”
“禁军乘大船百艘,皆是骑兵。”
“报,孤山峡方向,没有敌踪。”
骑兵?
在大晋禁军中,骑兵可是稀罕货。
他们没跟辽军铁骑正儿八经交过手。
没有全歼敌人,就谈不上缴获。
更别说江北被明廷占据,战马是禁运的。
司马锐上哪儿去买大批战马?
大晋的骑兵太少,自然稀罕得很宝贝似的。
周必达哈哈大笑。
“通知罗刚,师直属部队可以收拢了,两军合围八里峡。”
“告诉前方的侦察兵和普通部队,放开大道。”
“不许接战,不许打草惊蛇。”
“司马锐把最精锐的骑兵送到咱们嘴里。”
“好大一条肥鱼!”
“今儿,我老周吃定了!”
“遵命!”
一团长肖战笑得合不拢嘴。
区区两万大晋骑兵而已。
咱们一个团加上师直属部队,足足过万骑。
还有大批弩炮和火炮部队早就前移到八里峡,孤山峡附近。
这是担心战时移动太慢,赶不上趟才提前秘密布置的。
八里峡附近,大批舰船靠上北岸沙滩。
大批大批的骑兵踏着木板疾驰上岸。
尽管如此,速度也提不起来。
夜里动兵,实在太繁琐。
这不过是禁军偏师。
总兵黄章明也顾不上暴露目标了。
河东江岸长达千里,哪儿哪儿不是漏洞?
明军匆忙间,能调动多少人马拦截。
他这支两万骑偏师,目标是奇袭济源县城,择机攻取阳城。
这两个地方,应该囤积了大批粮食吧?
麦收还没结束呢,不得晾晒,脱粒,入仓?
转运?
来得及么?
“别墨迹了!”
“黄虎,你带哨骑先行。”
“给本副帅屏蔽官道,一路冲到济源去。”
黄虎是黄章明的亲侄子,倒是骁勇善战。
“遵命!”
“哒哒哒!”
两百多骑率先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山头上。
胡晓栓怒道。
“他娘的,这帮混蛋简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就这般大张旗鼓的登陆?”
“班长,上报排长吧!”
“咱们先把对方的哨骑打掉一批呗!”
“啪!”
韩元斌一个暴栗敲过去。
“你是不是傻?”
“上面没有命令下来,咱们就得按兵不动。”
“人家的哨骑刚出发,你就去打一闷棍。”
“这帮犊子还不的转身上船,逃之夭夭?”
“万一人家还不死心呢?”
“鬼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在哪里登陆?”
“咱们的大部队,可是直奔八里峡来了。”
呃!
冲动的小兵胡晓栓哑口无言。
班长这个暴栗,他是生受了。
副班长张于青轻声笑道。
“别着急嘛!”
“好饭不怕晚!”
“下面足足两万禁军骑兵,他们敢在江边久留么?”
“这帮混蛋,一定是冲着济源去的。”
“哟,我说啥来着?前锋出发了。”
“咱们安心等待,没准儿,兜底的活儿就归咱们了。”
他话音未落,林子里响起了嘻嘻索索的声音。
来的人还不少。
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闪身而出。
“别误会,是老子!”
来得正是侦查一派的排长杭忠。
“小张,你说的不错。”
“咱们接到了兜底的活儿。”
“看到没?老子带了两门迫击炮过来。”
“二排,三排和连直属都上了附近几个小山峰。”
“安心等着吧!”
韩元斌大吃一惊,他抚摸着冰冷的60迫击炮。
这可是大杀器啊!
师属第二侦查连只有四门,一向都是连长的心头宝。
“不对呀,排长,咱们居然分到两门?”
“连长不集中使用么?”
杭忠嘿嘿笑道。
“小了!”
“你小子的格局,小了。”
“咱们三个排,如今就有六门。”
“连长的直属队,还有六门呢!”
“全师的60迫击炮几乎都集中到侦察部队了。”
“不对,营长那边还有两门一百毫米的大家伙。”
“咱们的任务,就是歼灭江边的留守敌人。”
“顺便,击沉敌人所有舰船!”
“这个任务,不轻呢!”
确实不轻!
留守江岸的敌人好说,不会太多。
可那一百艘大晋战船,都是踏桨的,掉头后退不要太快。
人家要跑,还真不好打!
照这么说,师属侦察营这次配了48门60迫,两门100重迫击炮?
虽说明廷有两个军工厂,日夜赶工。
十来个月时间,能完全装备前线部队就不错了。
炮弹是一次性消耗品,不得占据兵工厂的大半产能?
如第四军,内卫军这样的留守部队,每个师部原计划装备60迫144门,100毫米重迫击炮三十六门。
现在,配备数量还不到一半呢!
100毫米重迫击炮不过两百斤,拆成三大件,战马就能托走。
短距离运输,武艺精进的侦察兵抱着整门炮都能跑。
这玩意射程可达十里,确实算惊掉眼球的大杀器。
足足忙活了近一个时辰。
山下的禁军骑兵大部队才轰隆隆地沿着官道疾驰向北。
这还是有前方哨骑不断回来报平安的结果。
黄章明也算够小心的了。
战船全都靠岸停泊。
不少水军都下了船。
岸上闹哄哄的足有七八千人。
要靠一个侦察营一千多人吃掉如此众多的敌军。
这天下,恐怕也就明军才有如此信心。
后方不时有灯光信号传来。
杭忠确认了信号命令,果断挥手。
“下山,潜伏到三百米内去!”
“记住,迫击炮先打战船和上岸的投石机,床弩阵地!”
“咱们不用冲!”
“等东头山的重迫击炮先开火。”
大伙儿悄没声息的往山下摸去,连战马都没带。
东头山比一排所在的小峦峰还靠前。
别看敌人上岸的就有七八千人。
等大炮一响,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一旦舰船或逃或沉,留在北岸的人,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道道黑影埋伏在草丛灌木中,越逼越近。
一门门60迫击炮布置到位,就等着信号了。
半个小时有些煎熬。
对于急于偷袭济源的大晋骑兵而言。
哪怕是走夜路,已经足够跑出三四十里了。
江边的动静,他们哪里听得到。
突兀的,东头山火光一闪。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