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
最近这些日子为了打仗的事情他是忙昏了头,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可伴随着一群人返回到大营之中后。
那些军中的将领们便纷纷来到了帅帐当中。
开始汇报起了这一次战斗的伤亡数目。
听着耳边这些将领们的话,站在角落中的朱瞻基却没有了兴趣。
作为太孙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其它的事情还是交给老爷子他们自己忙吧。
想着这些,瞧着那场中正一门心思商讨着接下来安排的众人,朱瞻基便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趁着老爷子正在与人商议着事情,注意力没有在他这边时,悄然无声的便跑到了帅帐的门口。
可就当朱瞻基一只脚都已经迈出了门外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老爷子的声音。
“太孙!”
随着老爷子的声音响起,那场中的众人便纷纷看向了皇上朱棣所看的方向。
在瞧见那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太孙殿下时,一个个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只有少数了解朱瞻基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已经是憋起了笑。
而被发现的朱瞻基也是满脸的尴尬,但还是硬挤出一个笑脸,转过身来。
感受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朱瞻基却丝毫不在乎,只是瞧着老爷子说道:“爷爷。”
听到这话,瞧着朱瞻基那做贼心虚的模样,老爷子朱棣顿时便问道:“太孙这是要去哪啊?大家都在商议军务,统计伤亡人数,你现在出去,是去探看那些伤亡的将士?”
闻言,朱瞻基赶忙便接口道:“对,还是爷爷了解孙儿!”
而老爷子在听到朱瞻基的回应后,也是瘪着嘴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太孙这么关心军务,那这样,你也别闲着了,朕打算交给你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命你为五军营骑兵主将,趁胜追击,去扫清塞北剩余的蒙古残余军队,你看如何?”
老爷子朱棣的话说完,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一惊。
之前虽然皇上朱棣让太孙殿下做了这一次与蒙古大军作战的主帅,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封赏。
说白了就是听起来名头很大,但其实没有任何的实权。
尤其是当如今皇上朱棣回来后,太孙殿下在军中更是没有任何的军职。
可如今却不同了。
直接将那五军营当中的3万骑兵全部交给太孙殿下,任命太孙殿下为这3万骑兵的主将。
这可就是实打实的军职和实权了。
如果是按照文臣的标准,如今太孙殿下靠着手中的这三万骑兵,已经是可以做到位列朝臣之中了。
不仅如此,当这3万骑兵被太孙殿下所统帅后,这日后军中的那些军官们,可就都是太孙殿下的嫡系。
加上之前在这城池外的一战,几乎已经将整个草原各部族的主力大军都已经消灭和俘虏。
剩下的那一些草原各个部族的兵力几乎就是一些零散的兵力。
这样的情况下,将扫清塞北的差事交给太孙殿下,其所获得的名望、军功,可都是实实在在的。
可见如今的皇上对于这位太孙殿下的看重与厚爱。
虽然这一场仗之所以可以得胜,跟太孙殿下肯定是分不开关系的。
如今得到这些好处也是理所当然。
但很多时候,如果换了一个人过来,结果可能就不同了。
这一场决战的功劳是没有人可以从你手中夺走,但是之后扫清塞北的差事,是不是交给你,那可就不一定。
决战率领大军得胜,和扫清塞北本身就是两件事。
并且后者在表面上听,显然是功劳更大的。
然而,就当在场的所有将领们都在为太孙殿下可以得到皇上如此信任、重视而羡慕的时候,作为那被羡慕的对象,朱瞻基的脸上却看不见半点高兴的神色,反而是满脸的不情愿。
“爷爷,孙儿这刚刚打完一仗,您看是不是让孙儿......”
那歇两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龙椅之上坐着老爷子朱棣便顿时沉着脸,说道:“此乃我明军大事,岂可商量?身为太孙,难不成不该为国效力?”
别看老爷子此时脸上满是不高兴,可朱瞻基心里头清楚,老爷子指不定心里头正为折腾他这个大孙子有多高兴呢。
想着这些,知道不能跟老爷子对着干的朱瞻基,想了想后也是说道:“爷爷,这还真不是孙儿我不能帮爷爷带兵去扫清这塞北,之前孙儿都说了,只要爷爷愿意,爷爷让孙儿打哪,孙儿就去打哪儿。”
“只不过,爷爷您有没有想过,我军的粮草补给不足了啊!”
