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幼,可就盼着你回来呢。”
“是吗,那您总算把我给盼来了,自家做的点心,您带回去尝尝。”
假期结束第三天,杨利民回到街道办事处,还给主任带了任务。
对方打眼一瞧,是“正明斋”的东西,宫廷点心,一般人都拿不到的。
“这怎么好意思?”
“不打紧,一点心意,值不了几个钱。”
杨利民强塞到主任手里,她不好不收,装作为难的数落几句,其实心里十分开心。
其他人当然也有份,不过是档次比较低,但白嫖嘛,他们倒也欢喜。
眼下关上门,屋里就两人,主任让他坐下,聊聊闲话。
“你们那电影,我和我爱人也去看了,拍得真好,我都担心你不回来了呢。”
“瞧您说的,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游子在外,怎么会有不回家的。”
“就你小子会说话,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主任笑着打趣,其实也不太理解。
文工团和北影那么好的单位,他怎么还要回街道呢?
不过也是人家的问题,她识趣的没多嘴问。
“老陈快退休了,你知道的,他走后那位置板上钉钉是你的,没跑了。”
“组织上是有考虑到你太年轻,不能胜任,好在我先他们打了包票,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起正事,杨利民心里毫无波澜,但还是万般感谢,不管人家做还是没做。
“话就这么多,今年还有几个月,你好好干,等到明年再回来,那可就快和我平起平坐了。”
“您别笑话我,再过多少年我也是您手底下的兵,一时是,一直是。”
“哈哈,有你在,我这天天儿的都乐个不停,行了行了,你也别逗我笑了,去工作吧。”
杨利民笑着应答,转身出门到了自己岗位。
同事们叽叽喳喳的跟他问话,有说《前夜》电影的,也有问他是不是真的快要结婚了,小道消息灵通的很。
一下午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度过,街道并无什么大事,多是居民就纠纷等问题,自有人去解决,他倒也乐得清闲。
下班后骑车回家,刚到门口,阎埠贵神神秘秘的招手。
“小杨。”
“怎么了三大爷?”
“嘿,我跟你说,傻柱处对象了。”
“啊?”
他有点好奇,“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刚刚,哦不是,你看怪我没说清楚。”
阎埠贵重新组织语言。
“是老易给他介绍了一姑娘,说带来认识认识。”
“什么姑娘啊,就一带两娃的寡妇。”
三大妈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脸的鄙夷。
杨利民大致搞清楚了,可是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啊。
“大妈,人长得好看吗?”
“不怎么样,脸上还有块胎记,看着忒吓人。”
三大妈绘声绘色讲述着八卦新闻,好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要说易中海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又不是没儿子,还操那心干嘛?”
“妇人之见!他这叫雪中送炭,那以后傻柱不得死心塌地?再说两人之前因为那些事儿闹得不痛快,大伙儿都不待见他们,肯定凑一窝啊,不然也没人跟他们往来。”
老两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杨利民站在旁边就显得很多余。
于是撇撇嘴,推着车子回家,懒得听他们叨叨。
傻柱屋里,也确实有一姑娘,离过婚,带两娃,脸上有块大大的胎记。
“我男人嫌我出去丢人,把我和孩子赶了出去,我在纺织厂上班,一个月赚的,勉强能养活一家子吧。”
好消息是她是本地的城市户口,参与了国家的分房,而且不嫌弃傻柱进去过。
“打人不要紧,我都听说了,你不是故意的,脾气暴的我也见过,你不像不分是非黑白的,就是长的老了点。”
在她看来,只要改过自新了,还是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可坏消息是,傻柱并不是太满意。
“我,我这人毛病很多,而且目前啥都没有。”
他坐着都显得有些局促,双手合拢放到桌下,用大腿夹着,身子前后摇晃,坐没个坐形。
易中海就坐在一边,眉头紧皱。
“小张人不错的,你考虑个什么劲儿啊?”
“我,我不是.....”
傻柱有苦难言,一张脸涨红了去。
他是喜欢寡妇,但不是这样的寡妇啊。
秦淮茹先不说,纵观剧中和傻柱有过故事的女人。
秦京茹、冉秋叶、于海棠、包括命运已经改变的娄晓娥,那一个不是嘴上嫌弃,却恨不得把那什么都给塞进去。
所以本质上还是见色起义。
虽然不以相貌论人是基本礼仪,可眼前这位,他实在不敢恭维。
对方大概也明白傻柱什么想法,低着头抿抿嘴,心情一下变得失落。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人起身就走,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傻柱也不拦着,任由对方离开,坐哪儿一动不动。
“你啊你!
”
易中海恨铁不成钢,忙追出去,好说歹说,差点儿没给人姑娘气哭。
总算弄完折返回去,傻柱已经开始摆烂。
“您老就别忙活了,反正我都这样了,成不成家也没什么关系。”
“你都知道?那你还挑什么挑?现在是人家挑你,没有你挑人家的份!”
他给傻柱安排相亲,想让对方早点成家立业,确实是有愧疚想弥补的意思,但更多还是想要傻柱消停些。
“现在日子不比以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再那么不成熟!”
自己现在有了儿子,组建了新家庭,秦淮茹也算得上是儿媳妇的那种,虽然不是亲的吧。
可傻柱问题不小,但凡牵扯到自家,不死也要掉层皮。
他实在不想折腾了。
“我,我知道。”
傻柱呢,要说他对秦淮茹还有什么感情,肯定还是有的,但其实不甘心的成分居多。
当付出得不到成正比的回报,人就容易走极端。
用时髦的话说叫攻击性舔狗。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已经很难再和当时一样坐下来喝着酒慢慢谈论心事。
易中海的的“好心”傻柱不领情,终究被当长驴肝肺,两人因此不欢而散,心里都不舒服。
.......
