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伎重演,火火又抄起小剑不紧不慢地追赶,威慑的乐趣,远远超过捉住的乐趣。
韩傻儿跑了一圈,不跑了,这次不同以往,好多师兄停下来,瞧热闹呢!他放下骄傲,笑脸相求:“火火,咱和解了吧?”
“和解?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火火将取笑她的话,原封不动予以奉还。韩傻儿没辙,大方开价:“要不这样,明天早起,我让你摔两跤!”
“明天?明天是个什么东东?小本生意,概不赊欠!”火火模仿起郝宝宝来。
“好吧,现在就让你摔,饶本儿!”经验之谈,火火但凡在他手里吃了亏,不饶本儿决不肯收兵的;也是经验之谈,火火不会拿他怎样滴,消消气,转眼就会和好如初,依旧铁哥们儿。
火火提防有诈,学郝宝宝剑压肩头,问:“服不服?”韩傻儿瞅瞅四周,学苟不理小声道:“女侠饶命!女侠剑法高超,美若天仙!”火火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你也有今天啊——不行,敷衍了事,重新夸!”
奉承话上瘾啊!韩傻儿搜肠刮肚编排:“剑法高超嘛,有泰山压顶之威力,变幻莫测之诡异,分毫不差之精准,行云流水之从容——美若天仙嘛,眼若西施望穿秋水,鼻若昭君鸿雁不去,眉如貂蝉举首望月,面如贵妃百花不开……”
“嘻嘻!你笨笨也学会拍马屁啦!不行,夸不到正题上,重来,本女侠没听够呢!”韩傻儿老实交代,没词了,火火启发:“咱仨谁跑得最快?谁最机灵?”
“火火最快,最轻盈灵敏!”稍远处,小胖墩没搞清内幕,抢答了。火火白一眼,没发作,放过韩傻儿:“今天不摔你了,先存着,再惹我不高兴,老账新账一起算!”为什么口角,为什么斗架,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边走来两人,是夫人和镖师。
夫人远远瞧见闹得过分,赶来管束制止,到跟前剑撤过了,仍训了一句:“火火,刚才干啥子噻?多学几天功夫,老调皮捣蛋、耍横使强噻!”韩傻儿忙说闹着玩呢,不碍事儿!火火噘起小嘴:“娘哎,我是你女儿好不好?胳膊肘老往外拐,他又不是你儿子!”夫人打趣:“呦呵,还胳膊肘往外拐噻?不是秦晋之好嘛,一个女婿半个儿,还拜了把子,跟儿子差不多噻!”火火闹了个红脸,自己说了也没啥,别人一重复,味儿就变了,着了恼:“谁秦晋之好啦?哪拜把子啦?演戏呢!哪有说女孩家调皮捣蛋的,说男孩子的好不好?”
“呦,害臊了噻?还学会挑理了!”夫人笑吟吟地,“爬房上树,你比男孩子干得少噻?好好好,咱是乖女子,不调皮不捣蛋。”
“不理你啦!”火火一跺脚,走了。夫人笑笑,也走了。镖师没走,冲韩傻儿一抱拳:“小恩公!一向可好?”韩傻儿还礼:“好着呢!你快好了吧?”镖师点点头,三十副药,只剩两副了,只是不便练习,功力没恢复。“小恩公,你弹弓打得那么准,学过射箭不曾?”韩傻儿弹郝老头那一石子,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因自己有一项本领,可昼射铜钱夜射蜡烛,才多此一问。
韩傻儿老实作答:“没学过,弹弓只是玩儿,心里也没准气,可能是巧了!”镖师一惊一喜,心里没准气,这是天生的神箭手啊!因问:“小恩公,愿意学箭吗?”答:“想啊!村上有猎户,打猎有时射中身子,有时射中头,一般般,不想跟他们学!”
“小恩公,在下对射箭还算通门,不嫌弃的话,咱们试上一试!”镖师打定主意,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恩人有此天赋,也是缘分。
“好嘞!”韩傻儿答应一声,就去做准备,火火与小胖墩也来帮忙,找些木棍、柴草,西墙跟搭了个人形架子。
镖师取来自己的弓和狼牙箭,先详细分解动作要领,然后示范,他尝试拉弓,没拉开。火火去西厅,取来用作摆设的轻弓,镖师轻展猿臂,嗖地射了出去,狼牙箭与弓不搭配,有些偏,第二箭调整力度,方射中眉骨位置。弓箭交与韩傻儿,要他先熟悉动作要领,长大了再拉弓实练。
“嗨!”韩傻儿搭上箭,发一声喊,竟把弓拉开了!镖师的眼珠,从头上掉到腰里,又从腰里掉到脚下——那箭瞬间飞出,不偏不倚,直中木头人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