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新的一天开始。生活在远离战火之地的百姓已经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忙碌,而此刻在安县城中,百姓们则是一脸忧色。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消息,邓茂七派出部队准备收回安县,而此时在安县只有四万明军,对手虽然是五万,但是安县城池低矮,再加上前不久刚刚经过一场攻城战,虽然沐昂和杜松始终在努力的修缮城防,毕竟效果有限,所以此刻的安县可谓易守难攻。百姓们好不容易从邓茂七的治下脱离出来,并不想重回其治下,而此刻官军的状况着实令他们担忧。
此时杜松的军队中主要的人物有如下表现。杜松和余家钦黎明时分就被传来的消息惊醒,两个人火速集合在一起商量对策,但是两个人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如果死守安县,很难守住,如果放弃安县撤离,百姓势必会遭殃,到时候想要再拿下安县,难度更大。如果带着百姓撤离,势必影响行军的速度,只怕损失会更惨重。两个人考虑到多种情况,一时难以抉择。
此时李正在询问昨日的传信人王石有什么说法,传信人首先口述了王石的话,随后便要取出王石转交给他们的信,只是找了许久也未能找到,李见此情景,强行平复情绪问道:“昨日王监军的确将信件交给你了?”
“军师,千真万确,我亲手从王监军手中接过来的。”
“路上可曾碰见什么人?”
“不曾有人。”
李想了一想,一个想法闯入他的脑海:不会是唐雨菊所为吧,照传信人的说法,昨日整个传信的过程只有唐雨菊一个外人出现。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向下想,李后背发凉:难道他们早就怀疑我们和王石有勾结,这唐雨菊此前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为之?他决定去找唐雨菊一探究竟。
此时在唐雨竹和霍文房中,唐雨竹就像审犯人一样审理着霍文。“你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霍文故意装傻:“什么事情?”
“还装糊涂,妹妹最近的反常举动难道和你没关系?”
“菊妹妹是傻子吗?也许她自己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才有所行动的。”霍文依然不承认。
“我是她兄长,我能不了解她吗?这家伙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不愿动用脑袋,如果不是你给了提示,她才不会做这些事情呢。”唐雨竹给了霍文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错,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收拾我?”霍文虽然承认了,不过料定唐雨竹不会做什么,所以是一副嚣张的模样。
“还好你不是我的对手,否则面对你这狡黠的狐狸我还真是我无可奈何呢。”唐雨竹无奈的摇摇头。
另一边,沐子思和唐雨兰不期而遇。唐雨兰显得十分淡定,眼神之中没有一丝光彩。沐子思看见唐雨兰空洞的眼神,心凉了半截。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道:“难道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有人犯错,自然会有给他改错的机会,只是如果他执迷不悟,神仙也难救,再说这世上的女子也不止我一人。”唐雨兰说话时没有一丝温度,显然对眼前之人失望之极。
沐子思听了唐雨兰的话心中苦涩,料想此事2绝非三言两语便可峰回路转,转身离开。唐雨兰似乎连背影都不愿多看,和沐子思背道而驰。
将视线转回到李这一边。李去找唐雨菊,唐雨菊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在屋中备好了茶水,放了两只茶盏,都倒上茶。李进屋后见此情景,心中一惊,表面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唐姑娘与人有约了?”李试探道。
“是啊。”听到这一句,李稍稍放心,只是唐雨菊话未说完:“我早就恭候军师多时了。”这句话再次让李感到紧张。“不知唐姑娘为何等我?”
“军师如此聪明,怎会猜不到理由呢?”唐雨菊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李的内心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唐雨菊知道了多少。
“唐姑娘,李某愚钝,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唐雨菊突然笑出声来。“军师,刚才只是一番玩笑,军师何必如此紧张,坐下喝杯茶吧。”
李心中可一点不相信这是玩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可怕,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兄长的唐雨竹如此厉害,身为他的妹妹怎会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看来之前一直小瞧了她。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小口。
“军师,这茶味道如何?”
“极佳。”李敷衍道。
“军师,你的答案未免太敷衍了,在我看来,这茶的味道和品茶人的心境有莫大关系。”
“请姑娘赐教。”李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品茶之人须心无杂念方能品出茶之味。如果心中有事,心绪不宁,自然品不出茶的味道,并且会赋予茶主观的情绪,若是心乱如麻,只怕这茶喝的也是五味杂陈吧。”唐雨菊说完还饶有深意的看了李一眼。
李心中震惊之意无可言表,这屁股哪里还坐得住,只觉得这凳子上似有一颗钉子不断扎自己,哪里还有试探唐雨菊的心思,一心只想赶快逃离这间屋子。
“唐姑娘所言极是,想是我心中记挂战事,无法安定,这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管唐雨菊什么反应,快步走出屋子,离开屋门的一刹那,方觉自己逃离了鬼门关又活了过来。
唐雨菊看着李的反应,勾起唇角坐回到椅子上,从怀中取出昨日晚间施展妙手偷来的信,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都怪嫂子,害得我废了这么多神思,等事情了结,定让她给我一份大大的谢礼方能罢休。若是众人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不知会作何反应。
李离开唐雨菊的屋子,便径直去找金峰。金峰见李神色慌张,以为他知道邓茂七派兵来攻城的事情,便说道:“贤弟,不必如此慌张,邓茂七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并不管金峰说什么,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会儿情绪,金峰也不打扰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等着他说话。
李缓过神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让金峰感到奇怪:“邓茂七算什么,有个人比她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