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事?”
瑞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卡特两眼:
“没看出来!张口就是千万级投资的人,你在烦什么?”
“烦呀,兄弟!那投资的钱,我得等国债利率下来才可能拿得到,那是未来,不是现在!而且,这都快一个月了,国债利率还在13以上,这太夸张了!”
点上一支饭后烟,顺便甩给瑞克一根,卡特发自内心地倾诉道:
“这国债利率一日不下来,我手里就一日没有活钱。左治亚那边几个项目,资金都占满了。除了这个问题外,还有别的方面...最让我感到烦躁的就是...你知道美国现在的毒品泛滥问题吗?”
“知道啊,莫非你还想掺和到这个事里去?!”
“不是,我没...”
卡特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眼下的情况了。
说完全没掺和?那不是骗人吗?!可要说自己真的掺和了,好像也不尽然。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讲,就是你知道,现在美国有大量的毒品都是在佛罗里达上岸,然后通过左治亚运往美国全境的吧?”
“然后我老家那位置...我就想着阻拦肯定阻拦不了。一个小小的市警察局,根本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于是我和我们当地的市长一合计就...”
讲完道格拉斯的故事后,卡特幽幽地叹了口气:
“从理智上说,这是目前想要发展道格拉斯最好的办法之一。拿一个我们根本无力改变的事情,换取到一笔庞大的,足以令道格拉斯发生飞跃式进步的资金。这钱基本等于白来的...”
“可从情感上讲,我总感觉我可能在玩火。后来我甚至把监狱内的毒品生意接了过来,当然,不是我自己干,法律风险我已经转移掉了。就是吧...我本来是打算用这些白来的东西,压榨出这一帮瘾君子们最后的价值,然后就...”
“说简单点,我不打算让那批人再出来了!只要在道格拉斯发现吸毒者,就抓!我那床位多得是,不多抓些人进去,我还要亏钱。抓进监狱后,我给你提供吸的,但比外面贵,同时,一旦他在监狱里,还戒不掉那个瘾。那就不用出去了,每到刑期将满时,就制造一点小情况出来,继续延期监禁。一日戒不掉,一日就别想出去...”
“我想通过把吸毒者转移到监狱里的方式,逐步减少市内的吸毒者数量。此消彼长的同时,我也能通过毒品,还是那帮毒贩子免费上供的毒品,来收拢更多的资金用于发展!至于本地与毒品利益相关的那些人,我们那现在地方小,到时候找点生意补偿一下,达成一个平衡就好。说服他们放弃毒品生意,应该不难。其实他们现在有些生意都与我有关...合法的生意!”
“我承认我是贪恋那庞大的利润,但那一笔利润,我不打算用于外地。说难点,那是我榨干了一些道格拉斯...嗯,误入歧途者的血肉换来的钱!它只会被用在道格拉斯,我不想立过多的牌坊。因为道格拉斯,是我的大本营,是我的资本地,它发展得越好,我的回报将会越多,只是客观上,它能促进道格拉斯的发展,就如那个道德功利学说所描述的一样:在我以利益为驱动去做事的时候,客观上也促进了社会总体的发展!”
“既然你有清晰的规划,你还在烦什么呢?道德?”
瑞克看似在发问,实际却很肯定地笑着伸手拍了拍卡特的肩膀: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就是美国的背后,是有一双双手在操控的...”
“嗯?”
卡特一愣,不清楚瑞克想说什么。
“实际上,这个说法不完全对,但也不能算错。你去过辛辛那提,也知道我家一点情况。但有一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比如美国第27任总统是我曾祖,我爷爷罗伯特·塔夫脱,曾经被誉为共和党先生...”
“我说这些不是想跟你炫耀家势,只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有这个基础,所以可能成长经历与你不一样。我见过太多太多的龌龊了,或者说,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任何一个群体...”
“那些真正有权势的,有力量的人,通常都有一个特点:务实!他们非常看重实际,什么道德,什么法律,其实不重要。我想想我应该怎么说,就拿我家举例子吧,我家能有今天,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
“谁啊?”
“威廉·亨廷顿·罗素,听说过吗?”
我应该听说过吗?
卡特一脸迷茫...
“这是耶鲁1833届的毕业生,康涅狄格****会委员,同时也是康州国民警卫队的将军。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哥掌管的罗素公司,是当时美国最大的鸦片走私集团...”
“但当时吧,这个罗素公司最大的过错反而不是贩毒,而是走私。所以他们经常被誉为美国最大的走私集团之一,海关、税务没少找他们的麻烦。可正是走私带来的庞大利益,才...”
瑞克飒然一笑,感觉话题有点跑偏了:
“你要知道,美国直到1937年才颁布了全面禁止大麻的法桉。在那之前,别说大麻了,就连可卡因、海洛因这种东西,想要买到,都跟买感冒药一样简单。所以罗素家那时候卖鸦片,撑死只能算走私犯罪,而不是...好吧,说后面,后面美国禁止了大麻,包括其余麻醉类药物的滥用与非法售卖,可美国政府却在大量滥用这些东西!”
“就是越南战争,越南战争有两方面的影响。刚刚结束二战与朝鲜战争后,许多人不愿意参军作战,为了躲避兵役,故意往自己身上扎针,有些人一扎,就扎成了真的...”
“另外一方面,你应该知道,越南军队的战法比较苟。基本不跟你打正面,时不时就搞个偷袭,弄得前线士兵们非常疲惫。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你知道当时军方在干什么?他们居然大量向前线配发安非他明!”
“一名士兵标配6粒,用完了随时能得到补充。安非他明的成瘾性,可一点都不比可卡因低,甚至更高!等这批人用了以后,上瘾以后,回到国内...那段时间,又正好是嬉皮士运动爆发期,各种各样的胡乱享乐主义、放纵自由主义大行其道。”
“两者一叠加...我与你一样,我同样不认为毒品是个好东西,我也没觉得当时美国做得很对。但是...我想想应该怎么说...”
“这就是真实的社会!你现在应该是,真实与脑海里的理想,发生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