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嫂子回来了?”
买了东西回到大院儿,贾张氏在门口遇见打招呼的三大妈。
脸上虽带着笑,离她却有十步远。
不知道是怕她发疯还是什么,反正三大妈就感觉挺晦气的。
贾张氏嗯了一声,也不和她多说。
秦淮茹也一直低着脑袋,生怕这些大妈大娘们讲她的闲话。
不过好在没有。
她们一路回家,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炕。
贾张氏都想哭。
“终于,终于回来了,老婆子我是真不容易啊!”
她嘴巴一咧,抬手擦泪,从没觉着回家是这种美妙滋味。
秦淮茹见她只嚎不哭,心里鄙夷。
面上倒是假模假样的过去搀着,扶她坐下。
“妈,你先坐会儿,我来做午饭。”
肉要留着晚上吃,中午依旧是窝头配咸菜。
贾张氏刚坐下,又勐然抬起屁股,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第一时间就去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秦淮茹心头一慌,冷汗差点流下来。
放眼望去,就见贾张氏趴在地上,老牛推车般的姿势,撅起个老腚,身子直往床底下拱。
翻找一阵,从里头找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一看,空的。
“你,你个挨千刀的!”
这一情况让她勐然扭头,愤愤然瞪着秦淮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秦淮茹尴尬的拉着手,声音都软了数度。
“妈,我,哎呀,您忘记了?之前您出事的时候,我需要钱来打点关系,不是您让我拿里面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贾张氏反而不好发作。
呸了一声,压下火气,又起身去了里屋,乒乒乓乓翻找着东西。
找了一个,空的。
两个,空的。
三个,还是空的!
足足四五个藏钱的小金库,最后算下来,也就只余下最后的五六十块钱。
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狡兔三窟,明明藏了足有三百大洋。
那都是儿子的命换的!
到现在,甭说三百,一百都凑不齐!
“秦淮茹!
”
尖着嗓子这么一吼,贾张氏的火气就没有这么大过。
她怒气冲冲的冲出里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噼里啪啦,拿几个空盒子砸到秦淮茹脚下,咆孝着质问她。
“钱呢?我的钱呢!
”
“秦淮茹!那可是我儿子留给我的棺材本儿,你怎么敢动的啊!
”
贾张氏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干涩的眼里,居然还挤出了几滴泪水。
她红着眼睛看着秦淮茹,咬牙切齿,真想食其肉,寝其皮!
秦淮茹越发尴尬,猫着脚不断退后,直到退到墙边儿上,低着脑袋支支吾吾。
“妈,要,要是我说,这些钱都是棒梗拿的,您,您相信吗?”
“我信你奶奶个腿!
”
贾张氏操起桌上的茶缸就直接砸过去,砰的一声!
还好秦淮茹躲得快,但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狂变。
贾张氏见她还敢躲,更是气的不行。
操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今儿个我要不抽你,我贾张氏名字倒着写我!
”
她也是被气疯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那么点儿棺材本,养老钱,还是儿子出事后厂里给的。
秦淮茹拿去用了不说,还敢冤枉自己宝贝大孙子?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这能忍得住吗?
她追出去要打人,秦淮茹慌忙逃跑。
跑得太急,出家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转身砰一下撞上一堵高大人墙。
两坨肉撞的一软,本来就被槐花吸的发疼开裂的地方,眼下更是触电一般,直直传来一阵酥麻。
“嗯~”
小寡妇闷哼一声,下意识皱眉,那迷之感觉让她脸色不自觉发红,脚步不住退后,差点栽倒在地。
贾张氏找准机会,一把揪着她头发,揪得她忍不住叫出声音。
“你还敢跑,天杀的!今儿个你要不给我个交代,我抽!”
后面两字还没说完,贾张氏鬼使神差抬起头,惊的猪躯一震。
手里举起来的鸡毛掸子迟迟不肯落下,嘴巴微张,脸色也变得难看。
婆媳俩面前,贾家屋外。
刚从街道回来吃中午饭的杨利民把住自行车,站在哪里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这是?又疯了?”
他上下打量着贾张氏,那神色,明显就透着股不怀好意。
贾张氏老脸剧变,猪躯再震,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吞下一口唾沫,脸色难看的不行。
这时候,她又想起被杨利民支配的恐惧。
抓着秦淮茹的手不自觉松开,假模假样的把她扶起来,手里的凶器迅速丢到远处。
贾张氏抬起手,往她腚上啪啪两下,下手极重,拍的秦淮茹又痛又羞,肉都在晃。
“你看你,走个路都要摔,没事儿吧你?”
贾张氏凑过脑袋,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她示意自己是在给秦淮茹拍灰,身后的手却在用力掐她肉最多的地方。
秦淮茹疼到差点跳起来,眼眶含泪,满脸涨红,身子在不受控制颤动,又不敢哭出声音。
“我,我们在玩儿呢,这不是走路摔倒了,我婆婆来扶我吗。”
她自觉的帮婆婆解释,胸口还有些发堵,显然刚才撞的不轻。
贾张氏这才松开背后的手,饶她一条狗命。
又极度尴尬的看向杨利民,心里骂娘,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
“嗨,病好了刚出来,看给她激动的,走路都摔了。”
才刚脱离苦难,要是再被定下“疯了”二字,贾张氏准得死在里面!
这时候虽然手足无措,但认怂很有必要。
只是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一边骂秦淮茹这天杀的白眼狼,偷光了她的棺材本。
一边又骂杨利民这个不当人的小王八蛋,自己才回来第一天,就倒霉遇到他!
杨利民似笑非笑,也不在意她怎么想。
“出来了就好,既然病好了,出来了,刚好,傻柱替你顶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他进去了。”
“往后这扫厕所的工作,物归原主,你可好好好干啊。”
啥玩意儿?
“你!
”
贾张氏老脸一变,真想一口浓痰给他啐过去。
但她毫无办法,还得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成!
我,我吃了饭就去打扫!”
这话才出,贾张氏眉头就紧紧皱起。
等会儿?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傻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