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敲门声也陷入了沉寂,可当她的神经稍一放松,那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了,明白无误:确实是敲门声,声声敲在心坎上。她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凌晨两点一刻左右,会客时间早过了,这位不合时宜的访客,不是走错门的就是不怀好意的,她想。尽管有点害怕,她还是披上衣服,靸着鞋,小心翼翼地踱到门口,隔着门低声问:“谁?”
门外没有回答,而同样的声音又响了两下,这已经是来人第三次敲门了。据此判断,他应该不太可能是找错门的人。
安贞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把门打开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没有把门上的防盗链取下,所以只打开了一条缝。然而,透过能打开的缝隙,她所看到的竟然是阒无人迹!空旷的走廊里灯火通明,甚至连走廊横梁上的摄像头那只幽暗的眼睛也能看清楚,此情此景显然藏不了任何阴霾。难道来人刻意躲在门旁的视野盲区?这是最容易想到的,她屏住自己的呼吸,凝神细听了一下:门外没有丝毫动静。
此时她面临两个直接的选择,要么把门完全打开,要么关上门回去睡觉,当然她也知道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打电话给总台,让他们大张旗鼓地查一查,就算抓不住这位不速之客,至少可以将其吓跑。从安全性的角度考虑,最后一种选择无疑最保险,但这不符合安贞的性格,在形势完全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大动干戈,不但显示了自己的胆怯,而且很可能永远掩埋真相。剩下的考验就是如何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她考虑了一下,计上心头。她假意嘟哝了两声,把门关上,趁这时机摘掉了防盗链,并且从门旁的橱柜上抓了一只玻璃杯反握在手里,另一支手握住门把手,静峙了六七秒的时间,把自己的力量和敏锐性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把门拉开,整个人也冲了出去。
门外确实没有人。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人影一闪,但楼梯间却并没有明显的异响传来。安贞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微弹开了一点。难道仅仅是恶作剧?她第一感这样想,可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带点懒惰性质的想法:面对如此明显的异常情况却等闲视之,那跟没眼的瞎子和没脑的傻瓜有何区别?
她的注意力很快从“人”转到了“物”上。门外没人,有没有物呢?她带着疑问在门口周围一带仔细搜素。哈,还真有!那是一张小小的卡片似的东西,安静地躺在暗红色地毯的团花图案中间,稍不留意就容易给忽略掉了。她蹲下身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动漫卡片,跟市面上流行的这类玩意没什么两样,千篇一律的廉价印刷品,但却是孩子们的最爱。当然可爱的并不是卡片本身,而是那些几年甚至几十年以来在人们中间耳熟能详的卡通形象,例如眼前这枚:蜡笔小新。
安贞走到路灯正下方,对着强光,把卡片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是普通纸片,除了印刷的图案之外,没有任何额外的记号或文字。照这情形看起来,它很难被断定是神秘访客特意留下的东西,倒更像是清洁工一时疏忽留下的败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