尽管朱瞻基对于老爷子的心思,其实也非常的清楚,也明白老爷子是借着这次的机会要让他在军中树立威信,培养自己的嫡系,同时将那扫清漠北的功绩挂在他的脑袋上。
可他朱瞻基在乎这些吗?
他可是太孙。
就算这些功绩他都不要,谁还敢真的将他一战击溃草原各部族大军的功绩给抢走?
就算在那史书上记载时,可能没有那扫清漠北四个字看起来牛叉。
但这四个字就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了吗?
再则,真想要一些军功,他朱瞻基真的缺吗。
回去给他两三年的时间,弄点银子,给明军的装备武器全部更新换代一遍,用超越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去与周边的那些国度作战,会输??
所以此时的朱瞻基压根没有将心思放在这功绩和军功上,如果不是知道这一次老爷子的亲征结果不好,他压根也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参与这些事儿。
而在听到朱瞻基的话后,那龙椅子上的老爷子也是皱了皱眉,问道:“你之前在那城池周围挖出来的土豆和红薯,不是有几千万斤吗?应该足够明军食用了吧?”
闻言,朱瞻基立马解释道:“爷爷,当时那不是因为情况紧急吗?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红薯土豆了,就是树皮和屎也能扒了吃,加上军中还留有一些粮食,可以搭配的吃。就算短时间内只吃这些也无所谓,可如今不是大战已经结束了吗?”
“要是让咱们军中的那些将士们每天都吃这些东西,不说口味吃腻了,咱们这些将士们可都是吃小麦和水稻长大的,这突然将每天的主食给换了,身体会不舒服的。”
“还有那些土豆和红薯,也保存不了太长的时间,虽然也可以嗮干了磨成粉,但太费劲了。还有这些土豆和红薯,尤其是那土豆,是不能连坐的。如果重复种的话,会出现产量急剧下降的情况。”
对于朱瞻基这番话的前半段,朱棣很容易就理解了,可对于那后半段说土豆和红薯产量下降的问题时,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原本对这土豆和红薯有极大期待的老爷子朱棣,在突然听到这土豆和红薯都不能连坐时,顿时便凝重的问道:“不能连坐?为何?”
面对老爷子的询问,朱瞻基也是抓了抓脑壳子,也不知该怎么跟解释。
咋说,说土豆的残体在微生物的作用下,其降解过程中可能会产生一些对同一种或同一科作物生长发育不利的物质?
说土豆在连坐后,镰刀菌的大量繁殖会造成有害真菌(病原茵)的种类和数量增加?
还是说土豆长期连作后,必然造成土壤中一种或几种营养元素的亏缺,在得不到及时补充的情况下便出现缺素症,影响其正常生长,产量和品质下降,严重者导致植株死亡?
最后只能是胡乱的忽悠道:“爷爷,这好东西吧,它总得有点缺点不是?”
听着朱瞻基的话,那老爷子朱棣倒也相信了他的话。
甚至觉得非常有道理。
这土豆如果真的一点弊端都没有,这天底下哪还会有饿死的人。
想到这里,老爷子也是再次皱眉看向了朱瞻基,问道:“那你小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没有了敌军阻截,让朝廷派补给后勤过来就是。”
见老爷子提到此事,朱瞻基也是当即说道:“对啊!可爷爷你想过没有?之前说要来北边打仗,我爹他就不同意。如今这仗都打完了,我爹他还能让爷爷您留在这儿呢。以前爷爷你可能是答应我爹说,这是打仗的所有银子都不用朝廷出的。”
“孙儿这算了算,这里里外外,包括之前补给线的不断变更,还有补给线变长,花费的银子自然也是不断的增加,还有那些阵亡将士们的抚恤银,这可都是要从之前筹措的银子里支出的。”
“到如今,可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了。”
“爷爷应该也不想听爹跟您絮叨吧?这样,不管是为了我明军继续攻伐,还是为了爷爷您当初的承诺,让孙儿回去,给爷爷您筹措军饷,如何?爷爷您只管打,吃多少,用多少,跟孙儿说,孙儿一定给爷爷您弄来!”
