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史运板起脸:“谁打起来啦?慌手慌脚,没个定行!”报信弟子垂手:“咱和镖局的人——”苟史运手一哆嗦:“人伤着没有?”报信弟子点头不吭,苟史运扔下银子,起身就走,童仁堂紧跟,火火急拉韩傻儿,韩傻儿拐个弯,家里摸包白首乌,跑步追赶。
路上,报信弟子详述始末。午间斗罢酒,几名大剑师借口讨教,邀镖师们对练切磋,技逊一筹,吃了多个屁股蹲,粘不少灰尘,有的还挂破了衣服。师娘明日四十大寿,外派的师兄回门,正好赶上,眼见一团狼狈,觉得丢人,遂自告奋勇替换,谁承想也强不到哪儿,后来便恼了,由切磋变成了斗狠,尤其大师兄,死杠上了,相互间发狠声,不分高低决不收兵——苟史运问:“教儿呢?”报信弟子答:“第一拨有他!”又问苟不理,童仁堂也问童心圆,报信弟子答:“没见着,有人说上山了!”童仁堂哦道:“有她在,打不起来!”
院子里,人影晃动,剑花飞舞,十多人正难解难分,多数已挂了彩——童仁堂大喝一声:“住手!”众人闻令而停,唯大弟子不肯罢休,继续狠命缠斗,对方也撤不走,苟史运上前,当当两剑,将双方架开。
顾不得惩治发落,先察看伤势,好在只是争强斗狠,并非性命相搏,破些皮肉,没伤筋动骨。取来金创药,欲挨个敷上,也是寸,剑南门一向无战事,金创药过期失效了!韩傻儿与火火紧追慢赶赶到,白首乌正好派上用场。
童仁堂狠狠训斥了镖师,出门在外,置什么闲气?镖保得好才是正道!欺负自家人算什么能耐?又打算代苟史运训徒——“您这话老子就不爱听了!”草原剑客大弟子表示不服,“都是靠本事吃饭,哪里说上欺负不欺负的?”
“呦呵,小子挺狂啊!”童仁堂不容他犯上,“说不得你了?便是你师父,我也说得!按师门你得喊师伯!按家门,你得随苟不教喊爷爷!”大弟子气焰明显下降:“我不管那么多!想让我服气,总得露两手!”
童仁堂好笑,又一个愣头青,三十出头了还愣头青!遂道:“好吧,能在我手里过三招,便恕你不敬之罪!”大弟子咧嘴,这哪门子师伯?三招?吹大气吧?挥剑上冲——童仁堂分花拂柳,唰唰两剑荡开攻势,剑尖直抵咽喉:“不服再来!”大弟子二次冲上,童仁堂玉扇逐蜂,直接将来剑击落,剑尖再指咽喉——刹阳剑法如此炉火纯青,非本门前辈谁何?大弟子弃剑,原地跪倒磕头:“拜见师伯,听凭责罚!”这种不轻易低头、又愿赌服输的劲儿,童仁堂七分认可三分欢喜,责罚云云,也就免了。
其他新到的行过礼,同去了东厅,闻得苟史运乃铁罗汉嫡传弟子,铁罗汉又与大红袍、白鸡冠,水金龟齐名,合称江东四侠,剑南门本源武夷剑派......无不欢欣鼓舞、亢奋异常,于是,又讨论何时拜见太师祖、怎么考核定级等等,直说得眉飞色舞,口角流沫。
值班弟子报信,童心圆扶着受伤的苟不理,从山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