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吴二壮和吴三壮不敢怠慢,撸起袖子,利落地去墙根底下劈柴。
劈柴简单又省力,可比在码头扛大包轻松多了。
离开暗无天日的码头,吴二壮和吴三壮异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如果不是吴翠翠及时拿钱救他们,估计三壮早就发烧烧死,提前去阎王爷面前报道了。
吴二壮心存感激,深知在危难之际,是吴翠翠帮了他们。
做人要将心比心,大姑善待他们,他们也不会忍心大姑失望。
吴翠翠拿着两人按好红手印的卖身契,转身进了屋。
前几天,婆媳三人在镇上卖了衣料,朱三妹在家闲着无事,帮全家人裁剪好。
农家人大多都穿粗布麻衣,黑色灰色土黄色居多,一件衣服穿好几年,什么时候破倒不能再补了,才舍得丢掉。
主要是因为,古代织布速度慢,染布技术不佳。
越是艳丽的颜色和复杂的花纹,做工越繁琐,因此价格也更贵。
吴翠翠这件是墨蓝色的褂子,中规中矩的样式,颜色稳重大气,不会太招摇,符合她的身份和年纪。
这段日子,吴翠翠明显感觉自己的腰细了。
从前的粗布衣裳,挂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新衣服更贴身,更舒服些。
换上新衣服后,吴翠翠从系统的储物空间内取出银两。
推开门,敲好院子里吴二壮和吴三壮已经劈完柴,正坐在门口等着她。
吴翠翠带着兄弟俩出门,去村子里。
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吴翠翠真买下吴二壮和吴三壮了?”
“十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吴翠翠生意做的不赖,居然一口气能拿出那么多钱。”
“日日早出晚归的,能不赚钱嘛!”
“你们看,吴翠翠都换上新衣裳了,身后跟着买来的俩侄子,活像个地主婆。”
......
大槐树下,乡亲们指着吴翠翠的背影笑。
闻言,吴翠翠背着手,低头瞧了眼自己,富态的样貌,头上插着一根银簪子,身后的吴二壮和吴三壮恭恭敬敬的,像极了两个小伙计。
如此一看,吴翠翠不禁失笑。
确实很像地主婆。
乡亲们的调侃,她没觉得是对她的不尊重,反而觉得有趣。
原主一家是后来搬到朱家村。
朱家村,顾名思义,是一个同姓村子。
乡亲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彼此熟悉。
吴翠翠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来到村子另一头的农家。
“吴婆子,鸡都给你准备好了。”
农妇坐在板凳上洗衣服,满是皂角泡沫的手,指了指鸡窝旁边的袋子。
吴翠翠解开袋子,清点了下数目,“十只,一只五个大钱,一共五十个大钱。”
农妇笑道:“我正忙着,没手接钱,你就放在台阶上,等我洗完衣服去拿。”
“好。”吴翠翠弯腰放下钱。
一摞十个,先后放了五摞。
农妇瞧一眼,就能数清楚。
“吴婆子,每天要买上百只,咱们村子里的鸡,都要被你买光了。”
农妇不着急让吴翠翠走,笑着和她聊家常。
吴翠翠也很苦恼这件事。
村里人,面朝黄土背朝天,耕田种地才是主业。
农妇所言不假,数日来,朱家村的鸡确实要被她买光了。
没有鸡,就没有原材料。
没有原材料,就无法做生意。
吴翠翠考虑过自己搞个养鸡场,奈何这不是件小事。
资金问题暂且不提。
鸡崽从破壳开始算,直到她长到可以被宰杀的大小,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不仅小鸡食用的饲料是个难题,每天堆积如山的鸡粪都能熏死人。
吴翠翠只是想道,就无比头疼。
“吴婆子,隔壁村,我娘家妹子家里,还有十几只,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农妇笑着说道。
闻言,吴翠翠恍然大悟。
对啊。
朱家村的鸡买光了。
还有隔壁村。
一传十,十传百。
只要她给出的价格公道,自然会有人络绎不绝送鸡过来。
“好啊。”吴翠翠道:“只要鸡没染病,来路正,我都收。”
“那太好了。”农妇笑的欢喜,“等我洗完衣服,就去告诉隔壁村子,转告我娘家妹子。”
“价钱和咱们村一样,一只鸡五个大钱。”吴翠翠道。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好,我记下了。”农妇咧着嘴角,亲自送吴翠翠出门。
吴二壮和吴三壮,一人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一路上,跟着吴翠翠。
吴翠翠腰间的钱袋子鼓鼓的,一出手就是几十个大钱,阔绰霸气,眼睛都不眨一下,井井有条,不慌不乱。
兄弟俩愕然。
从前,大姑得理不让人,就算没理也要辩三分,争强好胜,不带脏字不说话。
从未发现大姑有擅长做生意的一面。
吴翠翠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买了八十五只活鸡,顺带着,转告村里的乡亲们,亲戚好友家有活鸡的,也可以送过来卖。
消息传扬出去。
就等着见成效了。
吴翠翠走回朱家,看见门口停着的板车。
张氏和刘氏刚回来不久。
一人捧着一碗冰镇山楂汤解暑。
天气太热,人都要晒化了。
吴翠翠带着吴二壮和吴三壮进门,嘱咐两个儿媳妇道:“以后,让他们俩推车,杀鸡烧火的活,也让他们干。”
十五两银子不能打水漂,他买下吴二壮和吴三壮,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习惯了原主的溺爱,也该让兄弟俩重新认识自己,明白钱不是伸手要来的,是要靠自己劳动得来的。
闻言,刘氏眨了眨眼,猛地站起身,“好啊。”
她天天推板车,手掌心磨出好几个水泡,火燎燎的疼。
现如今,总算有人能帮她分担。
她乐得清闲。
身旁的张氏,见兄弟俩口干舌燥的,心中不忍,进厨房拿出两个饭碗,盛满山楂汤,“你们也解解渴,喝完了,再去干活吧。”
吴二壮和吴三壮兄弟俩,在吴老二夫妇的教导下,不知不觉长歪了。
做过错事,也欺负过大丫二丫。
但兄弟俩终究还是个孩子。
她已经是当娘的人了,不想过多计较,日子还要过下去,总是记挂着别人的不好,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