听着朱瞻基的话,那老爷子怎么会想不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可正当老爷子朱棣要戳穿朱瞻基的心思时,朱瞻基便又赶忙来到了帅帐之中的地图旁,指着那明朝地图的西北部,说道:“爷爷,您瞧瞧,这亦力把里,还有那瓦剌部的土地,在那唐贞观年间,可都是我汉人土地。如今爷爷您将蒙古塞北的军队都击败了,没有了北面边境的担忧,为何不直入西北,将这里的土地都拿下?”
“这塞北您就交给孙儿我和老五开发,后面的事儿您不用担心,孙儿一定劝说我爹,全力支持爷爷出征!只要爷爷将这瓦剌和朵豁剌惕部拿下,我大明疆土将远胜唐汉!”
“他李世民能做到的事情,爷爷您就做不到吗?!照孙儿看,爷爷比那李世民更适合那天可汗的名头!”
听着自己大孙子的话,老爷子朱棣虽然很清楚这小子是在跟自己胡诌八扯,忽悠自己去打仗,他好在后面逍遥。
可是,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李世民能做到的事情,他朱棣就做不到吗?
如若能够将瓦剌和朵豁剌惕部的土地都拿回来,整个西北(新疆地区)将彻底落入大明朝的版图当中。
到时候,除了那元朝之外,在他汉人的朝代当中,还有何人能与他明朝相比?
之前因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塞北,如今塞北祸患已除,若是将矛头转向那瓦剌和朵豁剌惕部的土地,倒也是一个好主意。
最重要的是,在自家这小子说起这事时,他老头子的心里还真挺痒痒的。
这可是流传千古,为后世儿孙遗福百世的大事。
不过在仔细的思考了片刻后,老爷子朱棣的心里头虽然心痒痒,可表面上却不露痕迹。
沉吟片刻后,说道:“就算老头子我不收复那瓦剌和朵豁剌惕部的土地,以如今朕的功绩,就比那李世民差了吗?这五百年内,能带兵打到这里的皇帝,也就只有朕了吧?以朕这么大年纪,上马杀敌,下马治国,古今皇帝,又有哪个能做到。”
听着老爷子这臭屁的话,朱瞻基也顿时在心中滴咕道:“要不是你有个好孙子,这塞北去哪打下来?要不是你这个好孙子没娶那姓孙的女人,你那曾孙就是这五百年里,唯一被绑到这里的皇帝了。”
不过这些话朱瞻基也只敢在自个儿心中滴咕了。
而那老爷子在说完这些话后,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你小子有这份心,那爷爷也不能不成全你,塞北的事情你可以不掺乎了,不过大军的军饷,你小子回去后要好好筹措,明白吗?”
听到老爷子的话,朱瞻基这心里头高兴呀。
当即便说道:“爷爷放心,这军中的弟兄们为国在沙场厮杀,孙儿怎么着也得让弟兄们吃饱。”
“那行,那孙儿就耽误爷爷您和诸位将军们商议大事了,孙儿即刻便回京!”
可话刚说完,老爷子朱棣便叫住了他,说道:“现在走?入夜了,怎么走?明天再走!”
虽然朱瞻基这心里头生怕老爷子再反悔,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而在离开了这帅帐后,朱瞻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行李。
好不容易老爷子答应了他回京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留在这里的。
这破地方。
吃,吃不好。
穿,穿不好。
住都住不好。
不考虑国家层面的前提下,这要是他个人,都懒的来开发。
整个大明朝内部的那么多的土地,如今很多地方都还处于荒废和原始森林状态,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除非是有一天明朝内部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还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娇滴滴的老婆才娶了几天,就跟着老爷子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一晚朱瞻基早早的便在营中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朱瞻基便立马从那睡梦当中直直坐了起来。
老爷子的心思多变,这要是不自己想办法跑,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昨晚上睡觉前,朱瞻基便预备好了一切。
翻身起床后,因为在这战场上,压根也没有脱了睡的习惯,揉了揉脸便朝着营帐外走去。
来到门口,发现当初他从奴儿干都司借调的五千边军早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消灭那草原联军,马匹得了好几万,如此的明军压根也不缺马,所以每个人都备了一匹。
瞧着他们,朱瞻基转身望了望远处的老爷子营帐,直接便翻身上马。
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出发!”
