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密报,打洋前他潜入望江楼,谁掌柜谁掌勺摸了个底透,三更尽四更初跟踪采购斑竹鸡的下了江,人家撑快船他贴船边上,经运河转高邮湖,于湖西登岸上山。清晨的女神山薄雾似纱露水若珠,万丛苍翠偶见红花点点,风起处轻纱飞扬绿裙摇摆,其形其韵,不是女神胜似女神。原以为人间盛景莫过如此,谁料斑竹岭更胜一筹,青青的竹彷佛在滴水,汇成清亮亮的溪,寻食的鸟儿这边飞飞那边跳跳,各种美丽的羽各式婉转的喉......原曾想要到各家各户收取,采购的却直接扎进岭南一大片半封闭的竹林。
竹林清幽,更方便他“无影”,中间开阔地,但听:“三掌柜您早啊!”采购的回:“曹东家您可不敢再这么喊了,传到大掌柜耳眼里,可没我什么好,我算什么呀!”曹东家笑道:“瞧您自谦的!那么大的饭店,进货全归您管,跟掌柜的原错不到哪儿,小本生意想讨口饭吃,还不得仰仗您?”采购的道:“您这话我可承受不起,您的货是大掌柜定的,再说每年几百两进项,哪里算小本生意?我还指望讨您的赏呢!”曹东家道:“放心,银子结下来少不了您的抽水,老惯例,您先歇歇脚用早点,我让伙计装好竹篓待会儿送您上船。”采购的却道:“半夏园子那边的一只也别装,附近的也不能装。”曹东家笑问:“今儿咋改了黄历啦?行,您说咋装就咋装。”采购的不无炫耀:“大掌柜嘱咐的,今天包的是公主喜宴,与宫廷盛宴同等尊荣,半点差池不敢有,有就敢掉脑袋。”曹东家赞道:“还是贵店招牌硬,公主殿下好眼光啊!再说哪会出什么差池,您不是说吃了草药的鸡有特殊价值,专为达官贵人——”采购的截话:“都是上面人的说辞,咱们也不懂,干好自己的活,不多嘴罢,话多惹祸。”曹东家便默声,过会儿旭日起,一名伙计挑着两个装着斑竹鸡的竹篓跟随采购的出发了。
他正打算返程,“弯道超车”提前依附在船帮上,但闻衣袂破空之声,十几套白裙踏竹而来,气场控制,压迫得他不敢在灌木丛里动弹了。那位曹东家折腰而拜:“白真人大驾光临,众位仙姑光临,蓬门生辉呀!”一女声道:“二狗兄弟客气了,老身徒儿既在这峰顶创立素女门,咱们便是邻居了,邻居们多走动,繁文缛节能免则免。”曹二狗吹捧:“白真人您真慈悲,和善可亲观音菩萨似的,无论您有什么指派,我当牛做马给您办利索了。”白真人没被两句马屁拍晕,语气平平道:“丫头们风闻公主喜宴点了双份烤竹鸡,也想尝尝鲜,奈何望江楼不营业,略一打听,你这儿有的是斑竹鸡,便想现烤现做,不知二狗兄弟惠准否?”又补一句:“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上门生意哪有不做的,曹二狗满心欢喜却故作为难:“哎呀白真人,竹鸡虽多,都是饭店下过定按期供应的,不过您开了金口——”水桶腰双下巴脸有麻子的婆娘出来为丈夫帮腔:“预定的我们不能卖,你们走吧,一烤弄得乌烟瘴气的。”她其实更多排斥一群年轻漂亮的女人跟丈夫套近乎。白真人抖然冷厉:“再多嘴多舌就把你脖子拧掉,这些丫头随便挑一个给二狗兄弟当老婆。”好啊好啊,升官发财死老婆,曹二狗心道婆娘你再硬气一些,再硬气一些,婆娘却晃着大肥臀进竹屋了。
竹鸡终于上了火架......那叫一个香啊,还有他娘的米酒,馋得他直流口水,饿得心发慌,他咬紧牙关,不敢发一丝声息。直祸祸到后半晌,女人们才散,他得以找地方吃饭,乘渡船返回——“对了殿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韩傻儿简短回应:“你说。”武英便讲,吃鸡喝酒间隙,那位白真人带个徒弟绕过他去了更远的灌木丛,约摸小半个时辰,貌似发生了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