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傻儿大为感激,药神不仅医好了自己的伤,还招回了自己迷失的魂。如果头伤不愈,一生浑浑噩噩,跟行尸走肉没两样,治病救人、报仇雪恨云云,都成了一句空话;如果迷失的魂招不回,过去的三年永远成了人生的空白,很多事情理不顺,会非常痛苦,夙夜难宁。
他再次虔诚地跪拜药神,再造之恩,无以言表。他的脑海里,学过的东西异常清晰,记忆力似乎更强了。迷惑不解的是,雨燕子称自己少主,敬爱有加,而对雨燕子俯首帖耳、对白猿令牌奉若神明的泉下村四位大剑客,却一反常态,围杀自己!既然剑阁门隶属于峨眉剑派,那与峨眉剑派杀自己何异?难道峨眉剑派与剑南王有瓜葛、自己被动卷入了争权夺位?难道自己不是韩家的儿子,而是剑南王的后代?支持自己的一派在夺权中失败了,反对派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不对,不对!巴掌镇岔路口酒店的大掌柜又是哪一派?为何说迎接少主回京?他们的“京”在哪儿?难道在大德王朝之外?娘亲也是因此被害的吗……一团乱麻,百思千思万思,不得要领。
“师父!请您告诉徒儿,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他们为何保护我,又要杀我?”韩傻儿终于发出了千古一问,药神无所不能,一定能解答他的疑惑。
“你,你的名字便是傻儿,你的身世,终会大白于天下,不过,一切得靠你自己!”岐伯隐约其词了,“还有,以后啊,你喊我药神,我喊你傻儿,两不相欠——我老头子可以教你,师徒的虚名,不要也罢!”
岐伯是神仙,自己是凡人,拜师过于高攀了,高攀得离谱——韩傻儿有些气馁,有些失落——还好,药神愿意教自己,够大慈大悲了。他对苟史运,教书先生,从未自称过徒儿,而对岐伯,心甘情愿执弟子之礼,又恐违拗了岐伯,遂道:“您老恩深似海,无以为报,但凡有命,傻儿万死不辞!”
岐伯慈爱地笑笑:“傻儿啊,说什么万死,咱一死也不死,不然,我老头子图个锤子?叫锤子药神?眼下嘛,有个要紧的事儿,那个蹩脚内功,不能再练了,会害了你!”
蹩脚内功?武夷剑派的心法,剑灵雨燕子的指导,都很蹩脚吗——药神说蹩脚,那就蹩脚吧。
“傻儿遵命!不练便了——爷爷传下来的,习小圣针法,须剑客以上功力。”
“小圣针法?呵呵,韩修草,第一御医——我有大圣针法一套,你愿意学吗?”
什么什么,大圣针法?韩傻儿直怀疑耳朵听错了,忽然想起,那唐僧取经前讲的是小乘教法,取经取的是大乘教法——同样的道理,小圣针法相对大圣针法,乃丘陵之于高山,湖泊之于大海罢了。
“傻儿愿意学!愿意起五更睡半夜,愿意头悬梁锥刺股!”一连三个我愿意——
岐伯却泼了冷水:“你现在还不能学!大圣针法,九九八十一式,非剑灵不可为也!纵是剑灵,不通医,不可为也!纵通医,悟性不到,亦不可为也!玄天三针,乃王冠上的钻石,三者具备,火候欠佳,仍不可为也!”
好嘛,四个不可为也!
韩傻儿脑袋瓜不够用了,岐伯的话里,明着要传自己大圣针法的,而大圣针法须具备剑灵的功力,却又禁止练习蹩脚内功,其它内功从头练起,得多少年才能达到剑灵?所谓大圣针法,不过空中楼阁罢了。
他磕了个头,拜道:“药神,傻儿愚笨,要让您失望了!傻儿剑客刚起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您老的要求。”
岐伯拉起他,颔首微笑:“勿须多虑!你要学不会,我老头子何苦空跑一趟?”
有道理呀,药神不会轻易下界的,也许自己真有过人之处,被药神挑中了,替他在人间悬壶济世——童仁堂那家伙,说过自己天赋异禀的,嘿嘿——他有些小得意,却不露声色:“您老空跑一趟,就大大冤枉了!别的神仙笑话您,您只说傻儿笨便了。”
“呵呵呵,这才像你傻儿的本色,激将都带拐弯儿。”岐伯识破,并不生气,“从今儿开始,你每天早中晚,各将丹田之气放出三口,周身运行——记准!全天九口气,各个关节各个穴道,一口气通一遍,每天九遍。明儿起,我再教你神农药草,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大圣针法或可为也!”
乖乖!太刺激了!韩傻儿一蹦老高。两年,剑灵!一般剑客得二十年吧?雨燕子得天独厚,怎么滴也得十年吧?哈哈,药神说了,两年!
高兴过后,又陷入深深的担忧和迷惑,以前的内功心法,是气沉丹田再往外放,药神的方法邪门,只是放——丹田里哪那么多气啊!不虚脱才怪呢!得,还是问问吧。
未及开口,岐伯先发话了:“来!没事儿先放一口,放一口试试!”
韩傻儿一试惊骇了,刚驱动意念,丹田之气便如大海般浩瀚,微微起了波涛,控制住放出去一口,全身即游走了个遍。他惊奇地发现,任督二脉已经通了,经此运行,力气又稍稍增强了一些。
脑门上浮现了千百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