伴随着整整五千人的开动,那远处的大营之外。
老爷子朱棣站在那山丘之上,对着身边的老二老三说道:“我说什么了?要不是这一次出兵关系到我明军生死,朕又非将这小子带过来,他怕是说什么都不会来这地方。”
说着,老爷子朱棣还意有所指,语重心长的对身边二人说道:“你们这个大侄子啊,可从来都没因为什么军权的事情耍过心眼。”
老爷子朱棣这话,看似只是感慨,但那汉王和赵王心里头都明白,这话摆明了就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让他们好好瞧瞧自己的大侄子,明明一把好牌,却从来没算计过你们两个叔叔。
而你们两个叔叔呢?
两个长辈呢?
亏不亏心?
今后在这小子上了位后,又该怎么做,心里头得有点B数了。
想着这些,那老二朱高煦和老三朱高燧还真就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眼睛余光看了眼身边这俩儿子,老头子朱棣嘴角微翘,再次望了一眼那已经越来越远的大孙子后,也转身朝着军营之中返回。
一路的狂奔。
连续三四天的赶路。
朱瞻基率领着麾下的五千边军终于是返回到了奴儿干都司的境内。
在当地的女真部族那边带了一些这里当地的特产,比如长白山老山参之类的东西后,便将麾下的五千边军还给了奴儿干都司。
并且,这五千兵力出去了一趟,直接从步兵变成了骑兵,这奴儿干都司的人算是赚大了。
朝廷最牛X的骑兵,三千营,骑兵的总数也不过五六万。
如今这五千人被朱瞻基给带出去了一趟,回来直接就成为五千骑兵了。
不过,因为这里距离顺天府还有很远,加上这奴儿干都司本身也不安全,所以朱瞻基还是带了五百人,一同护送他返回到顺天府。
朱瞻基虽然胆子大,但也不是傻。
这种保护自己小命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毕竟这关外和关内可不一样。
这一路上,又是将近十天左右的时间,因为朱瞻基本身也太能磨叽,所以当他来到顺天的时候,那前线关于他返回的战报都已经送回到了朝廷内。
按理来说他的速度应该是要比朝廷大军战报的速度要快一些的,毕竟他是先走的,但因为中间还兵养生任务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致使那朝廷中的太子朱高炽,为此还担忧了好几日。
此时的太子府内。
太子朱高炽背着双手,在那大堂之中走来走去。
“这小子,到底野哪儿去了?朝廷战报都回来三天了,这小子倒看不见个人影。”
心里忧虑憋闷的同时,找不到宣泄的口,便对着一旁坐在那椅子上的太子妃说道:“都怨你!整天惯着你这儿子,瞧瞧,现在野的连信儿都不知道报一个。”
“这大军的大战打赢了,倒是这朝廷的太孙找不见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尽管太子朱高炽知道自己儿子朱瞻基身边是带着兵的,出事的概率也不大,但那毕竟是关外。
不比在关内。
真招惹了哪个女真部族,他们首领一根筋搭错了,把那小子留在那关外都是有可能的。
加上这小子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太子朱高炽还真怕这小子居功自傲,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惹出点乱子来倒无所谓,他们老朱家的孩子,惹了麻烦也正常。
就怕这小子这条小命不保喽。
就当太子朱高炽这两日连朝政都没有多去理会,只惦记着自己那儿子时。
那太子府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在来到那太子府的大堂之后,立马便对着面前的太子朱高炽高兴的喊道:“太子爷!太孙回来了!”
听到此人的话,朱高炽先是一怔,然后忙问道:“人呢?到哪了?”
