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
天气转凉,静室不再燥热。
开着窗,凉风习习,连冰盆都撤了。
盘坐在软塌上的杨辰猛然睁开眼,电芒一闪而逝。
他挥挥衣袖,长身而起。
修养的差不多了。
几处大脉创伤,再过几天,当能痊愈。
即便如此。
偶尔动动手,已经不会加重伤势了。
“哈哈哈哈!”
畅笑声起,谢安琪闪身进屋。
一双蓝宝石般璀璨的双眼中,满是惊喜。
“你……可以行动了?”
杨辰有些愧疚。
十天前,他就能行动自如了。
可为了钓鱼,愣是瞒住了所有人。
偏偏,自那个武皇中期的黑影人来过一回。
再也没有傻大鱼上钩,真是白费心机。
“师姐,害你担心了。”
“我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谢安琪难以置信地道。
“老七不是说,没一两个月,你别想下床么?”
“这……你这恢复力,也太吓人了。”
杨辰思施施然上前。
抱住谢安琪,闪电般擒住她的檀口。
深吻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老七怎知巅峰之上的恢复力?”
谢安琪带着几分娇喘,媚眼如丝。
“可拉倒吧!”
“大白天的,你正经点。”
“没好彻底了,不准胡思乱想。”
前院传来一阵喧嚣。
很快,司马飞燕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哎呀?”
“杨辰,你能站起来了?”
“恢复得不错嘛!”
“安琪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脸红红的?”
“哦哦,我知道你们明教有一种特别厉害的功法。”
“小霜儿就试过。”
“奇怪,你没受伤啊,怎么也……破身了?”
“难道……你还能协助杨辰疗伤不成?”
谢安琪早就听杨辰解释过了。
什么见鬼的功法?
那不过是给破身找的借口。
她连忙起身。
“你们聊,我去沏茶。”
司马飞燕的星目中满是怀疑。
谢安琪挺慌乱的呀!
也是,女子破身,这辈子还能再嫁别的男人么?
偏偏,杨辰还是个太监。
给不了人家真的幸福。
想到此处,这丫头就忍不住埋怨了。
“杨辰,你太过分了。”
“小霜儿被你破了身子,那是逼不得已。”
“当时,她被重创了嘛!”
“可安琪姐……你这样,真是不负责任。”
杨辰摸着鼻子很不好意思。
小爷哪里不负责任了?
小霜儿咱要了,谢安琪也不会放过。
咱是那种拔枪不认的人么?
“你别胡说,有些事,你个小丫头……不懂。”
“就别胡乱干涉了。”
司马飞燕挺胸叉腰,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无遗。
“本公主都十八岁了。”
“哪里小了?”
杨辰望着她鬓角边的一朵白色小花。
甲胄之外,还披着素白的外衣。
这丫头,在守孝呢。
杨辰压下心头的涟漪。
不去胡思乱想。
最大的敌人司马铭死的莫名其妙。
杨辰前身带来的负面仇恨,早就烟消云散了。
在他眼中,司马飞燕跟他老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什么国仇家恨,绝不能混为一谈。
“好啦,别纠结这个。”
“三师姐的情况特殊,你别瞎猜,搞得人家多难为情?”
“你来找我干啥?”
“上京里的人马,要撤出来了?”
司马飞燕赶紧收摄心神,谈起了正事。
她其实不想撤出西城、南城的。
自家军队守着一个月,也能多分一月的税。
韩扣扣不解囊都不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皇叔倒是派了几波人,旁敲侧击地建议。”
“让我撤出来。”
杨辰笑道。
“凭什么呀?”
“他还没有拿下洛阳,当上摄政王呢!”
“要撤可以。”
“咱们两方都退出上京。”
“让老魏或者王子韬作为第三方,去维持京中治安。”
司马飞燕道。
“王子韬和折可述要带人返回西北了。”
“听说西域的回鹘人蠢蠢欲动,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剩下的西军,怕是守不住横山一线!”
真是多事之秋。
几十年前,回鹘人就占了大周的河套平原,还有河西走廊的瓜州,凉州等地。
当时,大周朝廷忙于应付强势崛起的辽国。
只能不断地收缩兵力。
西军得不到支援,退守西宁、银川、会州和西安州一线,都超过三代人了。
“西军的勤王军损失惨重。”
杨辰道:“但禁军的大批铁甲,甚至重骑具甲都落到了他们手里。”
“我听说绝大多数荆襄,四川路的官兵也愿意跟他们走。”
“凑够十万精兵没问题。”
“这样,把飞燕军的战马送给王子韬四万匹。”
“他自己也有一些。”
“天气冷了,再送他们一批棉织品。”
“让他武装起一批强悍的铁甲骑,好好教训一下回鹘人。”
司马飞燕有些心疼。
她是个有大局观的人。
王子韬急于西返,也是为国征战。
辽国大军还占着河东,河北路呢。
回鹘人又来凑热闹。
如今的大晋朝堂,神器无主,百废待兴。
根本没办法给西军提供有效的支援。
唯一能做的。
就是让他带走过万套重骑具甲,五六万套步人精甲了。
司马锐虽说眼馋了好多天。
可他也不敢强行截留。
好歹西军要替中原挡住西大门呢!
要是回鹘人长驱直入,破了陕西路。
中原岂不是要雪上加霜?
一路强敌就够难以招架的了。
再来一路?
简直是自己找死啊!
西军在横山一线布置了几十年,城寨连绵。
回鹘人几乎都是骑兵,可没辽人那么多替死鬼汉儿军。
守陕西路,必先守横山。
如此有利的地形城防不用,岂不是傻子?
司马锐当然看得清这一点。
“给四万匹战马?”
“我还打算派罗成,程义云过江,支援秦武他们呢!”
“那……战马就很紧张了。”
“一人一骑的话,根本无法出远门。”
杨辰摆摆手道。
“事有轻重缓急嘛!”
“王子韬,折可述都是忠勇良将。”
“西军替咱们中原守国门呢!”
“你父皇要是还活着,也会大力支持。”
“可惜,现在的朝堂一穷二白。”
“东宫不出头,还指望谁?”
“司马锐?他不下绊子,就算顾全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