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语,等了一天又一天,眼看熬到七天结束了,一切又都成了未知数。
“夫人都没嫌弃你在这住着扰了她的清静,你还在这瞎纠结什么。在这里住着我们也不曾亏待你呀,等事情都做完了,你想在这待我们还不乐意呢。”
墨凉送江溪出门,可一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反感。
江溪很想转头给他一拳头,可想想自己若是天天跟他这种臭嘴子置气也完全没有必要。
她原是本着治病救人的理念,想着跟章氏来这边走一趟,把人治好了,也正好解决了卧虎山的问题。
可现在,卧虎山的问题都还没个解决的影子,自己反倒搭在这儿回不去了。
江溪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陷进了一片沼泽地,怎么动都是错的,整个人越陷越深拔也拔不出来。
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无力感,太难受了。
回到自己暂住的屋子后,江溪一整天都兴致不高,一个人闷在屋里也没再出去。
平常里每天早上,江溪都会趁着清晨空气清新到花田散散步,可到了第二日早上一直到日上三竿,甚至连床都没起。
“她还是闭门不出?”
大夫人此时正在让婢女按照江溪昨天的方法,按摩敷面膜,这个面膜她昨天敷了一次之后,感觉自己原本就保养的很好的皮肤比之前更加细嫩了。
再配上玫瑰精华露的清香温润,让她整个人都状态好得不得了。
江溪做的这些东西,她可真是太喜欢了。
“回夫人,她还是没出来,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刚才她又差人送了几封书信和一些小玩意儿过来,让我帮着送下山去。”
说着,墨凉把江溪让他帮忙捎带的书信,像平常般一字儿排开放在了大夫人面前。
“哟,今天写了这么多信啊,这一封封的还挺厚实,都写的什么呀?”
大夫人躺在床上,因为脸上敷着面膜说话也格外注意脸上肌肉的晃动。
“小的大体看了一眼,倒也没什么。除了给山下的人捎了些叫唯意霜的东西外,又给知味轩写了几张菜谱,这次可能要张贴出去,还特意画了几张比较诱人的成品展示图。”
墨凉是来自京城里的小将军,只对杀敌护主感兴趣,其他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是些没有意义的,包括江溪这些个小玩意儿。
什么知味轩,在墨凉眼里,还不如个京城的边缘小酒楼,不过就那些成品展示图来说,倒是看着确实挺诱人。
“展示图?拿来我看看。”
江溪这几日来跟山下来往的信件内容,墨凉都会向她报告,所以江溪在做的那几项小生意,大夫人也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事她虽然没跟江溪提起过,但依着江溪的头脑,想来把信件交给墨凉的时候,就不会认为自己还会有什么秘密,所以这几日江溪的来往信件,反而给大夫人解了不少闷。
墨凉专门找了那几张展示图出来,展开在大夫人面前。
只见一些从没见过的菜色,在江溪的笔下像是真实展现一般,不但色尽其样,那描绘精细处,竟仿佛还冒着腾腾热气,十分诱人。
大夫人这几日在江溪的建议下,天天吃粗粮,对这样的美食更是没有抵抗力。
只看了一眼就被这菜色深深吸引住了,一双眼睛怎么也收不回来,可看了没一会儿喉咙里的口水就越聚越多。
大夫人赶紧把口水咽下去,假装若无其事却又十分露馅地说道:“这知味轩什么时候开业?看着这菜不错,到时候让徐怀之安排一下,待我们回京之前也去尝尝。”
“是,夫人。到时候我让徐怀之定一个隐蔽些的厢房。”
墨凉和大夫人都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在人前少露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就在刚才他看到江溪画的这图时,也是馋得不行,虽说看不上知味轩,可出门在外,他也很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是真的很想去尝尝。
“没想到这江溪不过是一个乡下大夫,竟还有这种能耐,不但医术好,还会做面脂和菜肴,可真是不错。”
“她这么能干,我都不舍得让她离开了,真恨不得把她也一块儿带回京。”
大夫人一边臆想着过几天就能吃上的美食,一边万分眷恋的抚摸着手中的琉璃瓶和面膜盒子。
自己若是离开了齐河郡,这些东西一旦用完了,她可就很难再找到会做的人了。
“大夫人说笑了,带她回去可不行。咱们这次本就是偷偷出来寻找小公子的,若是横生枝节,恐怕回去后会让那人抓到把柄,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墨凉倒不是因为自己跟江溪的过节才如此说,实在是他们的这次出行,着实是太过隐蔽,不适宜带人回去。
“反正这江溪还在咱们这里,夫人若是喜欢这些东西,可以让她多做一些,何况还有徐怀之在这边,到时候就算让江溪做了送去京里也是可以的。”
“至于菜色那就更简单了,等过几天去知味轩尝过了,知道了正宗的味道,这方子咱们也可以誊抄一份,回宫之后想做多少都有。”
听墨凉说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大夫人眸中的甚至带上了一些水光。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他若是还活着,也该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怪只怪当年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才导致了现在的母子分离……
江溪在屋里闷了两天,整个人都消沉了,到了晚上,甚至感觉连吃的饭都不怎么消化了,顶得胃里难受得很。
两天来,江溪终于踏着月光,从自己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可她刚转过假山,到了花田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
因着大夫人往日里对这片花田十分喜爱,所以日日都有专人打理,即便到了晚上也能够看到有婢女来采花或者浇水。
而今日非但看不到一个人影,连花田里的花都被糟蹋地不见了。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