那人赶忙便笑着回道:“都到城门口了,估摸着跟小的就是前后脚。”
闻言,那太子朱高炽终于是松了口气。
虽然这事儿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路上耽搁了几天吗?
只要是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这小子的身份不一样了。
这是他大明朝的太孙。
身份跟当朝的皇帝太子是几乎相同的。
这就相当于,当朝的皇帝和太子突然在路上消失了几天,连沿途的驿站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要不是这小子身边有不少人护卫着,就是派大军出去找都不为过。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草原各部族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大败而怀恨在心,又正好从哪里探听到了太孙返朝的消息,沿途追杀阻截。
不过这小子竟然已经回来了,也就没事了。
就当那太子朱高炽刚松了口气,准备转身去喝口茶时,那太子府的大院里,便响起了朱瞻基的喊声。
“爹!娘!善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刚还板着一张脸的太子朱高炽,本能的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准备往外走,可这腿刚一迈,便又停了下来,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变,变的严肃了起来。
不过,一旁朱瞻基那老娘太子妃,却压根不管这些,起身便带着满脸的惊喜,朝着那大堂之外跑去。
刚来到那大堂的门口,便迎面碰见了跑进来的朱瞻基。
“儿子!”
太子妃瞧着这好几个月不见的儿子,立马便抱住了。
松开后,也是抓着朱瞻基的一只胳膊,瞧着他那在草原上被晒黑的皮肤,心疼的说道:“瞧瞧,这儿子的脸都晒黑了,也变的粗糙了些,这草原上的风沙大吧?”
听着自己老娘的话,朱瞻基却只是笑着说道:“娘,这都是小事,儿子一个大男人,黑些糙些也是应该的。”
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老爹朱高炽后,朱瞻基也是赶忙按照这个时代的礼节,给老爹埋头磕了一个。
“爹!儿子回来了。”
同时,也给老娘磕了一个。
然而就当太子朱高炽在听到自己儿子这话时,脸上却没有了当初在瞧见自己儿子的一封信时便乐呵个够呛的模样,依旧板着脸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了?”
闻言,瞧着自己老爹那不高兴的模样,朱瞻基顿时一愣:“爹,儿子这是又哪里招惹您不高兴了?”
听朱瞻基这么说,朱瞻基那老爹朱高炽也是瞬间有了话,说道:“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朝廷的太孙!你要还只是一个皇孙,你爱去哪野去哪儿野。没人管你。可你现在是太孙,是君主!君主的一切事宜都是要向朝廷报备的!”
“可你倒好,私自带着人马偷偷便一声招呼不打的跑了出来,这沿途上也不让驿站禀报报备。”
“这要是让那些蒙古部族的人知道了消息,沿途截杀,这可就是大事了!”
在听明白自己老爹为什么生气时,朱瞻基也是笑了笑,不过他野是野,但也不是不懂事理,在老爹朱高炽教训完后,便当即笑着说道:“爹,儿子这沿途没有给驿站报,这不正说明没人知道儿子的行踪吗?这反倒是要安全些。”
闻言,那太子朱高炽正要继续教训时,朱瞻基也是赶忙继续开口说道:“不过爹您的意思,儿子也明白,您放心,以后儿子出去,定会向朝廷报备,行了吧?”
