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说,他与本无,名系师徒,情同兄弟。本无一生未婚,是钦赐木棉袈裟、带发修行的高僧,地位之尊,犹在方丈之上。
大德五年,他十三,因亲缘关系进了大义的亲兵营,充当传令兵,时五星一环平地剑客,踌躇满志,自谓少年无敌,大义却看不上,派人将他送往少林,作为俗家弟子拜师学艺。老方丈让挑师父,他挑了唯一不光头的本无,本无很年轻,很帅气,后来才知道,师父入寺仅早他一年,盘龙棍融合其它棍法,独创了八宝混元棍,为响当当的不定镖大剑客。师徒投缘,兄弟相亲,师父心事很重,除了诵经练武,常独坐出神。和尚们私下议论,有的说师父为情所困,心灰意冷;有的说师父铸过大错,遁世逃避.....
大德九年,他晋级大剑客,学成归营,屁股没暖热,大军开赴剑南,铁血平叛。就那次,抱住剑南王脚踝那次,乱军之中,多亏师父暗随相助,不然的话,要么折掉双手要么拧断脖子。再以后,师父更沉默寡言了,他拜将戍边期间,遇有强敌,也曾请师父出马,及至大义亲王登基,钦赐了木棉袈裟,师父就很少外出了......
这疯老头有故事,没准能爆大料,费番心血,或许能撬开嘴巴——得,试试吧!韩傻儿托出了他的计划,即卸掉全部功力,神归自然,再逐级恢复。谢侯反响平平:“那得多少年?算啦,颐养天年可矣!”韩傻儿有所保留地讲,灌输内力,辅助练习,重返般若神掌第七重,不成问题。
可能吗?可能吗?谢侯的寿星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你这娃儿,牛皮吹得忒大了吧!不信任、略带嘲讽的眼神打击了韩傻儿的积极性,说愿试就试,不愿试,权当放了个屁——哎哟喂!老夫有什么不愿试的?结果会更差吗?谢侯对这个准女婿,又爱又恨,侯府的威势,他不当回事儿,时而平易得像邻家二哥,时而不借梯子就想登天,还会挖个小坑、架个小火......别拗了他的性儿,耐心观察吧!
和尚大会讨论的结果,是只医疯癫,不破内功——开的什么破会,甘蔗两头都要甜!绝大多数时候,一群傻子,只是比一个傻子多了人数!修炼,修炼,休不掉一个贪字,修的什么炼?那位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大师,缘何不再转世了呢?
好吧!依你们了!韩傻儿开出了条件,二十八天内,备足茶饭,听候调遣,谢侯看护外,任谁不得打扰,违者格杀勿论!
乖乖!没毛医生,转瞬成了严明军纪的将军,罕见,太罕见了!
韩傻儿不理会骚动,面色严峻,眼神刚毅,他不许,绝不允许自己处于任何危险之中!哪怕谢侯与本无的师徒关系有诈,谢小妮的老爹这一层不会有诈!
本有最终代表众僧表明立场,为救师兄,全寺甘愿俯首听命!
韩傻儿要个木鱼,拱手而去,八角亭外,嘱谢侯持棍驻守,正言阐明,擅入者,以违犯杀戒论!然后请出本无,扶其坐于井台,讲解方案。
本无混混沌沌道:“菩提本无色,菩提本无空。本无本无病,本无本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