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知府肖毅退堂之后,众衙役对新升任的两位捕头表示了祝贺,两位捕头和众人一阵寒暄之后各自散去,王全亮回到家中,心中有些忐忑,有一些猜疑,不过没有十足的凭证。思来想去,王全亮决定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几日再说。
视线转回苗成和唐雨菊这一条线,且说苗成看见陈安进入家门,暂时不敢靠得太近,于是便在远处埋伏。而唐雨菊跟在苗成身后,距离陈安的屋子就更远了。
陈安进入家门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陈宏碁正巧端着菜出来:“爹,您这样子怎么看上去像做贼啊?”陈宏碁看上去一脸轻松。
“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子做的好事。”陈安怒目而视着陈宏碁。
“爹,您要知道在江湖上义字当先,江湖上的朋友托我办的事情我若不办,那以后江湖之上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臭小子,想当初我和你娘辛辛苦苦干活攒下一些钱,本想给你读书用,你偏偏把这些钱花去习武,现在倒要连累我。”陈安十分不满。
“爹,读书之人无非是想做官,父亲只知道这江湖险恶,岂知官场这潭水要比江湖深得多呢,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不慎触动天颜,怕是会祸及九族啊。再说了,爹你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这就说明知府大人向心了你的话。”
“那些人和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针对他们?”
“爹,那些人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谁让他们要去多管闲事,要知道他们管的这个事情可是会得罪很多江湖人士的,不过这些江湖人士也并不想要他们的命,前提是他们自己珍惜自己的性命。”
陈安还想继续说话,但是陈宏碁的母亲和姐姐妹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父子两人便适时地终止了这一话题。
苗成在外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缓缓靠近陈安的屋子,唐雨菊见苗成有动静,自己也准备动身,只是在起身的时候弄出了动静,而此刻周围的环境可以说是寂静的,于是这个声音苗成听的十分清晰。他拔出腰间宝剑转过身来,唐雨菊也不躲闪,直接站定在苗成面前。
“唐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苗成见是唐雨菊,收起剑,不过语气里十分不高兴。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和你一样的。”唐雨菊倒也不隐瞒。
“怎么?难道唐姑娘信不过知府大人,以为知府大人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听了唐雨菊的解释,苗成的情绪又上升了一层。
“苗大人,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既然目标一致就是朋友,哪有你这个态度对朋友的。再者,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吧?”
唐雨菊这话苗成还真找不到理由反驳。“既然你要待在这里,就得听我指挥。”唐雨菊点点头,就算表示同意。两个人就靠近陈安的屋子,分别找地方埋伏。
但是两个人埋伏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丝毫收获。唐雨菊觉得十分奇怪,如果按照兰姐姐的猜测,陈安是受人胁迫,那么回到家之后怎么会如此镇定,一整个晚上没有动静呢?正想着的时候,苗成从埋伏的地方走了出来。一个晚上颗粒无收,他觉得再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于是准备回去复命了。唐雨菊见苗成有回去的意思,也打算和他一起走,顺便向他打听一些事情,于是也从埋伏的地方出来,跟上苗成的脚步。
“苗大人,小女子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大人可否为我解惑。”唐雨菊本意是打算用这种文绉绉的语言来降低自己提问的难度。
“说。”简简单单一个字,不知道是因为苗成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受了一个晚上的冻还是他的心情不好,总之透着一股凉意。唐雨菊也不管那些,便问道:“你跟在陈安的后面,你觉得他走路的状态是坦然的,还是紧张的呢?”
“这还用问吗,一个农夫在大堂上作了伪证,怎么可能坦然的走路,我一路上跟着他,觉得他的心十分不安。”
“可是他回家之后平静得出奇,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知道答案,你去问他好了,我又不是他,怎知他心中所想,我虽然心中疑虑,可是也没有证据。”
“苗大人,我有一个猜测,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威胁他的人就住在他的家里面,所以他才会没动静呢?”
“若真是如此,他在大堂上的时候就应该请知府大人帮忙才是。”苗成觉得唐雨菊这个想法根本说不通。
“如果那个人是他的家人呢?”
苗成听了这句话,简直怀疑唐雨菊的脑子有问题,他准备骂她是傻子,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生成了:听说陈安的儿子是习武之人,那就有可能结交江湖上的豪杰,为了江湖义气,让自己的亲爹上大堂作伪证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句话被他生咽了回去,并且面色也凝重起来了,唐雨菊从旁观察着,注意到了苗成脸色的变化。“苗大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苗成并没有搭理唐雨菊,而是转身原路返回。唐雨菊紧随其后,两个人回到原处,苗成敲响了陈安家的大门。开门的是陈安,见到苗成和唐雨菊,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两位,请问你们找谁啊?”
苗成出示了官府的令牌,“陈老伯,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而是找你儿子的。”陈安看见官府的令牌,听见苗成的话,这一惊不小,他强装镇定:“这位大人,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叫。”说完,陈安快步走进了屋子。
听见屋外动静的陈宏碁见爹爹进屋便问道:“爹,是谁啊?”
“官府的人,找你的。”简短的话语可以听出陈安的紧张。
“爹,您这么紧张做什么?放心,他们没办法把我怎么样。”说完,陈宏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