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过。”
云义回答的很快。
“只是我们现在又不可能全身而退,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朝廷上面明哲保身,若是皇帝想要把我们手上的势力收走,那也就只能够随着他的意思办事。”
云义在这方面看的倒是比寻常人都要通透,完全不计较自己手上到底还存着多少的势力。
“我们云家世代入朝为官,只要陛下挑不出什么很大的错,到时候就算我们手上的权利被架空,也能够安然无恙的继续生存下去。”
云景亦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多问其他的。
眼下能走的也就只有那么一条路子,最多也不过是损失手上的一部分势力,只要能够保住云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命就行。
“行了,以后不论在谁面前都不要多提这些事,我们就是要装聋作哑。”
云义看着云景亦,不容置疑道。
“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退一步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蘅芜苑。
云啾啾蹲在一旁,看着温别予收拾东西。
也不知道太学里面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他要离开的时间进一步提前了。
也就是昨天才刚刚下来的消息,说是三日之后就要进入太之中学习。
“小温哥哥,昨天过来的那个夫子有没有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呀?”
云啾啾看着他,呐呐地问着。
如说要等的时间太长的话,那她大概掰着手指都算不清楚吧。
“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
温别予看着云啾啾,声音在一瞬间有了那么一丝的迟疑。
他应当是会在太学里面一直待下去,直到明年科举出结果。
若是说真的能够考上一些什么,那应当就会直接被皇帝分配到地方去当官,日后再回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就是谁也拿捏不准的事情了。
他心里面对于这些东西是很清楚的,但云啾啾不是。
她应当是想着这太学和普通的学堂也没有什么区别,他日后当官也和现今的云景亦和云义一样,日日都能回府。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也说不准吗?”
云啾啾眼中只残存着一丝的期待,在看见温别予摇头的时候,她眼中最后一丝的期待也直接落空。
“不过你三哥的情况应当会比我好很多,他之后肯定是能够常回来的。”
毕竟有云家在,云景然日后若是当官,这大概率的也不会离开京。
“好趴。”
云啾啾答应的声音有一些闷闷的。
她慢慢吞吞的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了一个小香囊出来,塞到温别予的手上。
“啾啾也不知道要送小温哥哥一点什么,最近几天听着翠翠讲了那么多,也就只会缝这个香囊。”
“啾啾缝的?”
温别予声音之中透着一些惊讶,抬手就想要把那个香囊拿起来放在眼底细细的端详。
“不行!现在还不能看。”
云啾啾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让他把手上的动作给停住了。
她可是第一次缝这种东西,这线头七扭八歪的,公主殿下要是看到了觉得不满意怎么办。
到时候她可就丢脸啦!
“好,现在不看。”
温别予小声的答应着,也不知道云啾啾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那啾啾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
“唔,至少也要等到离开之后吧。”云啾啾沉思了一会才给出决定,“不过小温哥哥一定不能够挑三拣四的。”
“不会。”
温别予看着她的小表情,差不多已经能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云啾啾估计是没把这一个香囊给缝好,这才扭扭捏捏的不让自己看。
她这个丫头也真的是。
怎么可能会嫌弃这嫌弃那的,这香囊也算是他这两辈子唯一收过的一个正儿八经的礼物了。
三日的时间转眼就过去。
温别予和云景然两个人启程离开的那天,云啾啾根本没胆子出去送他们,只能窝在蘅芜苑里面,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在一瞬间又趋于平静。
翠翠在两个人走了之后才回蘅芜苑,看着把自己窝在被子里头的云啾啾,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姐,他们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哦。”
云啾啾应话的声音依旧是闷闷的。
“翠翠,你说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呀?”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翠翠略微是有些为难,“若是说三公子的话,应当是每月就能够回来一次,但温公子奴婢的话,有一些不好说了。”
“嗯,为什么呀?”
“奴婢听说,温公子是打算明年开年直接参加科举的,这一来二去的肯定是要一直待在学堂里面,再说若是真的考出了一点什么名堂的话,可就要到别的地方当官去了。”
翠翠对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闻,解释的不能够算得上精细,但也八九不离十。
“若是说在别的地方当官的话,那更是不能够轻易回来,所以到底要多长时间,奴婢也……算不出来。”
她不仅仅是算不出,同样也有一点不敢算。
怕在得出最后的那一个结果的时候,云啾啾会直接崩溃掉。
“好吧,那我就慢慢等着。”
云啾啾迟疑地点点头,看着窗外渐渐阴沉下去的天色。
父皇之前好像一直很喜欢和自己讲成长这个词,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词里面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眼下,好像是已经有些明朗了。
这大概就是经历一场痛苦吧,等着这痛苦的时间过了,之后的事情应该全都会变好吧。
与此同时,皇宫。
朝阳公主抓着自己手上的这一封圣旨,面色苍白的有些厉害。
她其实早在三日之前就已经收到了这一封圣旨了,只是当时一直都没有信以为真。
以为皇帝不过是拿着这一封圣旨来吓唬自己,等着京城之中的风头过了,她又会是原来那一个高高在上的朝阳公主。
但眼下,别的东西都没有盼来,唯独是盼来的几个要来带走她的宫人。
一个个的都是凶神恶煞,进门来就半声不吭的把她宫殿里面的那些东西全都搬走了,到最后竟是一件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