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联想起妖魔鬼怪来,《山海经》和许多杂书都有记载。妖怪爱吃和尚,什么黄袍怪南山大王的,为吃唐僧肉,和孙悟空猪八戒打得不亦乐乎,小命都玩完了。老人们常说,妖怪爱吃小孩,童仁堂那家伙也说过,小孩的肉香——哎呀呀!不好了!洞里两个老头,八成是千年老妖吧?把自己弄成小和尚,还洗得这么干净,毛都褪光了——我靠!这是要吃老子啊!白天咋没吃呢?对了,凡人爱吃活鸡活鱼,肉鲜味美,妖怪也一样,嫌自己昏迷不好吃,晾一晾,等鲜活了再吃——哼!幸亏老子醒得早!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悄无声息地找衣服,没找到,又去找袖珍宝剑,也没找到,猛想起插在二娘背上了,杀敌利器弹弓也不见了……特别是那根天鹅羽毛,自己一直随身揣着的,也不见了!难道自己死了?被贾郝仁那个龟儿子杀死了,到了地府冥界?也不像啊!身体热乎乎的,有影子,掐着也痛——
那么,从撞到石棱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算了,不想了!没有武器,自己决非千年老妖的对手,来日方长,悄悄逃离生天当紧。
出得洞口,远处一座石柱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四周俱是谷地,黑魆魆满目苍然。前行五丈许,已至崖畔,峭壁如墙,俯瞰深达百丈;朝左走,逐渐变窄,十余丈已至尽头,与大山融为一体;右边如出一辙——我靠!这是绝地,没有出路!
认真观察,他所在的位置,处于山腰下部,大山紧腰带时,没留意撇下了一段,如凿出的一般。这块地方,不太规则,如两个长三角拼接成一个扁三角,约一亩的样子。那棵古树,须几个人合抱,根部扎入山体,躯干倾斜扭着腰,树冠罩住了大部分空地。
避开树冠遮挡,仰望星空,寻找北斗七星,经辨别,自己位于东方,面前是西方。大脑高速旋转,石柱山莫非天月山?自己现处在月东山?是坠落下来的呢?还是被千年老妖捉来的?
凉风袭来,打了个冷颤。拖延下去凶多吉少,心动不如行动,先折根树枝吧,当武器差些,有总比没有强。
爬树是他的绝活,手搭上去,脚底板用力,噌噌噌几下,爬到树杈间。三根大枝伸向远处,中间留出一个小平台,躺着睡觉也够用。小平台已在谷地上方,尿意袭来,对着下面冲了一泡,左右甩了甩。
大枝仍有合抱之粗,攀一根继续爬,二级树枝也有大腿粗,不能用也弄不断。接着爬,这么多树枝,总有顺手的。顶端寻到小胳膊粗细的,长短大小正合适,轻轻一掰,断了,咦!自己长不少力气呢!将纤枝叶子清理掉,没舍得扔,梗叶相接相连,结成围裙系在腰间,把命根儿和屁股遮住。感觉树叶装挺酷挺拉风,又在旁的树枝上薅拽不少长条树叶,编作一串经腋下系在胸前。
棍剑制作好了,一头钝一头尖,扎谁一下也够受的,千年老妖不服的话,就来试试,不穿它个透心凉也刺个血窟窿。
回忆着招式,下得树来,于空旷处演练一番。千年老妖看见也不怕,不是流行秀肌肉吗?老子也秀一秀,也许,它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哈哈!想吃我,没门儿!
两刻钟过去,千年老妖仍未出洞,奇怪,练剑生热,该暖和啊,怎么又冷了?还是去树上,再搞些树叶穿上为妙。为提高安全悉数,又捡了一把石子,千年老妖过来,先打掉它的牙,没了牙,看它还吃不!
穿上两层树叶装,端坐于树杈间,闭目运起功来。内功法门,苟史运传授过,雨燕子也指导一些,不外乎气沉丹田,再尝试打通奇经八脉,其诀云: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他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顿觉气息充沛,热浪翻滚,蒸汽一般汹涌而出,霸道而凌厉地冲击各个穴道,任督二脉唰地被撞开了。同时,一股灼热焚烧着五脏六腑,肌肤却瞬间坠入冰窟,冷热剧烈交汇,内里膨胀又被紧紧箍着——“哎呀”一声大叫,昏厥过去。
时值黎明,岐伯睁眼,未见韩傻儿,以为晨起解手去了,忽听那声惨叫,疾忙飞出,跃于树杈间。看了气色,心下明了,伸手在全身各处拍打一遍,抱回放进石瓮里,注入泉水,撒入些粉色药末,搅动,连人一块儿搅动,须臾停下,在当阳、太阳、百会、凤池等各处穴道揉揉捏捏。
韩傻儿悠悠醒来,见自己站在石瓮里,又光溜溜的了,水温正好,水面飘着香气,心想在劫难逃,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索性不惧了,道:“妖怪,来吃我吧!撑死你!”
“哪个要吃你了?”岐伯很诧异,“谁是妖怪?”
“哼!调料都拌好了,甭装了!”
“呵呵呵,呵呵呵……”岐伯大笑不止,“小树怪,你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