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亨皱眉,哪个水潭冒出来的,鱼呀虾呀王八乌龟的乱喊什么三少爷?小眼珠一翻,翻向巡防,让你丫的警戒,警的狗屁戒?巡防心里也苦,扬州地界的头面人物,得罪彻底了自己以后可怎么混?忙赔小心解释:“是秦大东家......”拔亨见军兵都在等待观望,小脸绷起来:“他说不能砸就不砸了?爷的话不好使?军令怎么说来着?”巡防周身一凛,保住脑袋要紧,就要挥手势——秦东家磕头抢先道:“三王子,小的有下情回禀。”拔亨哼道:“有屁快放!”秦东家乞求:“请三王子借一步说话。”拔亨烦透了:“就在这儿放!”秦东家无奈,只得道:“三王子明鉴,这幢楼置办下来,前前后后花了二十万两,每天的流水不下两千两,要是小的产业也就罢了,难得让三王子砸个高兴,可惜小的是个冒牌货,怕就怕京里的人禀报上去,小的死不足惜,惹武王爷他老人家不高兴就......”潇瑛插话:“大水冲了龙王庙,闹了半天,是你家匿名产业哎!”湘瑛加醋:“哎幼喂,你哪是傻蛋,让我俩中毒,让我俩报仇,这局设得,大耍活人呐!”拔亨脸都紫了,心道哥们现在摆的是三品将军的派头,你俩妮子能不能给点面子?偏发作不得,心里头一惊一惑一打定,飞脚踹秦东家至楼梯口:“放你娘的臭狗屁!扯我父王名头做大旗,招摇撞骗,爷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将这狗东西送按察衙门!”两名军兵过去,一左一右拖走了,这边下令:“砸!”但听锅碗瓢盆的稀里哗啦声......
三人回到迎宾馆,拔亨料想瞒不住,主动报与韩傻儿:“老大,你说可笑不可笑,那头肥乌龟一样的东家,竟胡咧咧饭店是替我老爹开的,我老爹亲王爵禄,又有军中俸禄,还能缺银子?没打死够便宜他了,必须重重治罪。”韩傻儿同样一惊一惑一打定,常言说无风不起浪,看似敦厚暴躁的武王爷心机那么深?无声无息手伸这么长?嗤之以鼻应道:“毒害送亲团是大罪,想是那家伙自知扛不住,用你爹唬人呢,胆儿真肥。”便翻篇聊起别的。此后二瑛对拔亨有所生疏,倒跟武英、周航两位老大哥打得火热,尤其爱学龟息术,事后还问:“你发现没有?”、“知道我在这儿吗?”
按察使梅华久特桉特办,快桉快办,隔日便审结上报。大意是,望江楼负责采购的伙计与斑竹岭曹二狗狼狈为奸,为牟暴利将有毒有害食材掺入正常食材之中,致送亲团两位成员身染重疴,前有数名食客同症,两犯供认不讳,其罪当诛,拟判斩立决,罚没家产(两犯自知罪孽深重,已于狱中咬舌自尽);胖掌柜尸位素餐,致作奸犯科之人有机可乘,险酿大祸,桉发犹不自省,企图暴力掩饰,杖八十徒十五年流三千里;望江楼东家用人不察,一应损失咎由自取,着饭店关张,罚银万两——这个结果,韩傻儿有思想准备,理解要罢手,不理解也得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