中院。
“奶,吃饭了。”
杨利民回家后,操持着做饭以及帮着奶奶打下手、
天色渐晚,外面夕阳斜斜洒下来,祖孙俩的晚饭充满温馨气息。
“利民,正好这段时间你空下来,和小思的婚事,也该好好商量商量了。”
“我没问题啊,您老看着安排就行。”
日子清闲下来,他和李思的婚事也提上日程。
现在距离过年已经不远,尽快落实,也算了却了老人家一桩心事。
“成,那我和你说道说道。”
奶奶掰起手指头分析目前的状况。
首先他们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好多年都没联系。
“你结婚,奶奶本来说给你办的热闹点,可想想这些人也联系不上。”
“没事儿,结婚嘛,两个人事两家人的事,也没什么必要搞那么大排场,到时候还麻烦。”
“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利民心里已经有答桉,闻言便开口告知奶奶。
“奶,我想到外面去办,院儿里这些人我不喜欢您是知道的,到时候他们能来我欢迎,不来最好,省得我还要招呼。”
他早有想搬出大院儿的心思,可真要这么容易,四九城的住房问题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至于街坊邻居,除了易中海、傻柱这种,实际上还真没什么仇恨,平时不搭理,遇到什么事,表面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就依着你,小思她们家应该也是这样考虑的,奶奶都答应。”
她就这么个孙子,是唯一的亲人,肯定得好好宠着。
杨利民心里也高兴,一顿饭下来,事情便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下工后他找打到李思,把事情一说,对方自然毫无一件意见。
“你想办在外面就办在外面呗,反正咱们不差钱,我爸妈那边我去说。”
又不是在农村还要大办几十桌,请个坝坝舞来跳。
再说这年头也不兴大操大办,两家又都是开明的人,意思意思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啊,我听你的。”
李思点点头,无条件的相信对方。
这让杨利民欣慰无比,忍不住吧唧了她一口。
小两口做这种事早已经轻车熟路,她虽然还是害羞,比起之前却也要好上太多。
亲了一阵,两人意犹未尽的分开,而后从车上下来,回到家里一起做饭吃。
她打算提前适应婚后生活,反正今年文工团也算超额完成上面下达的指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很清闲。
杨利民也无事,街道那边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去跑腿,每天的生活基本是到单位喝茶看报纸,或者和的大舅哥学车,帮军区的战士们排排话剧。
不管是当初他创造的歌曲,还是后来的话剧,都被选定为官方的演出曲目,也成为一张不错的护身符。
所以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不是去裁缝店置办婚服,就是去各处看风景,日子过的羡煞旁人。
“到时候去拍张婚纱照,做纪念。”
“好啊,你想去就去呗。”
郊外小河边,石头上,李思依偎着杨利民,他说什么自己都答应。
其实现在说婚纱照也不准确,民国事情虽然就有结婚留意的概念,可到现在,大部分人其实没有这个概念和追求。
对一般人说,婚纱照没什么用,白花钱,真需要一张就够了,拍那么多到头来还不是落灰。
可对杨利民而言,他想留下的是自己身处于这个时代的脚步和征程。
结婚后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再次步入一个新的阶段,在一个以往未曾经历过的时代,自然很有纪念意义。
“再拍张全家福,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给挂起来。”
“还得表起来?”
“表!必须表,买最好的相框来表!”
两人说笑打闹,嘻嘻哈哈的度过好几天安稳平静的日子。
十一月的第一天,全家出动,找关系去了一家不错的照相馆留影。
大家都穿上新缝制的衣服,杨利民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类似于民国时期的学生打扮,一看就是新时代进步青年。
李思的婚服半旗袍式,带开叉,是她男人在这个时代能设计出的最大尺度。
盘发太丑,由杨利民亲自动手给她设计了装发造型。
到拍照那天,略施粉黛,美若天仙。
两人先拍了一张单独的婚照,大头相机布一盖,光一闪,时间定格于郎情妾意的美好时刻。
随后是全家福,两位老人坐前面,后面依次排列岳父岳母,大舅哥也来了。
李思和杨利民个头都好,携手站在最后面,在温馨的气氛中留下了也一张黑白照片。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一晃自己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当妈的那有不感慨的。
李思陪着他母亲在一旁说话,杨利民和照相馆的人约定了取照片的时间,一家人下午吃了顿饭,几天后如期举行婚礼。
“证明都已经打了吧?”
“打了,您放心。”
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这是那位说的。
杨利民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婚事定下没多久,就带李思办了结婚证明。
酒席虽还有几天,可现在的他们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合法夫妻。
只是办酒在外,多少还是让一些人不爽。
“还办在外面,瞧给他显摆的,生怕咱们吃他一口!”
四合院里,刘海中满脸不爽。
他倒不是那种为一口吃的斤斤计较的人,只是越发感觉杨利民不把自己这个大爷放在眼里,心里不舒服。
“差不多得了,人家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阎埠贵心里虽然也郁闷,但好在懂得感恩。
他靠着杨利民日子比以前好过的多,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那你去吗?”
“我,我到时候再看吧,再看。”
去外头饭店吃顿好的他肯定愿意,但总不能空手,而且外面都很坑,不一定能回本。
“反正我是不去。”
刘海中是有一点倔强在身上的,但话一出口就遭到鄙视。
“你可要记得啊,说好了不去的啊,别到时候反悔,可让人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