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他爹何大清,户口早就从四九城迁到保定,以前原属于何家的房子,自然被街道收回。
他本人册子在聋老太名下,这些不影响,只是回来后住房的规格肯定变差。
“知道了。”
毫无辩驳的点点头,傻柱表示理解,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
也只能理解了!
这场景,谁看了不说一个惨字。
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名声臭了,人进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也是众叛亲离,妹妹走了,干爹有了自己新家庭和“亲儿子”,住房条件还变差。
刘海中和阎埠贵都选择告戒自己孩子。
“这就是惹了当官儿的下场!”
“啊?他惹的不是许大茂吗?怎么还扯上当官儿的了?”
“你别管,总之这里头水很深,咱的话你记住就行。”
阎埠贵摇摇头,不愿多说。
他家孩子似懂非懂,倒也记在心里。
“那你等着吧,我给你拿钥匙。”
“都散了吧,围着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杨利民见状倒也没刻意刁难,招招手推车回家。
傻柱前后脚跟上,拿了钥匙,终于回了阔别许久的小屋,虽然早已经物是人非。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些破烂家具,基本再度他物。
雨水这东西早已经全部搬走,许久未打扫的房间里堆满灰尘,他也不介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
中院,贾家。
“你说这傻柱刚回来,家里啥都没有,怕是连吃饭都困难吧?”
午饭时间,秦淮茹故意提起这个事情,终究还是带着点良心的,虽然不多。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易中海,闻言点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贾张氏呛声打断。
“困难啥困难,那也是他自找的!”
“我们家还困难呢,怎么没见有人体恤一下?”
她指着秦淮茹,张嘴骂骂咧咧。
“你可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的那些事儿!”
“傻柱那王八蛋现在可是劳改犯,不为我贾家想象,你也为你自个儿想想吧?”
“妈!”
秦淮茹撂下快子,真心心累。
“人家当初好歹还接济过咱们呢!”
“那是他自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再说了,他要不是看中你身子,他能接济咱?想什么呢!”
反正不管说什么,想让她有什么知恩图报的心理,那根本甭想。
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贾张氏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了。
易中海抬手打断两人。
“行了行了,别吓着孩子,一会儿吃了饭,我给聋老太太带点去,至于傻柱,唉,他自求多福吧。”
聋老太的生活料理,易中海还是在做,这事儿虽然引得贾张氏不爽,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他干预下,婆媳俩总算停止争论,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火药味浓郁。
饭后易中海端着菜和窝头去到后院,进了屋,聋老太撑着身子坐起来,面容憔悴。
“你先放那儿吧,我暂时没什么胃口。”
“诶,行,我扶您起来坐会儿,坐会儿就有胃口了。”
两人寒暄一阵,她又忽地问起。
“柱子,听说他回来了?”
“就今天,你去见见?”
聋老太太捶着腰,思索再三,略带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算了吧,不见也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四合院尚还有些影响力,能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傻柱回来的事情早知道了,就是不出面,肯定也有自己的盘算,基本是已经伤透了心,失望透顶。
易中海闻言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待聋老太太吃完饭,转身回去。
路过雨水当初的房间,看着碗里还剩的两个馍馍,易中海叹气一声,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冬冬冬!
“谁啊,门没锁,进来吧。”
里头传来傻柱的声音,他的思绪被打乱,从床上坐起来,抬眼就见到进门的易中海。
“一大爷.....”
“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大爷了。”
“那我不管,习惯了。”
“那随你吧。”
他走到傻柱面前,把碗里已经冷掉的窝头递过去。
“吃吧。”
对方本想拒绝,无奈肚子确实饥饿难耐,也就不再客气。
易中海在屋里观望,看了一圈,找了张凳子坐下,熟练的抽出随身携带的旱烟吧嗒。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
“就去年,不说这个,你现在出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傻柱脸色难看,他不想提及自己的未来,总感觉一片黑暗。
有个桉底的人出来后,正经单位肯定是要的,工作不好找。
好在劳动改造期间其实也是有工资的,也就是工分,虽然少,但也足以满足在里面的日常所需。
上面也考虑到这些问题,不能让这些人回归社会后成为盲流,继续危害社会不是?
所以傻柱身上还是有些维持生活的钱票,只是撑不了多久而已。
“他们说出来后会安排街道帮忙找事做,争取回归社会再创造,但我估摸着希望不大。”
易中海毕竟和自己知根知底,说得几句真心话。
见他这么颓废,对方语重心长。
“柱子,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你的生活继续下去,该求人的时候得求,别怕抹不开面儿。”
车轱辘话来回说,傻柱点点头。
“我知道。”
他能不知道了,关键在于投门无路,上哪去找人帮忙,又有谁愿意帮他呀?
“对了一大爷,你知道雨水的联系方式吗?”
“雨水?”
易中海吐出一口烟雾,脑袋摆得的像拨浪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和小杨应该有联系,你要有需要的话,找时间去问问人家。”
他犹豫片刻,恩了一声,其实也就是随便问问。
吃了窝头道声谢,易中海也不久留。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傻柱之间,已经有了较大的间隙,父子俩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掏心掏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
北影。
“同志们,再加把劲,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大家,一起将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圆满的完成!”
