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犹如利箭,她的喙,直刺金钱豹的眼珠。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快得不可思议,快得雷电失色。
金钱豹直觉到了危险,前扑转为上扑——胆敢向它挑战的鸟儿,还未出生呢!
韩傻儿第二颗石子得以发出,不偏不倚,正中金钱豹右眼,白光掠过,啄中了金钱豹的左眼。
金钱豹的爪子,勾下了一根雪白的羽翅,却没能扑到对面,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挣扎着,朝下坠落——
啪!坚硬的石面,以亘古不变的方式,迎接了高空的不速之客,金钱豹的四肢,展开了。
韩傻儿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白光哪儿去了?举目四望,没有天鹅的影子。他做了个深呼吸,下了树枝,停在树杈间,进一步观察。
金钱豹一动不动,脑袋变了形,嘴角淌出了血。
确信无误,韩傻儿溜下树,执着木剑,这儿捣捣,那儿挑挑,金钱豹跟一只死狗,没什么两样。他掰开金钱豹的爪刃,取下那根洁白的羽翅,羽翅根部,有一丝红色的血痕,他将羽翅揣入胸口,仰天高呼:“天鹅妹妹!你在哪儿啊?”
“我在这儿呢!阿奔!”飘飘渺渺的声音,如高楼上渺茫的音乐。
“啊!”韩傻儿惊呆了!美丽的天鹅,就在他刚才躲身的树枝上!
“不要再上山了!三年后,你练成剑客,能打倒猎豹,娥儿在山顶等你。”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响过之后,天鹅——不,娥儿飞走了,留下一道幻影。
韩傻儿傻了,呆了,懵了!使劲掐自己的大腿,痛,不是梦!她是天鹅?是精灵?是仙子?她会说话,她喊自己阿奔,自己学名韩奔月,她怎么知道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
她叫娥儿,对,她自称娥儿!那么,她从哪里来的?从天上,从天月山?天上有凌霄殿,天月山有什么?不让自己上山,是怕豺狼虎豹吃了吧?三年,剑客?是了,自己苦练三年,一定能练成剑客,保护自己——不,先保护好娥儿,不能让她再受伤害了。
掏出那根带血的羽翅看了看,心里隐隐作痛,自己无能,连累娥儿受了伤......憧憬着,思考着,拖起金钱豹的尸体,找到一处土质松软的灌木丛,掘个坑胡乱埋了,迈着坚定的步伐,下山疾行。
剑南门东北角,有一堆乱石岗,被杀的镖师就埋在那儿。韩傻儿想,他们客死他乡,家人老小,也没人保护了。隔着百十步,特意多望了几眼,兀地发现,有一个石子,莹莹发光,近前一瞧,是个翡翠玉坠。玉坠可是贵重玩意,小胖墩的娘亲,就穿金戴玉,二娘贾九妹,也有两件玉首饰——谁掉的呢?除了夫人,别的女子也到不了这儿啊!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他把玉坠揣怀里,打算择机还给夫人。
这次迟到,火火没责怪,还关切感冒好透没有。韩傻儿看火火的目光也变了,觉得刁蛮、耍公主脾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计较便了......
傍晚,景德震和教书先生返回,苟史运在东厅为二人接风洗尘,韩傻儿,火火,苟不教也一同入席。
行聘非常顺利,石墩还嫌他们啰嗦破费,婚期也定了,女方请风水先生验证,佳期也是腊月二十六,婚礼地点定在剑南门,要迎亲队伍二十一便出发,保障不误佳期吉时,为此,石墩还写了文书,延请沿途驿站照顾,提供方便。
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还有一个不好的——四通镖局益州分号接到驿站文书,兰陵萧氏以童心圆行为不谨,女德不淑,解除了三年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