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好大啊!”
鸣人看着眼前颇有历史感的建筑群,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从路灯上跳了下来。
同样是木叶中心区域,同样是一个人独居,但炼狱杏寿郎住的地方也太宽敞了些。
而他的隔壁,就是木叶对游客开放的【历代火影故居】博物馆,原本也是这座宅邸的一部分。
鸣人家离这并不远,走房顶的话,一分钟就能到,只是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打量过这里。
“这算什么,宇智波的族地要比这大多了。”
隔着义勇,左助没好气地讽刺他:“真是什么也没见过!”
嘴上这样说,他的眼睛却带着狐疑,上下扫描着鸣人的身体,实在不敢相信,昨天离开学校时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和眼前的是同一个人。
【完全就没有受伤的样子嘛……】
左助心里打鼓,【难道义勇说他的身体和杏寿郎一样强,是指这个意思嘛?】
这样的身体恢复能力,锻炼起来的效率得多高啊。
不由地,左助心里涌出一丝丝羡慕来。
“你干嘛老用余光看我!有话就直说!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鸣人越过义勇,斜着眼睛质问左助。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左助是义勇的双胞胎兄弟,但鸣人就是看这家伙不爽。
昨天被放倒后,这种感觉更甚。
“谁看你了?!”
左助怒道:“偷偷摸摸的是你吧!昨天的偷袭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忍者的事能叫偷袭吗?面对敌人的时候,当然要出其不意了!意外性才是忍者最重要的品质你懂不懂啊!”
“强词夺理!”
“满口胡言!”
短暂的沉默后——
“义勇你看他(说句话啊)!”x2。
就这样,两人隔着路灯一样的义勇吵了起来,像是在街上相遇的两条攻击犬,想比比谁的声音大,于是便炸毛狂吠。
可义勇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颇为怀念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面前的宅子大门被打开。
扛着扫把,身上有些灰尘的炼狱杏寿郎高兴地走出门来。
“一大早就很有精神嘛,左助!我还在院子的另一边,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先是和左助打了招呼,但后者这次却腼腆地没有回应,和之前对杏寿郎的态度大不相同。
旋涡鸣人则奇怪地打量着杏寿郎,他还从来没有跟杏寿郎这么近的相处过。
此前,他一直为杏寿郎干扰义勇自我介绍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一直没什么好感。
但看到他昨天明明那么强悍,却根本不像左助那么骄傲,心中多少有些敬佩。
不过,鸣人心中最厉害的同龄人仍然是义勇,这一点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当下两人如此近距离相处后,鸣人却感到腹中一阵躁动不安,彷佛有一群蜜蜂在他的腔体内飞来飞去,血管里爬满了虫子。可总体而言,这种感觉并不难受。
杏寿郎那双朝阳般的眼睛看向鸣人时,后者的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你就是旋涡鸣人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听说我,听谁说,是街上的人吗?】
鸣人感觉自己的舌头像裹了一层蜡,想说话但又麻木的动弹不得。
“义勇说,你是个很乐观坚强的孩子!你能光临,我很高兴!”
鸣人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杏寿郎说他是“孩子”的描述。
“既然你是义勇和左助的朋友,那我们也——”
杏寿郎的话难得地被打断了。
“谁会和这种人是朋友啊!”x2。
两人宣言般地异口同声大吼一声,同时转过头去。一个鼓着脸,一个则咬的牙齿咯吱作响。
杏寿郎有些发愣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望向义勇,却发现后者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放松的面部说明他其实很……欣慰?
短暂的寂静后,杏寿郎立刻反应过来了:“无论是不是都没有关系,请进吧!”
虽然力气很大,但杏寿郎还是规规矩矩地,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把两扇大门缓缓推开,露出了院子里郁郁葱葱、翠木林立的景色。
鸣人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宅邸。
他率先走进庭院之中,在树荫下转了几个圈,再次发出一声惊叹:“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杏寿郎点了点头,和义勇站在一起,视线却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应该很孤单吧。”
鸣人眼中的羡慕只是一闪而逝,立刻联想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小房子。
“哈哈哈哈!那你们可以经常过来这里,这样我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杏寿郎用爽朗的笑声回应他,鸣人微微发愣,因为他感觉地到,对方的笑容和他经常摆在脸上,用来“安慰”老爷爷的那种笑容不同,是发自内心的。
“再说,这座院子的后面,就有一个练习场地!”
杏寿郎遥遥一指,“你们平时放学了可以到这里来!就像刚刚那样吵架也可以!这么大的地方,要是没有一点人烟,实在是太冷清了!”
静音交代过,只有千手一族的灵堂不能让外人进,其他的随杏寿郎喜欢就好。
【什么叫像刚刚那样吵架也可以啊……】
左助感觉自己在杏寿郎心中的形象可能出现了偏差,打定主意,接下来一整天都不会再接鸣人的挑衅了,想想真是幼稚的要死。
因为杏寿郎的口气太过真诚了,鸣人根本不用问“真的吗”这样的问题,立刻看向义勇:“义勇,你也会来吗?”
“嗯。”义勇点了点头,直接说了实话,“我答应了,每天都会来这里,和杏寿郎交手半个小时。”
这是为了帮杏寿郎掌握【通透世界】。
【半、半个小时?】
左助和鸣人都惊讶极了,难得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彷佛是在说【不来这里,天理难容】。
就算义勇和杏寿郎什么都不教他们,只是以实战演示,他们能学到的东西就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能不激动。
不过,鸣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面对别人的好意,要是不能给出什么回报,他就觉得不对劲。所以一直没有答话。
可杏寿郎和义勇不同,他是被音柱·宇髓天元称之为“面面俱到”的男人,高情商的他立刻看出了鸣人的为难之处,于是他大喊一声:“接着!”
