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并牢骚着,回客栈。太阳悬挂西南,以他的经验,郝宝宝应该用过“早饭”,在屋呆着。内心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派她赶赴峨眉,令抓紧寻找黄莺儿,一会儿又想中止搜寻行动,前所未有的心猿意马、首鼠两端。
到门口,发现门在里面关闭——这老姑娘,总是半夜外出锻炼,今儿倒好,整个儿乾坤颠倒了,你是想做蝙蝠侠吗?耳听窸窸窣窣的,还有窃窃私语声,不知作的什么怪——呸,人家再老也是姑娘,也是单身女人,没隐私吗?既便偷汉子,也无悖情理,勿须大惊小怪,得,能滚多远滚多远吧!
出外转一大圈,皇城东面看考场,后天就开考了,驾轻就熟为上策。礼部大堂南瞰金光街,考场在背后,占地约百亩,丈把高围墙封着,不让人往里看。算了,不让看就不看吧,看也看不出考题,看不出什么门道。
溜达回转,冬日天短,礼部官员正下课。有趣的现象,三品以上坐轿,四品以下骑马或步行,韩傻儿想起个问题,施礼请教一溜地嘣员外郎:古制女子十五及笄,本朝缘何定为十六?员外郎浑无官架,说你是读书人吧,挺有心呐!因介绍,太祖皇帝即位初期,青壮三不存一,女子愁嫁,故而延迟一年,意在安抚。孰料推行过后,生育成功率明显提高,有利于增加人口,后世便因循沿袭下来,时至今日,十七、十八出阁已成常态......
攀谈数句,员外郎过街回寓所,韩傻儿好心请吃饭,人家理都没理,抽身走了。
怪没趣的,让一五品官弄个没脸——算啦,人家这是避嫌呢,由他吧!韩傻儿百无聊赖了,狗日的云剑,烦的时候撵不走,这阵子也不冒出来,请老子撮一顿!
想想,还是以不变应万变、顺其自然比较好,黄莺儿早晚得报到,任德茂躲,又能躲多久?不急在一时一刻。再一重要的,苟不雪去扬州半年了,不知进展如何,自个参加科考,不就为弄个官儿,救韩老爹、对付袁行方么?力士亲王这边没头绪,力武亲王那关也不好过,难呐!大好时光,同娥儿天涯两隔,就是为干些事,事儿呢?得也欤,失也欤?灵儿与冰月不用担心,二娘和仲月那儿,龙腾江那儿,最好派郝宝宝跑一趟,掌个眼,各处再加五千银票,反正她昼伏夜出,也不逛长安的西洋景儿。
主意既定,打算与郝宝宝摊牌,打发走人,也省得惹什么事儿——这姐们真熬药吃了,脸红扑扑的姿色见长,京城浪子多,别再有哪个没长眼的犯贱,咔哧挨一刀......
日头已落,华灯初上,房门还没开,挺安静,不管了,“咚咚咚”轻敲三下。良久,伴着“谁啊”,郝宝宝开门,一愣怔:“小师父,你回来这么早?”暮色中,韩傻儿瞧她双眼泛红,发丝凌乱,不想多事,遂道:“你收拾一下,今晚为你饯行,回剑南办事儿。”
郝宝宝竟道:“小师父,宝宝不想回去,我在这有大事儿,哪儿也不想去。”
哟呵,大丫头片子,你也敢给老子弄个没脸?多大的事儿,能让你赖着不走?碰到苟不理啦?韩傻儿忽然注意到,郝宝宝满脸春色未褪,后窗户是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