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嘞——”孙二翠见天色也不早了,不再犹豫,拉着林六娘的手坐了上去。
坐在大老虎的背上,孙二翠只觉得两侧的树木就像风一样在她眼前一掠而过,她战战兢兢地扶着身前的竹筐,想到她们正坐在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的背上,既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兴奋。
有了大老虎的帮助,林六娘和孙二翠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大老虎见林六娘二人拿好了东西,也不再留恋,叼着还没清醒的小老虎,消失在山林中。
孙二翠和林六娘从山脚下往家走,孙二翠忍不住惊叹道,“二弟妹,这大老虎真是神了,好像还懂人的意思莫不是成了精?”
林六娘笑道,“万物皆有灵,上次我救了小老虎,大老虎几次帮我,可见就是这些野外的生灵也并非不开化的熊兽呢!”
山中的老虎开不开化孙二翠不知道,不过她知道她这二弟妹一定了不得!
孙二翠看向林六娘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敬畏。
孙二翠典型地没读过什么书,也有些迷信,如今亲眼见到山中猛兽都与二弟妹交好,帮助二弟妹。难道这二弟妹还真是传说中有大功德在身的人?
周家的晚饭桌上。
周寡妇这些天一直想着把家里屋子翻新的事情,于是说道,“上次胡大小姐来咱们家住,我觉得咱家这房子小了些,可住人的屋子也少了些,咱家今年也得了不少收入,我看不如在过年前把咱家翻新一下,建几个新屋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寡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呵呵的,“这样的话,以后不管是有客人,还是等六娘和鹤川有了孩子之后,家里住着也宽敞……”
看着周寡妇有些期盼的眼神,林六娘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她和周鹤川成亲也不久了,但是周鹤川至今没有和她亲近。
这种事情就是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孙二翠只以为是林六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主动替她揽过去话题,“娘,二弟妹和二弟还年轻呢,只怕日后您有的是孙子孙女抱呢!”
“好,好……”周寡妇脸上笑开了花,不过孙二翠这么一说,周寡妇又似想起什么了,说道,“不过六娘你也别急,你和鹤川年纪都还小,先养养身体等过几年再说也行……”
周寡妇也是真心心疼林六娘,知道这女子越小生育风险越大,知道年轻小的时候生育对女子身体并不好,她不是那种为了孙子就不顾儿媳妇身体的婆婆。
不过话说回来,周寡妇确实有些忧心。二儿子当初断了腿,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那处,可是这问题周寡妇也不好问二儿子。
算了。周寡妇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看二儿子望着二儿媳的眼神,里面的喜欢骗不了人。
想来两个人只要过的好就行了,至于孩子就顺其自然吧。她一个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何必去掺和小夫妻之间的事情。
周寡妇继续谈起刚才的话题,“要是大家都没意见,就叫文虎负责家里翻新的事,文虎也是做这一行当的,能咱们自己来的就自己来,省得从外面找人……”
“行勒,娘。”孙二翠第一个答应下来,“这事就交给文虎去做,他的手艺娘还不放心吗?何需再把钱送给别人……”
孙二翠对丈夫的本事十分有信心,倒也不是她瞎吹,这方圆百里,就没有一个木匠活干得比她丈夫还好的!
不过说起来周文虎是在做木工,建房子一类的事上有些天赋,有时候他打家具,甚至不用工具测量,只用眼睛那么一量,便能将那比例掌握得刚刚好。做出来的东西也十分耐用,用上个五年十年都没问题。
“那行,文虎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准备起来吧。”
“行。”
“哦,对了。”周寡妇又想起一事,问周文虎,“文虎啊,你们今年去做工是什么时候?”
周寡妇说的“做工”指的是大梁朝成年男子每年都必须为朝廷无偿劳作一个月,是“徭役”的一种。
“原先都是年后的,今年不知怎的,年前就叫我们去了,说是中间过年的时候休息三天。”
“行,那正好,这事差不多能在你去做工之前做好。”
按照以往的规矩,永丰村的人每年都会去修浚河道堤坝,今年估计也是一样。
在大梁朝,每一个成年男子都必须在户籍所在地服一个月的劳役,若有身残力弱的实在不能服徭役的,也可交一大笔钱来免除徭役。可若是故意不服徭役,就要受鞭刑。
除此之外,身有功名的男子可以免除徭役。
吃完晚饭之后,林六娘给周鹤川烧水泡药浴,然而在弯腰给浴桶里倒水的时候,林六娘没有注意到自己怀中的玉石珠子掉了进去。
而林六娘也没有看到的是,玉石珠子沉在墨绿色的药水之中,静静地吸收着水中的杂质,使得一桶水都变得清透起来。
不过今天周鹤川泡药浴的时候也感到奇怪,他感觉到今天好像比以往轻松了许多,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这药浴。
林六娘在一旁说起自己进山时的所见所闻,把今天摘的占城稻举给周鹤川看,“鹤川,你看这里头的占城稻,是不是比我种的那株要大上许多?”
林六娘露出迷惑的小表情,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真是……”
周鹤川细细看了两眼,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区别。他沉吟片刻道,“或许是山中的环境更适合它生长?”
林六娘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今天还挖了一些土带回来,刚才在咱家院子里找了块空处铺上那土,重新把占城稻种进去了,我看看这次会不会长得更大些……”
林六娘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撑着小脸蛋,陷入了思考之中,“我发现占城稻的地方确实比咱家里要温暖湿润多了,不过我今天在挖占城稻的时候,在土里发现了一个长得像玉石的圆珠子,我总觉得造成占城稻不一样的原因就是这圆珠子……”
这只是林六娘的直觉,但是她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咦?我的珠子呢?”林六娘刚想把今天挖到的圆珠子拿出来,可是她摸了摸全身上下,却找不到那圆珠子了。
“我明明放在怀里了……”林六娘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脑袋,“我好像把它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