随后便把手里的扫把抛到鸣人手中。后者接过扫把,一脸茫然。
“这处宅子就紧紧挨着博物馆,我当然也是要收门票的!”
杏寿郎带着笑容大声说道:“要是你们想来这里,每个星期帮我进行一次大扫除就好!这么大的地盘,我一个人,真是忙不过来呀!”
“没问题!”鸣人高兴极了,“现在就需要我帮忙吗?”
“你一定很想看看训练场是什么样子吧!今天那片区域就托付给你了!”
说着,他看向义勇,“你们一起去吧,我有些话想跟左助说!”
“好。”义勇眼睛在左助身上打了个转儿,立刻带着兴奋的鸣人离开了。
“哎,义……”
左助再次伸出挽留之手,但却被杏寿郎的眼神阻止了,脸色复杂地原地站好。
“左助!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呢?!”
杏寿郎开局就是一记直球,直接狠狠地戳到了左助的痛处。
后者脸色一红,日向雏田附体一般的低下头,差点就要食指对点了。
此刻左助在杏寿郎面前的感觉很奇妙,居然跟他和鼬相处时有些相似。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却感觉自己的所有念头,都被眼前之人看穿了。
他不说话,杏寿郎也不说话,只是带着真挚的眼神看着他,很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良久,也许是被盯着发毛,也许是不忍心对杏寿郎说假话,左助还是开口问道:“我……我和你,还有义勇差的太多了,对你的实力也没有什么帮助,你、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这是标准的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但也不能怪左助,视弱者为累赘,本就是力量至上的宇智波一族标准的价值取向。
也正是这个原因,警备队总是高人一等的执法态度,才引起了木叶村民的抗拒和厌恶。
没有对等的力量,就没有站在统一标准说话的资格,同龄人之间更是如此。
这也是左助无法面对杏寿郎的原因。
“可是左助!你照你这样说,朋友不就是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了吗?!”
杏寿郎走到左助身边,“但我选择和你做朋友,只是因为喜欢和你相处而已!和你的实力有多强,没有半点关系!人的价值,也并不体现在力量这单独的一点上!即便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但只要你在这里,我就已经很高兴!”
左助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思考方式。
杏寿郎知道他没有听懂,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就说义勇吧!如果他明天被人打断了四肢,全身上下的查克拉的经络也被切断,再也没办法使用忍术,难道你会直接抛弃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再做你的兄弟吗?!”
只是想了想那个场景,左助立刻打了个冷战,但还是认识到了其中的差别。
“可那不一样啊,义勇是我的亲兄弟,我当然不会做那样的事。但是,朋友什么的,终归是外人啊……”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杏寿郎大声宣言道:“如果左助你遭遇我说所说的那种事,我也依然不会忘记你的存在,每天都会去看你!和你说话!因为对我来说,只要知道你还活着,还存在这世上,就能使我得到莫大的安慰!至于你有什么用处,什么能力,这根本就不重要。”
这样的举例,让左助深刻地认识到了二者思维上的不同,心中不自觉地涌出一些感动来。
因为话里的隐藏意义,是杏寿郎看待他,和他看待义勇的方式没什么不同。
“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掉眼眼泪!”
杏寿郎温暖的手在左助的眼眶下方轻轻一抹,“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是我来到这个村子,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是真实不虚的!左助,永远把你的眼睛盯准眼前的现实,在事情没有真正地发生之前,绝不想象任何让自己烦恼的情况,记住了吗?!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忠告了!”
“呜——”
左助的眼泪不仅没有止住,反而更泛滥了,连忙用掌根擦了又擦,“我……我记住了!”
“很好!”
杏寿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左助的肩膀,“至于你说自己很弱,这也没有关系!反正义勇每天都回来这里,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我也会教你的!就算你学不会,我也会罩着你的!”
左助听到“罩着你”这种街头习气的词语,立刻破涕为笑,半开玩笑地说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哥’?”
“我觉得这个叫法很有气势!”
杏寿郎仰头看天,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过,你哥哥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左助没想到杏寿郎居然是当真了,只愣了半晌,也假戏真做起来。
“我叫他‘哥哥’,这是单独的称谓,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有那么一刻,他已经把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关系,如果他反对,就来让他来找我吧!我会和他说明的!”杏寿郎大声说道。
“那……”左助纠结了一会儿,试探地说了一句:“大哥?”
“很好!如果觉得腼腆,你可以多喊几声!”
“大哥?”
“不要带着疑问的语气了!”
“大哥!”
“就是这样!太棒了!”
……
远处,正回过头,想给义勇也找一根扫把的鸣人,看着一脸幸福、宛如喜鹊一样叫着“大哥大哥”的左助,不由一脸恶寒。
“是不是有点太……油腻了。”
旁边的义勇,有些为难地看着鸣人脖子后面的鸡皮疙瘩,心中满是歉疚。
【说好了,要给鸣人找一个哥哥……】
他讲视线投向第二次社死却又浑然不觉的左助,还有仰天大笑的杏寿郎,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鸣人问起我,我又该怎么说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鸣人永远不会问起这个问题。因为对他而言,这个“哥哥”,此刻就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