见这小子认错,太子朱高炽也不能再说什么。
瞧见这一幕,朱瞻基也是无奈的一笑,这就是他不愿意那么早当皇帝的原因。
有些时候不是因为当皇帝没有自由,而是很多事情,就算是为了朝廷法度,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听话。
不然你这带头不遵守法度规则,这日后那些大将、皇家里的那些皇亲国戚,谁还在乎这些规矩。
比如在外领兵的将军家卷都得在这京城之中,不得朝廷旨意不能离开京城半步。
这些看似严苛不近人情的规矩,有时候正是一个皇室可以掌控一整个天下的关键所在。
君不见历史上自己那儿子,不正是因为擅自改变了兵部制定的行军路线,而导致了大军一败涂地吗。
听起来好像没多大点的事儿,不就是大军的路线更改了一些。
可这不出事也就罢了,一旦出了事儿,那就是天大的事儿。
就好像他朱瞻基真要在这路上被截杀了,整个大明朝从上到下都要重新的安排。
所以,哪怕是皇帝,这些规矩他也必须要遵守。
就当这父子二人在讲过这件事,朱瞻基也不等老爹说话,就要自己起来给爹娘拿过自己这一趟回来带着的东西时。
那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胡善祥,也恰好跑了过来。
在看到那地上跪着的朱瞻基时,眼中惊喜之余,也没有忘了给太子和太子妃行礼。
见这太孙妃过来了,那太子朱高炽也是率先松了口,说道:“行了,起来吧。”
在朱瞻基起身后,便将大堂外背着礼物的人给喊了进来。
然后从那些箱子里将一些那奴儿干都司弄来的好东西给在场的众人分了出去。
就朱瞻基那老娘和夫人两个女人正一个劲儿的看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时,朱瞻基也是说道:“这次去奴儿干都司还兵,就顺道弄了点当地的好东西回来,这两箱都是给爹和娘你们的。”
“这边还有一箱,是给善祥的。”
“至于那边的四箱,是给二叔和三叔府上的,娘您一会儿有功夫就叫人把东西给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听着朱瞻基的话,瞧着这些特产东西,还挺得心的太子妃,也是当即便应了下来。
就当这两个女人满脸笑意的翻着这些宫里不常见的特产时,朱瞻基也是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细长的锦盒。
然后缓步来到老爹朱高炽的身边,瞧着老爹那还板着的脸,朱瞻基知道这是自己老爹担心自己才如此,便笑着说道:“行了,爹,您就别板着脸了,儿子又不是没有给您带东西。”
说着,便将手中那细长细长的锦盒给打开,从其中拿出一卷,卷轴画。
命那边的太监取来一个挂架后,朱瞻基便将其自左向右缓缓的拉开。
随着朱瞻基拉开这卷轴画,其上立马便出现了一幅水墨雪景江山图。
这是他们大军打下所有蒙古部族心中的圣山,不儿罕山时,亲自画下的水墨画。
随后朱瞻基便指着那山水画中的大山,说道:“爹,儿子知道您为了我们在前边能放心的打仗,在后边费了不少的力气,也为了老爷子和大明朝舍弃了不少。如今我明军成功击垮那草原各部族的联军,您的功劳自然也不小。不过既然您为了监国,瞧不见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模样,那儿子索性就给您画下来了。”
“也好让您也能瞧瞧,这日后大明朝的江山,整个塞北的圣山不儿罕山,还有这里,草原人的圣湖,北海!”
不得不说,朱瞻基在长久以来系统随即奖励的绘画能力下,这一副水墨画还是非常入神的。
而在听到自己儿子这些话的太子朱高炽,虽然也很惊艳于自己这儿子画的水墨画,但更让他感慨的是,自己儿子的这一份心。
他们老朱家的一家老小,都喜欢打仗。
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可若是背后没有他朱高炽在这里扛着整个朝廷和国家,哪里有他们在前面耀武扬威的份。
可一说到建功立业,开疆拓土的功勋,便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这个太子为什么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可如今,他儿子理解。
更是将他从未见过,被明军这次一仗打下来的塞北,蒙古部族的圣山和北海给画了下来,让他也能在这后方看一看他大明朝最北边的大好河山。
直到此时,那太子朱高炽的脸上终于是没有了刚刚的严肃,有的只是那开怀的笑容,还有那心中真挚的高兴。
“臭小子,这次算你有心了。”
太子朱高炽笑着说道。
其实他压根在听到自己儿子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对他有任何生气的情绪。
若是放在往日,他就是连提都不会提,最多也就是说那么一句,不喜欢听就算了。
可如今不同了。
整个塞北都被自家这小子一战之下给拿了下来。
扫清整个漠北,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原本自家那老爷子就已经决定了要立这小子为君,如今又有了这么大的功劳,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想到自家这小子日后将会成为皇帝的时候,有些话,他家老头子可以不说,但他这个做爹的必须说。
