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的,一碗水要端平,安抚完刘氏,也不能忘了一直任劳任怨的张氏。
“老大媳妇,你明天也拿些蜂蜜和鸡蛋,送回娘家去,要过节了,提前和娘家人热闹热闹。”
张氏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忙对着吴翠翠笑道:“谢谢娘。”
刚道完谢,心思细腻的张氏,又想到家中的生意,于是问道:“娘,可是明天我和老二媳妇都回娘家了,谁帮您去镇上做生意?”
现如今,朱家的人口越来越多,最不缺的就是帮忙的人手。
吴翠翠说道:“当给你们俩放一天假,你们好久没回娘家了,不用着急回来,一大家子人,都能帮忙。”
张氏闻言,顿了顿,又道:“炸鸡的手艺,大妹二妹三妹不熟悉,明早,我和老二媳妇帮着做好,装上车后,我们再回娘家吧。”
吴翠翠想了想,“那样也好,就是辛苦你们,又要起一个大早。”
本来打算让两个儿媳妇忙里偷闲,睡个懒觉,但细想想,一两百只鸡,她一个人确实应付不来。
朱大妹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但是一直没上手试过,鸡肉价贵,数量都是提前预定好的,吴翠翠不能让她随意拿来练手。
朱二妹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炸鸡是什么。
朱三妹更不用说,别的方面还行,但是在做炸鸡这一块,也是个睁眼瞎。
“那就这么说定了,娘,我去和老二媳妇说一声。”张氏说完,直奔刘氏的屋子走去。
这一夜,朱家还算安静,敲定好明日的行程后,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朱大妹朱二妹朱三妹住在正屋。
刘成夹着行李卷,和腿受伤的朱小九挤一挤。
朱小九白天觉睡多了,晚上不困,干瞪眼,听说刘成会些拳脚功夫,而且还会拉弓射箭,一时间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拉着刘成聊天。
“二姐夫,等我腿伤养好了,你带着一起上山打猎呗,别看我年纪小,我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二姐夫,你在那座山打猎啊,是不是朱家村附近这两座?”
“二姐夫,来来来,别睡了,我给你看一看我胳膊上的肌肉,一拳打死两只老虎,完全没问题,这可不是我吹........”
在刘成眼里,朱小九就是个小屁孩,不足为奇。
刘成咧嘴打了个哈欠,张开眼,余光扫了扫朱小九的细胳膊,随意应付道:“厉害厉害,你最厉害了,快睡吧。”
说完,就翻身,背对着朱小九打起呼噜。
“.......”
将门出身的朱小九很郁闷,要不是他现在身上有伤,保准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起来,对着刘成施展一下他的家传身手!
第二天一大早。
张氏和刘氏和往常一样,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下炕干活了。
清洗鸡肉,裹上面粉,下锅炸成金黄色,然后一只只码放在干燥的木桶里。
同时,熬上一锅浓稠的山楂汤,出锅后,倒进去半桶冰块,盖上盖子,用厚棉包裹住缝隙,兜住凉气,隔绝太阳光光照,以防冰块快速融化。
吴翠翠特意嘱咐让张氏留出几只,让她们带回娘家去。
吃过饭后,吴翠翠领着朱大妹和刘成去集市。
刘成壮实,身量魁梧,提着几十斤的板车,也能健步如飞,吴翠翠和朱大妹跟在后面,直奔集市走去。
张氏站在门口,看着三人走远后,才走回院子,大丫二丫也醒了,她想着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带上两个孩子回去也是好的。
“大丫二丫,咱们去外公家,你们快去洗脸梳头发,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咱们走山路不热。”
大丫二丫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娘亲去外公家,皆是激动又欢喜,缠着张氏,让张氏给她们穿,奶前段时间给她们做的新衣裳,还有奶给她们买的新头绳。
张氏觉得也好,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不能太寒酸。
刘氏收拾妥当,拎着竹篮子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大丫二丫排排站好,身穿着粉色袄裙,脚上踩着绣花鞋,不知用了什么针法,鞋面上一对蝴蝶栩栩如生的,迎风挥舞着花翅膀。
张氏帮大丫二丫梳了一对包子头,头绳底下坠着圆润的珠子。
两个小娃娃,好似复制粘贴,一样的长相,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身高,就连眉心用朱砂点的红点,位置都一样。
粉雕玉琢的小家伙,越长越可人,刘氏看着欢喜,回去拿来自己舍不得用的胭脂,蹲下身子,帮大丫二丫一人涂了个红脸蛋,看起来就更可爱了,像极了年画里的福娃娃。
“好看,大嫂你真会生。”刘氏越看两个侄女越喜欢。
看着面前圆滚滚白净净的小娃娃,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两个小家伙饭都吃不饱,成天挨饿受冻,面黄肌瘦的,脑袋上的头发像一把稻草似的,可不像现在这样又黑又亮!
“还要多亏了咱娘,是咱娘会做生意,能赚钱,咱家的日子也好过的,大丫二丫也跟着沾光。”张氏笑道。
说到这个,刘氏不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大丫二丫打扮好,手拉着手,钻进正屋,去给姑姑们展示。
院子里,刘氏四下扫了眼,拉着张氏走远些,小声嘀咕道:“大嫂,这次回娘家,你带没带钱?”
张氏没隐瞒,是她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拿些回去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
“拿了几两银子,不算多,尽一尽孝心。”
刘氏点了点头,认同道:“我也没拿多少,不是舍不得给娘家花,而是我那个嫂子,不是个省油灯,要是让她知道我手里现在有几十两银子,她不把我吸干,她肯定不罢休。”
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眼红。
“咱们现在成家了,做事既要考虑娘家,又要顾念婆家,你还好,和老二没孩子,我有大丫二丫,就要操三分心,我那几十两银子看着多,但是细细打算下来,其实也没多少。”张氏附和道。
只要人活着,难免就要花钱。
张氏顾虑的多,算了又算,惦记完这个,又要操心那个,这几两银子,对她来说,是她目前能拿回娘家最大的数额了。
听完这话,刘氏舔了舔唇角,瞧了眼正屋紧闭的屋门,凑近张氏些,捏着嗓子道:“大嫂,咱俩干活的钱,是咱们应得的,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攒出来的,等咱们男人回来的时候,要不要全数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