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轰隆隆......一连串地动山摇的巨响,爆炸掀起的飓风狂浪,将最薄弱的山体冲开一个豁口。那条密道,大致接近外围,没深入大山深处。
韩傻儿与灵儿贴在岩壁上,望着不远处豁口喷出的火光、硝烟和碎石,犹自惊魂甫定。灵儿道:“笨相公,这次算你机灵,再迟一步,咱俩真死翘翘啦——哎,你咋知道他埋了炸雷?”答:“我哪会先知先觉?黑衫会那帮亡命徒,在凌虚洞扔铁西瓜、铁香瓜,都是点燃火捻再扔,触景联想而已。”岩壁几许潮湿,或是落过小雨,韩傻儿运功,将两人挨着的部分弄干了。
灵儿抛个飞吻:“你不笨了嘛!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早喀嚓一刀,老贼哪有机会使坏?”韩傻儿解释:“相公我防着呢,满以为狗日的去拿令牌,谁承想他藏了炸雷,要和咱俩同归于尽!嗐,可怜他家满门,独存一个孤儿,不愿沾他的血,这狗娘养的竟有狼性,拿老子当了东郭先生,活该炸死!”灵儿不解恨:“该死一万遍!该碎尸万段!”韩傻儿道:“万段不万段,起码碎尸万片了——嗐,可惜雨燕子,陪同殉葬了。”突想起那句“寡人为你陪葬便了”,不由得暗怨自己粗枝大叶。灵儿不惋惜:“她痴心妄想当贵妃,做帮凶,也是活该——桃花朵朵开。”
火光渐渐弱了,硝烟若有若无。韩傻儿轻语道:“算了,人死不计较,咱撤吧!”适才趁亮光发现,岩缝里有的长草,有的长杂树,凭两人的功力,攀援上去小菜一碟,实在不行,还可以地遁。
灵儿没动,建议说:“再等一会儿,等冷却下来,灵儿去取令牌。”嘿,好丫头想着这事呢!她有这神通,令牌也有用,韩傻儿同意了。
夜已深沉,夏秋之交,有了些许凉意。一轮弯月冲破重重云层,出现在西方的夜空。是峨眉月,还是上弦月?云层淡去,牵牛星和织女星露出脸,韩傻儿一推算,乖乖,过得真快,到七夕节了!与娥儿分别,三个多月了,不知她在遥远的北方,平安快乐否......
灵儿吟唱道:“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韩傻儿明白是嘲讽那宗主,却道:“不贴切,他愿意做大财主,起朱楼、宴宾客,反倒好了。”灵儿娇嗔:“笨相公,你吹毛求疵啊?咱换一换——眼看他骑奇马,眼看他张长弓,眼看他人没了——贴切了吧?”
韩傻儿夸声好,瞧弯月缓缓下坠,星光依然璀璨,招呼灵儿,攀腾跳跃来到豁口。脚下温热,又等了片刻,望对面高出的山头,似曾相识,依稀有些印象,略一辨认,嗨,竟然是峨眉主峰凌虚洞!眼前隔开了,远处却相连,七拐八绕小半天,并未跑多远。
石块凉了,灵儿道声“我去也”,凭空消失。韩傻儿想想这,想想那,发了一会儿呆,灵儿香汗淋漓地回来,俏脸红红的,连呼:“热死啦!热死啦!”韩傻儿为她拂汗,在外挡着风,以防着凉。灵儿道,石室炸成齑粉,密道堵死了,令牌没事儿,找着了。说着递过两枚玉牌,另有一本小册子,已烂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