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弩一匣五箭。
一波一波的收割着辽军性命。
近了。
几十步了。
“呛啷!”
飞燕军重骑拔出斩马刀,如切牛油一般直插敌阵。
更多的轻骑手持轻便锋利的苗刀,随后掩杀。
辽军没多少开弓的机会了。
退无可退。
那就近战厮杀。
后阵的耶律大新惊骇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就这么短短一刻钟。
自己的五万大军,就去了一半?
战场上,黑甲骑兵竟然两倍于我军了?
不行!
这仗没法打了。
搞不好,会全军覆没。
亲卫统领忽然尖叫道。
“总管,看南边!”
“南蛮子……水军登陆了!”
耶律大新转头之间,亡魂之冒。
又来几千骑?
“撤撤撤。”
“去怀州!”
“呜呜呜呜……”
沉闷凄凉的牛角号响起。
正在惨烈拼杀的辽军如蒙大赦,纷纷跃上备马,转身就跑。
还别说。
从小长在马背上的骑士,辗转腾挪,比飞燕军骑兵强多了。
“追!”
司马飞莺那肯罢休?
今儿这仗,打得一波三折,太不爽利了。
“拉开距离。”
“注意防箭!”
“用弩!”
鞑子要逃,飞燕军还真有点不好搞。
主战马有些疲惫了。
临时换备用马?
没有具甲马铠,如何抵挡鞑子的破甲箭?
唯一的应对,就是追到主战马彻底力竭再说。
“咔嚓嚓!”
骑士们从得胜钩上摘下复合弩,抓起几支箭就往弩匣里塞。
动作快的老兵,装个三两支就上弦开射了。
这种时候,能干死一个是一个。
新兵们贪心,等塞满五支箭,敌人已经跑出射程之外了。
只能望背影而兴叹。
不过,战场上还有一支生力军。
罗成的六千骑策马如飞,从侧面切入兜住了大股逃敌。
“咻咻咻……”
铁杆弩箭一波接一波。
亡命奔逃的鞑子纷纷落马!
如此一堵截,原本落后些的大部队又追上来了。
双方追逐了三十多里。
耶律大新带着残兵败将终于靠近了怀州城。
西门洞开。
挤不进去的辽骑只能沿着城墙根瑟瑟发抖。
他们还可以从南门和东门绕进去。
城楼上的投石机打出一连串的火油弹。
逼得飞燕军无法靠近。
可惜,自家的弩炮部队行动太慢。
还没赶上来。
司马飞莺和罗成碰了面。
罗成遗憾极了。
“有点可惜啊!”
“前后夹击,还让鞑子跑掉上万骑。”
“弩炮部队是赶不上了。”
司马飞莺苦笑道。
“没办法!”
“咱们经验不足啊!”
“早知道,一开始就把战场放到葫芦口外。”
“你带一万骑兵提前伏于敌方。”
“可保全歼!”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无论是罗成,还是司马飞莺,以前都没有指挥过五万大军。
忙中出错,预料不周很正常。
谁天生就会打仗?
呃?
杨辰那个妖孽出外。
罗成跃跃欲试道。
“等弩炮部队到了。”
“咱们干脆把怀州拿下,作为攻略河北的桥头堡也不错。”
司马飞莺连连摇头。
“不不不!”
“罗将军,不可贪多求全。”
“加上城里的驻军,两三万鞑子是有的,没那么好打。”
“咱们先把碗里的消化消化再说!”
绵延五十里的战场还等着打扫呢。
再耽搁一会儿,那些无主战马都跑光了。
耶律大新六神无主,他是被打怕了。
哪敢出城?
飞燕军忙活到傍晚,才掩埋了尸体,带着战利品风风火火地返回丹水寨。
这一仗,虽说没有全歼敌人。
收获的战马、驽马也有八万多匹。
辽军行动,除了必要的粮草,还赶着不少牛羊随军。
如今,这些好东西全被飞燕军收入囊中。
辽军遗落战场的兵甲也得收起来。
正规军用不上,新兵总可以先操练着。
刘志的主力水军姗姗来迟。
他更遗憾了。
没赶上大战,拉东西倒是忙碌到半夜。
司马飞莺把丹水寨交给罗成。
她披着漫天星光回到飞燕城。
一踏上码头,司马飞燕就扑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妹子,你,就是个天生的帅才。”
“好家伙,这才五六天。”
“咱们就搞了近二十万匹马!”
“连郑州那边的耕牛,驽马缺口都补上了。”
“姐为你骄傲。”
司马飞莺小脸蛋儿微微发烫。
前几天面对小股辽军,每次伏击战,她都打得得心应手,很是完美。
最后一战嘛。
实在是差强人意,自家伤亡也有大几千呢。
“大姐,你就别夸了。”
“小妹饿得前心贴后背,先回家行不?”
司马飞莺挥手叫来一辆豪华马车。
“姐知道你辛苦啦!”
“早就给你准备了豪华晚餐。”
“走,上车!”
京南五县不缺人力,早一些的秋粮都开始收割了。
各种时令蔬菜瓜果也不缺。
更别说,东山水库下面还有不少梯田暖棚。
很多夏季的蔬菜,都能供应军中了。
明月和几个望月庵长老作陪。
与其说是晚餐,还不如说夜宵。
一行人确实饿了,大快朵颐,吃的格外香甜。
这次北上,珑月和安月长老负责贴身保护司马飞莺。
两人都很看好这位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公主。
“这下齐活了。”
“你们两姐妹,一个主外,负责征战。”
“一个主内,管理大大小小的事物。”
安月长老赞道。
“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落月长老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老六,你这词儿用的不对。”
“那是形容珑月跟青松两口子的。”
“哦,对了,快马急递到了。”
“师父最近在泰山拜访魏老门主。”
“她赞成你俩的婚事!”
“现在好了,珑月就没必要提心吊胆啦。”
珑月眼中满是惊喜。
“真的呀?”
“师父……怎么一下子,如此开通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当初司马飞燕她娘嫁人后。
望月神尼意见老大了。
十多年里,都没再跟最疼爱的徒弟见过面。
落月长老笑道。
“堵不如疏嘛!”
“师父年纪大了,性格也没过去那般强势了。”
“咱们呀,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儿女。”
“你愿意嫁人,她为何要横加阻拦?”
冷清月忽然问道。
“二师伯,那……我要是有中意的人。”
“是不是……也可以……”
她没好意思说出“嫁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