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轻笑道。
“如果我是耶律阿保,也会被你撩拨得火冒三丈。”
“你一次放出去的飞燕军精骑,还不到两万。”
“又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远拦子不敢抵近侦察。”
“可你别忘了,辽军中的高手远远比咱们多。”
这倒是事实。
在司马飞燕看来。
加上一直隐藏的望月庵高手。
东宫旗下,光是武皇就达到了七位。
其中,还有位落月长老,妥妥的后期武皇。
当然,她并不知道,眼前的杨辰比落月只强不弱。
可明教这边,全是清一色的初期武皇。
顶级高手,还是欠缺啊!
要是辽军设下圈套。
损失些兵马,她顶多伤心难过。
可要是折损了武皇高手,或者几个武王。
她就没法给望月庵和明教交代了。
人家大老远的来帮忙,并非没有伤亡的心里准备。
可作为指挥者,你总得通盘考虑,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折损。
司马飞燕无奈点头。
“那好吧!”
“正好总结修整一段时间。”
“听说皇叔正都攻下了运河西岸的郓州了。”
“辽国的东路骑军后援不济,被逼得步步后撤。”
“看来,京畿之地的大决战,为时不远了。”
“你手下的兵,练得如何?”
说到新兵,杨辰只有叹气。
其实,这两天。
新老兵已经整编完成。
第一、第三、第四师(参将部)都满编两万五千人。
剩下的部队,则给邱若素和魏无涯编成了一个六千人的中军游击部。
战马堪堪够用,但轻、重具甲只列装了六万骑。
这已经是东宫的兵工坊日夜赶工的结果了。
司马飞燕也补充了一些骑兵,都先让着杨辰呢!
杨辰的新兵都是解救的辽军苦力。
其中以工匠,学徒居多。
他们倒是对辽人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训练也认真。
七万人整编时,都没淘汰多少,大家哭着喊着不愿退伍。
可这些人跟最早的北地难民不同。
京畿之地,基本都是牛耕。
因此,并没多少人会骑马。
从零开始,两个月,堪堪练成骑马步兵而已。
他们骑马赶路没问题。
停下马匹或者缓行,射箭也将就。
但距离真正的骑战还差得远。
没有一两场大战,或者半年以上的训练。
新兵们很难达到杨辰的要求。
早些时候。
司马飞燕就建议他从各地运回来的难民中挑选。
四五十万的人口基数,会骑马的人占比肯定高。
但杨辰拒绝了。
那些人虽说被辽人逼得满地跑。
可哪有苦力营兄弟们的遭遇凄惨?
所以,他更看好已经训练的新兵。
另外,救回来这么多各地难民,成分也太复杂了。
甄别难度大,时间等不及!
“我倒是希望。”
“大战来的越迟越好。”
杨辰道:“这样,你我的部下,都能训练得更强些。”
“还差不少重骑具甲啊,少死些将士,总是好的。”
“丫头,有些时候,你要学会硬起心肠来。”
“当然,不是针对咱们自己人。”
什么才是自己人?
当然是飞燕城和京南五县的八、九十万军民了。
这些人就是司马飞燕、杨辰救回来的。
跟朝廷有半文钱的关系么?
司马飞燕明白杨辰的意思。
她站在波光粼粼的小运河南岸,举目向北。
五里外,就是辽军修筑的土城墙,跟小运河等长。
高度足有两丈上下。
再往北,就是封丘京城了。
那边,有她的父皇。
有大晋的政治权利中枢。
还有近二百万军民在浴血奋战。
“杨辰,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杨辰挥鞭一指,淡淡笑道。
“我也很想去救。”
“可咱们的弩炮,对土城墙的威胁不大。”
“投石机在背面,有遮盖的,人家可以躲嘛!”
“除非,你舍得用人命去填!”
“飞燕城北门,面临的情况也一样。”
“很难!”
其实,杨辰并不觉得有必要。
着急上火地去解救京城。
他娘的,四十万城防军,百多万居民。
几个月了,多少新兵步卒操练不出来?
守城战都坚持不住,司马铭和他那帮臣子,死有余辜。
百姓?
河北、河南、河东、山东四路,遭受辽军蹂躏的百姓上千万。
岂止封丘这一百多万人?
别人可以死,京城的人就不行?
他们比别人高一等?天生就该被保护,勤王被救?
没道理嘛!
司马飞燕绞尽脑汁,寻找着足够说服杨辰的理由。
“从水路走吧!”
“弩炮开路,沁水河、运河两路出击如何?”
杨辰耸耸肩。
“刘志汇报了。”
“辽军学着咱们,在沁水栽暗桩,布置拦河铁链。”
“不下十根呀,战船冲不过去的。”
“运河狭窄,更麻烦!”
“人家在水门,运河东岸也修了土城堡垒。”
“只需要几百架投石机,咱们的哨船都不敢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就只能看着父皇他们坐困愁城?
司马飞燕柳眉倒竖,手里的马鞭子凌空虚劈。
仿佛一下子,就能抽塌了五里之外的土城墙似的。
“你不是多智近乎妖么?”
“想办法呀!”
杨辰当然有办法!
别的不说,飞燕城缴获了一大批黄铜,硫磺、硝石也有储备。
他只要制作出射程有个三四百步的虎蹲炮。
用十斤的大铁弹轰就是了。
砖石城墙也许能扛得住,可夯土就难说了。
但是,把那玩意放出来,合适么?
杨辰是希望司马铭与城偕亡的。
辽军真的攻进京城,首先抢的也不是普通老百姓。
再说了,辽皇没疯!
屠城,再怎么也轮不到一国都城。
他也得忌惮斑斑青史,身后骂名。
“别着急嘛!”
“你得有耐心。”
杨辰安慰道:“过些日子,等皇叔的大军逼近京畿之地。”
“咱们就可以试着收复西面,南边的一些府县了。”
“至于京城……得等一个机会。”
司马飞燕想了想,就有些明白了。
越是到了后来,辽军在外线的防御就越薄弱。
进兵京畿西、南两个方向,飞燕军和日月新军。
一次足以出动十万具甲铁骑。
辽军轻骑,是绝对挡不住的。
京城会有什么机会?
难道?
等城破那一刻?
以京城百姓的性命,来换辽军的命?
以乱杀乱?
她转头愤愤地骂道。
“你不该叫杨辰!”
“你就是个屠夫,杨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