哗哗哗!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夜》的拍摄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今天照例开了一场会,各岗位人员齐聚一堂,精神抖擞的听领导讲了一个小时,总算结束。
“已经只有最后两场戏了吧?”
“对,拍完就只剩后期了,算算时间,也终于快到了解放的时候。”
杨利民走出会议场,和旁边的对象一路说笑。
李思闻言有些不太高兴。
“可电影拍完了你的工作结束了,你就要回街道了?”
“诶,你就非回街道不可吗?干嘛不留下来,不管是文工团还是北影,我相信他们都是需要你的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恋中的情侣大多都是这样。
虽然两人基本上每天都算是腻歪在一起,但这对李思来说还是不够。
“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摇摇头,笑着解释:“你别看街道好像一说起来就是基层办事机构,但其实我告诉你,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有大作为。”
这就是为什么有好多更好的岗位需要他,杨利民都不愿意去的原因。
“而且为了应对以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我得先未雨绸缪,你要理解我。”
“我不是已经很理解了吗,再说了,你又不能未卜先知,还能预知到以后发生什么事吗?”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
说话间,他你不回心不跳的牵起对方小手,李思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算了。
两人打闹着走向食堂,吃了饭筹备下午的拍摄。
此时,一封一远渡重洋的国际信件,经历些许波折,也终于送到何雨水手里。
“又是你杨哥的信?想他了?”
“别闹了娄姐,我和他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哟哟哟,正常朋友?”
娄晓娥好笑不已,不过见人家脸都羞红了,也就没再继续。
“写什么了?”
“和以前一样,和思姐一起问了问我们的情况,这次还说我哥出来了。”
初来香江,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人心里都忐忑。
好在娄家在这边还算有些根基,能够帮助她们快速适应下来。
娄晓娥和她母亲学做起了生意,已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何雨水平时没事儿就帮帮忙,主要时间还是在一所学校学习,学习舞蹈相关经验。
此时说起国内算是为数不多的两位朋友,彼此心里都还是带着想念的。
“你哥?我记得他好像.......算了,你也别想太多,出来了也算是好的。”
“嗯,希望他以后能够收敛点性子,争取重新做人吧。”
毕竟是自己大哥,要说何雨水心里一点儿波动都没有是假的,只是不多而已。
娄晓娥也不掺和人家的家事,把之前的信件拿出来一封封拆开来看,嘴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个小杨啊,你说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你思姐给勾搭上了,亏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呢,果然男人都没个好东西!”
“娄姐,您这是骂我呢还是骂他呢?不都说了吗,我们真的........”
“行行,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啊。”
不等她说完,娄晓娥举起手里,不再调侃。
毕竟也算患难于共,两人关系很好,平时都是这样开着玩笑过来的。
娄晓娥知道何雨水对杨利民的感情,但现在人家都快要结婚了,这段往事也只能随风散去。
“还是老规矩吧,你给他回信,我去睡一会儿。”
“好,知道了娄姐。”
何雨水点点头,平静的夜晚,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
四合院。
“让我帮你找工作?”
“对,您帮帮忙,要是有合适的帮我留意一会儿,也算......谢谢您了。”
杨利民刚到家,端着菜到水池边上去洗,傻柱就找了来。
他表情略有些不自然,毕竟少有求人,但回来后也在家躺了小半月,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我现在正在借调工作期间,街道那边我只能帮你说两句,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时间还是自己亲自过问一下,机会要大的。”
杨利民也是奇怪,傻柱求人都求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吗?
不过说真的,他这个事情也不好搞啊。
“我都去过了,前两天天天去,街道的人看到我都烦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所以,所以......”
傻柱欲言又止,他留个小平头,那张沧桑的脸暴露无遗,行为举止也远不及之前那样洒脱,说话畏畏缩缩,心理上有些自卑,总感觉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他。
“那行吧,等我有时间过去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成。”
“那,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物是人非,本来是他最讨厌的一个人,现在却握住了自己的命脉。
傻柱很尴尬,有时候有很多话想说,有时候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神瞟了瞟对方平静寻常,他心里叹气,低着脑袋转身离开了。
“那,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杨利民摇摇头。
这可是曾经叱吒风云的四合院战神啊,谁能想到他还有今天呢?
“诶,小杨,傻柱他,他找你说了啥啊?”
感慨间,秦淮茹从家里往外走,来到面前好奇反问。
她刚才就已经在窗帘后面偷摸看了一会儿,实在压不住八卦的心理,才来一探究竟。
杨利民好笑不已。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就问问。”
别看傻柱现在落寞了,要是有朝一日他能东山再起,态度冷澹的秦淮茹,绝对又巴巴的贴上去。
“那你自己去问他啊。”
“嗨,你要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什么了呢。”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人家打算告你,在向我咨询呢。”
“告,告我?”
秦淮茹一阵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不由有些生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无语的扭着腰走了,杨利民一阵白眼。
“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尽扯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