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才张了张嘴，瞧着一旁不断流泪的林秀芬，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一路无话。
回到家进了房间，他还没说话，林秀芬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泪眼婆娑的哭诉：“孩子他爹，我不是不想你治病，而是怕你…”
死。
夫妻四十载，黄有才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咋想的呢，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这次我想试试。”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林秀芬哭得不能自已。
黄有才叹了口气道：“要是有办法，我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呢…”
这一夜，黄有才的脑疾痛得更频繁了。林秀芬没敢在拖着，一早就带着他来了楚言家。
“言丫头，我想好了，你给他动手术吧，有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楚言就猜到是这样，所以今天都没准备去城里卖串串香，一大早起来将楚大宝他们送去读书后，就在家候着他们来了。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就今天手术吧。”
今天楚言又是等黄有才睡着了，才带进空间做术前检查的，做完后就带着他去了手术室。
黄有才的前交通动脉瘤不是很大，楚言的手术入路便从额眶颧开始的。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手术结束。
楚言的手臂那叫一个酸爽，又酸又麻还痛，别提多难受了。
这一个人做手术就是累。
外面的林秀芬和才来没多久的王秀荷母女，等得很是着急，可楚言发了话不让打扰的，她们自然没敢开门进去。
有过会儿，大门从里面打了开。
看到楚言开门，林秀芬一脸焦急的问：“言丫头，你叔他怎么样了，我怎么都没听到他嚎呢…”
这也是王秀荷想问的。
楚言语气从容不迫的跟她们解释起来。
“林婶子，这做手术是要用麻药的，所以黄叔他整个过程是感觉不到疼的，只有麻药过了他才会觉得疼。如今这手术虽然做得不错，但后续还得多观察，他要是有什么异样，你们一定要找我。”
“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
王秀荷问。
楚言点点头，嘱咐道：“可以的，不过你们得小声点，过后留一人在这就好。麻药过后一段时间才能进食。以后尽量多喝温开水，不熬夜，饮食清澹，多吃蔬菜水果，不吃油炸烧烤辛辣刺激性食物容易上火的食物。”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把吃的做清澹点。”王秀荷回道。
林秀芬也顾不上跟楚言说太多，迈着步子就进去看黄有才。看他头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一下就哭了出声。
她这一哭，着实把刚进来的王秀荷和黄晓晓吓了一大跳。
“娘，怎么了？”
林秀芬抹了把泪说道：“没，没事，我就是看你爹这样心里难受。”
“奶，爷爷什么时候醒啊。”
黄晓晓望着床上的人，声音软糯糯的问。
“奶奶也不知道。”
林秀芬又哭了起来，王秀荷见自己女儿把她惹哭，拉着她带了出去，一番教育后才又带进来。
三人无声的守着。
半个时辰过去，黄有才醒了过来，看到满脸泪痕的老妻，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想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可手一动脑袋就撕扯一般的疼。
“你总算醒了，你可别乱动，手术已经动完了。”
林秀芬握住他的手，一脸欣喜的道。
动完了？
他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这楚言莫不是神仙？
王秀荷看他醒来，说了几句话后，就去找楚言了。
“楚言，我爹他醒了，他现在这样可以回家吗？”
楚言摇头：“暂时还不行，术后10天内是血管痉挛高发期，他现在只能住在我这边，以便于我随时留意他的情况，你们眼下只能换着在这守着他。”
王秀荷听完就去告诉了林秀芬。
林秀芬一切都以黄有才为主，自然是同意的。
害怕自己一人看顾不过来，她索性让王秀荷去了城里，把黄强给叫了回来。打算晚上她守，白天黄强和王秀荷他们守。
楚大宝他们中午回来，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人，不免很是意外。
“娘，他们是谁呢？”
楚小宝张嘴就问了起来。
楚言这才想到，还没跟他们说呢，便将今天的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
“娘，你太厉害了，那我们今晚睡哪呢？”
楚小宝欢喜过后，却是愁自己睡哪了。
楚言眯了眯眼，开起了玩笑：“这个嘛，你们今晚没地方睡了，就挂墙上睡好了。”
“啊，我不要。”
楚小宝一急眼泪都飞了出来。
楚大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弟弟。就凭娘这么喜欢他们，怎么可能让挂墙上嘛。
“傻样还哭呢，看看哥哥多坚强。话说回来，娘怎么让你们挂墙嘛，这些天你们就挨着娘睡好了，反正床大，睡我们三个绰绰有余。”
楚言点了下他的鼻子笑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
楚小宝欢喜得手舞足蹈，别提多开心了。因为自长大有记忆起，自家娘可都没跟他们一起睡过，都是让他们自己睡的。
楚大宝勾了勾唇，高兴的背着书包就往楚言房间去了。相比他们的房间，楚言的要小一点，但更为整洁。
这一夜是楚大宝他们睡得最香的一夜，但楚言却是没太好受，因为一边一个，把她抱得紧紧的，动都不好动。
天亮后，楚言去检查了下黄有才的伤。
看他的伤口有些红肿，楚言换药后，纠结了下到底是从空间里拿了药出来给他输上。
毕竟外用的药来得太慢了，还是输液快些。
“言丫头，你这个是？”
林秀芬还没看过这样的东西，惊奇得不行，伸手想摸却又不敢。
“这个是独家秘制，我师父送我的，林婶子你们可别拿出去乱说，虽然我会些医术，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
楚言不得不对他们敲一个警钟。
“放心，我们一家都嘴严，不会出去乱说的。对了楚言，我还没问你医药费这些多少呢。”
林秀芬有些忐忑的问。
楚言沉思了会儿才对着她说道：“这个，等后面的药用完了一起算吧，放心，不会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