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池回来的路上,再次路过培训中心,她想了想,还是踱了进去。大堂里接待处,一名年轻的值班员站起来,问道:“你好,小姐,是来参加培训的吗?”
“不,纯粹度假。”安贞说,为了迷惑对方,她又补充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培训……还没轮上。”
“哦,那你随便看。”值班小姐说,但她并没有坐回去,而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侍立一旁。
“能不能请问一下?”安贞抓住时机问。
“什么事?”
“前些日子,这里是不是来过一个叫时黛的大陆女孩?”
“时代?”值班小姐用充满疑问的口吻重复了一遍。
“时间的时,林黛玉的黛。”安贞解释道。
“不知道,没印象。”值班员脸上带着职业性笑容,态度貌似不错,但安贞听起来总觉得这话有点冷,透着几分警惕。
“那……你们明天有培训课吗?”
“我们这里几乎天天都有,不过不是同一批人,也不是同样的课程。”
“那我能参加旁听吗?”
“对不起,这个还没有先例,来这里听课都必须遵照公司的安排。”
“是这样,”安贞说,“谢谢你。”此路不通,她只得另谋他法。
“你是大陆来的?”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值班小姐突然问。
“是啊。”
“是本公司的员工?”
“在上海那边。”安贞尽量不正面回答这种问题,以便能够浑水摸鱼。
“哦……”值班小姐没有继续问下去,只礼貌性质地说,“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安贞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只好悻悻而归。
她回到房间,换下衣服,洗了澡,发现离正餐时间尚早,便冲了一杯袋装的红茶,坐在窗前仔细回味之前的一番遭遇:那两个日本人究竟在谈论什么?培训中心的值班小姐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守口如瓶——如果是前者,那怎样解释时黛确实在此接受培训的事实呢?如果是后者,那就好办多了,根据她当律师的经验,对大多数女孩来说,守口如瓶似乎比守身如玉还难。这么想着,她自己也笑了,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冷风肆虐。要是能下点雪就好了,她想。在雪中泡温泉,那会是怎样一种浪漫又惬意的情景!不过台北地处亚热带,这里能下雪吗?她表示怀疑,心底也因此泛起丝丝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