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礼部尚书的独子。
礼部尚书因为这老来得子的缘故,所以宠儿子的名声在京城之中是人尽皆知。
每个人心里面都清楚,宁可是把礼部尚书得罪了个遍,也千万不要把主意打到他儿子头上去。
小心那人跟你拼命。
“我之所以会对那个人下手,全都是庞奕在开始的时候特地和我交代过的,不然就凭我这个认人的本领,哪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吴弎很快就给了回答。
丝毫不出乎人意料的,这件事情里面就有着庞奕的手笔。
韩阙景对于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看了一眼吴弎,声音不咸不淡的。
“我见你倒还算是个老实的。”
吴弎笑了笑,马上就想要开口给自己求情。
哪知道韩阙景下一秒讲出来的话,又把他给打入了冰窖里面。
“不过,你一个人把我赌场里面的生意搅得那么乱,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说完,韩阙景又对着站在里面的上官炎微微行礼。
上官炎自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两个人转身离开之后,就没有放松手上的动作了。
两个人一路走出去,完全不顾背后传过来的惨叫。
温别予一边走着一边观察身旁的韩阙景的表现,却发现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淡定的有些出奇。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韩阙景看了眼温别予,“现在也就只有把这件事情不声不响的透露给礼部尚书了,不然的话,谁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去说一句庞奕的坏话。”
庞奕背后的人是温韦文。
这是朝廷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因为他背后有着这么一座靠山,所以他们才不敢冒冒失失的动手。
得罪了温韦文,对于他们而言都没有好事情。
“礼部尚书在这种时候确实是会跳出来,但是单单有他一个人还是不够的。”
温别予淡淡分析说。
“既然这一次的事情已经闹大了,那我们为何不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一点,单独是牵扯一个庞奕多没有意思,这背后的那个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按兵不动。”
他现在虽然不在朝堂之上,但是对于朝廷上面的那一些格局却一直都是了如指掌的。
至于温韦文,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隐藏着的祸患,如果能够借着这一次机会挫伤他的锐气,那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如此,他之后的路才会更加通顺。
“我看你年纪不大,但是这嘴巴倒是挺能讲的。”
韩阙景自然是明白温别予的意思,心里微不可闻的划过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寻常。
“虽然我也想要动贤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谁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也是。”
温别予在心里面稍微思索了一番,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一路的话,等走出大理寺的门之后,就看见站在门口满脸惴惴不安的车夫。
他看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阙景把这个车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
“那个云小姐……”车夫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了,甚至于还带了一点点的结巴,“云小姐她人不见了。”
“不见了!”
温别予立马出声,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严肃。
“这是怎么一回事?”
车夫立马抹了抹自己额头上面渗出来的冷汗,尽可能的是把这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明白。
“之前林小姐还在马车上面坐着,我因为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跑到附近去方便了一下……哪知道这一回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车夫说这话的时候极为心虚,压根就不敢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全都是因为他的不小心。
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要怪罪也无可厚非,但他心里面还是实打实的怕了。
韩阙景瞪了一眼车夫,转头就安慰起站在自己身旁的温别予来。
“你先不要着急,应该是还没有过多长时间,我们现在马上回去联系韩家和云家的人,一群人如果都在找的话,速度应该会很快。”
整个京城总共也就那么大点地方。
能够藏人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云啾啾这才失踪了没有多久,想要把她找出来应该还算是比较简单的。
“知道了。”
温别予应答的语速格快。
心底不由自主的就生出了一抹慌张,像是内心的最深处空缺了一块,他瞬间是连挪动步子的力气都没了。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紧急,韩阙景压根是没有半点心思去注意温别予脸上的神色变化,而是自顾自地部署起来。
“韩家就在大理寺附近,我回去和他们讲一下这件事情挺快的。”
他说着,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车夫和温别予。
“至于云府,距离这边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我现在就让车夫把你送回去,你回去之后马上让他们过来找人。”
“嗯。”
温别予回答的非常小声,他直接就坐进了马车里面,才刚刚做稳,就开始催促车夫赶路。
他心里面其实大概能够想得到,他这一趟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云府里面的那一些人,到底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他很可能就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但这说来也是无可厚非,如果今天不是他的考虑不周,云啾啾现在也不会是连一个人也没有了。
另一边。
云啾啾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她打量着周围的陌生的环境,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守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见人已经有了醒过来的迹象,立马就故作惊讶的感叹了一声,顺带着是把手中的那一瓢水泼在云啾啾脸上。
“呦,终于是醒来了,还不快点给我去清醒清醒。”
一瓢冷水猛地泼在了脸上,云啾啾直接就被这温度冻了一个机灵,极为警惕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