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我被他追杀到这里,他被我不小心推下了血池,”女子低了头,谁也看不见提到长青时她眼里的爱意与悲伤。
她喜欢长青,所以故意惹事让长青追杀她,谁知不小心闯到血池边,她与长青打斗时,长青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分身就被她打落血池中。长青成了魔,她便把自己锁在了这里,以求救赎。
“原来是你害了我师父,可恨!”小易迸发出一阵恨意,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你把他们放了,你要带的话我为你带到。”宗珏把小易往后拉。她看了看宗珏,信了他,闭眼凝神,地上的沙子突然全部下流,肃华和岚溪便从下往上慢慢出现。肃华衣上斑斑血迹,怀里抱着岚溪,宿月玄见状连上去将睡得正香的岚溪抱过去。
“为你带话,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宗珏说。
“紫苏”女子说完,自毁去魂魄,连肉身也一并毁了,只剩下铁链在地上泛着寒光。
“师兄,你没事吧?”宗珏看向肃华,肃华摇了摇头,道:“只受了点轻伤,小溪已经包扎过了,无碍。”
“原来是小溪弄的,难怪觉着你比往日胖了些。”宿月玄呲牙咧嘴的笑起来,表情十分欠抽,大家都极有默契的忽略了他。
因为岚溪还在睡着,大家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宗珏一直看着夜之秋。夜之秋好不自在,他道:“不知师叔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大家都意外的望向宗珏,宗珏的眼神骤然变冷,紧紧钳住夜之秋的手臂:“你是谁?”三个字十分冰冷,夜之秋一愣,所有人都一愣。
宗珏笃定道:“你不是夜之秋,你是谁?”
“师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阿珏,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之秋一直跟在我身边一百多年……”肃华出言解释。
然而宗珏打断他,说道:“一个只有一两百年仙龄的弟子如何会知道唯有云央山上仙才能学习的两生阵?还能知道琅邪幻境是由七十二个空间堆砌而成?”
夜之秋冷冷的看着他:“我只是从书上看来。”
“撇开这些不说,”宗珏把他的手强行举起,那是一双白净如瓷的手,宗珏说:“夜之秋用了百年的剑,可你手上一点茧都没有,你到底,是谁?”
夜之秋古怪的笑起来,他慢慢后退,说:“我的确不是夜之秋,他在十年前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死了,没想到我假扮他十年居然被你发现,宗珏神君,我还真是小觑你了。”
大风骤起,吹走那一层薄薄的面皮,他竟是沧澜。
沧澜温和的一笑,无害的模样此刻看来犹为诡异,他不知怎么移动到宿月玄的身后,夺过岚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地底涌出大雾,将四周的方向全部掩藏。
“糟了。”肃华捏了捏眉心,一副头痛的样子。
小易问:“怎么了?”
“他将所有的空间全部打开了。”宗珏并未有多慌张,只是神情更为严肃,万分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他这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龟孙子!”宿月玄顾不得许多,破口大骂,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要什么风度。他骂:“这卑鄙小人,竟敢抢走我家小溪,我日后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否则老子就不信宿。”
他虽是骂骂咧咧,却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四个人,全都竖起兵器小心翼翼的在迷雾中走着。
——
沧澜眷恋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许久许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温柔的抚弄她的发丝,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丝绸。他无端端的想起许多年以前,他也这样躺在她的怀里,让她抚摸自己的羽毛。
“鸢鸢,你不能把一切都忘记,这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沧澜忧伤的望着岚溪,透过她的容颜,他的思绪飞过迷蒙的青山,淙淙的溪水,停落在栖息了百鸟的山顶上。那是他化成人的时候,百鸟齐飞,她为自己跳了一曲舞。他十分的欢喜,尚是幼童身形的他爬到女子的怀里叫她:“鸢鸢。”
“沧澜好厉害,才五百年就化成了人形。”女子在他脸颊上亲了又亲,他白嫩的小脸立刻红了。他虽为幼童,但心智已长了五百年,女子十分的欢欣,她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沧澜还会脸红呀,真稀奇!”
她带着他站在浮玉山头俯瞰下去,她说:“真希望所有的地方都如浮玉山一般繁花似锦便好了,多美啊。”
沧澜永远都记得她当时的语气,她是心怀天下之人,希望世界上所有的角落都是美丽无瑕的。所以她创造人,希望人类和她一起分享这世上的美好。后来有了妖界,她便造出仙界,企图所有的仙人如她一般保护凡界。然而那群不知好歹的仙人都恩将仇报。
他在冥界听到这个消息,气愤的想上天去杀了那群神仙。手下的牛头马面,所有人都拦着他,他不能抛下冥界,这是鸢鸢交给他的任务。于是他忍住了自己的愤怒,再次上浮玉山时,那里已经成了一片荒凉。沧澜胸中那一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每回一想象她被众仙逼迫而死的时候,心就疼得厉害。
“嗯,沧澜?”岚溪睁开眼,看到他不禁愣了一愣,继而露出疑惧的神情:“阎君……”
“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是什么阎君。”他温和的笑了笑“你便和从前一般叫我的名字就好,岚儿,你可有身体不舒服?”
“没有,倒是刚才做了一个梦。”她尚未完全睡醒,没有发现自己在谁的怀里,也没有发现宗珏他们不在这里。
“什么梦?”
“梦见我坐在一只白色大鸟的身上,那只鸟还冲我笑,嗯……它的羽毛好柔好软。”她说。
沧澜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鸢鸢,你可是想起来了?”
“什么鸢鸢?”她清醒过来,四下一望,又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然后问:“我师父呢?我怎么在这里?你又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