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什么事情都随着性子。
但这一切都被自家这臭小子的一幅画给冲澹了。
相比于这幅画本身的各种价值,不管是让他看到那漠北的江山,还有其它。
都不及自家这儿子的一份心来的重要。
父知子,子亦知父。
仅此一点,天下又有多少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旁朱瞻基的老娘太子妃和夫人胡善祥,也在看完了那些特产后,跑到了这边,瞧着这一幅水墨画,顿时惊讶的说道:“这画好漂亮啊,太子爷,这是儿子给你带的吧?瞧瞧,这儿子就是聪明,他爹喜欢什么,他是最清楚了。”
听到太子妃的话,太子朱高炽也顿时笑了起来。
这一家人挤在一块,丝毫看不出什么这是当朝太子太孙的一家人,反而像是那老百姓家里一般,凑在一起也不讲那尊卑礼数,就怎么乐呵怎么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在吃了一顿饭后,朱瞻基也带着那胡善祥一同返回到了他们的太孙府中。
朱瞻基也是不嫌累的忙到后半夜。
最后终于是满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朱瞻基也是第一时间便将自家那老三给喊了过来。
在应天府的所有人都搬到了这顺天府京城后,那老三自然也是跟了过来。
同时,因为老五朱瞻墡跟随着朱瞻基去了漠北,老三朱瞻墉也是顺势接受了老五在北京城中的一切事务。
如今他朱瞻基虽然顺利的离开了漠北,返回到了北京城内。
终于逃离了那个麻烦堆。
但因为他在离开前答应了老爷子会筹措军饷,所以这事儿还得要那老三朱瞻墉来办。
就是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中,老三朱瞻墉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毕竟他在离开北京城,前往漠北随军作战前,就曾经仔细的嘱咐过这小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就是将他们所掌握的北京城内的所有土地,在其上开始建造住宅。
整个北京城虽然在整个大明朝当中已经算是很大了,人口聚集的程度也足够多了,但显然并不能让朱瞻基满意。
如今建造那些住宅,就是为了满足更多人想要生活在京城当中。
不过,在满足他们这个愿望的同时,自然是要好好从中赚取一笔的。
倒不是他朱瞻基真的就财迷心窍,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他在交代给老三这些的同时,他就已经将这些东西全部给纳入到了朝廷内库当中。
等同于,这些财产其实已经算是朝廷的财富了。
而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学习前世的房地产行业,增加一条可以增加财政的途径。
前世虽然高额的房价导致了很多百姓买不起房子,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也正是通过这种途径,让所有的国人都通过这种方式,将一些财富聚集在了一起,然后集中起来办大事。
比如,基建。
前世之所以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使国内的基建达到了发达国家的程度,靠的是什么?
正是所有国人一同的努力团结。
每一个生活在国家内的人,都在这个过程中,等同于为国家的基建做出了贡献。
而如今朱瞻基这么做,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先收割一波整个大明朝最有钱的群体,士绅们的财富。
因为能够在这个时候买的起房子,还想要在京城中居住的第一批人,肯定是他们。
在将这些本来如死水一般,积攒在这个群体手中的财富,通过这种方式拿出来后,便可以通过这些财富在整个大明朝内部开启一场新的变革。
工业变革和交通变革。
这两点,是大明朝想要迈入整体工业化最基础的基点。
当然,除此外,自然还有很多其它的因素,比如教育的发展革新、制度的革新等等。
但考虑到大明朝的现实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照搬西方的经验。
也绝不可能说是搞出一个资本主义来。
那既然不能搞资本主义,那这一切变革的推动力是什么呢?
自然只能是以如今这种方式,以朝廷财力为推动力,引导整个市场和各行业发展。
比如,国企、央企的形式。
而如今的内库,就在发挥着这些的作用,虽不尽然,内库的作用显然更多,但只有先让内库有了钱。
才能引导整个市场的变化,引导整个大明朝内部的发展方向。
否则,光靠一张嘴说,要他们去学习科技,科技兴国,就会有人去吗?
肯定不可能。
唯有以利益来推动市场发展,才是正途。
当然 ,这些都是朱瞻基对整个大明朝未来的畅想,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先通过这种方式,将老爷子的军饷先给筹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