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溪说:“我可以救她,不过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你能救她。”林之意不假思索说道。岚溪笑了一声:“你可别答应得这么爽快,如果我要的代价是你的命呢?”
林之意瞬间沉默下来,岚溪心中冷笑,果然人性就是如此,贪生怕死。岚溪等了一会儿未听到林之意出声,转身就走。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她才刚踏出一步,林之意就喊道:“我愿意——”
“什么?”岚溪转过身,皱眉不解的看着林之意,刚刚是她听错了吗?林之意直视着她:“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我只要她好好的。”
她更加惊讶:“你不怕死吗?”
“如果青筝死了,那我活着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林之意勾下头,竹叶青青,往事悠悠浮上心头。
那天林之意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课业的事父亲说了他两句,委实憋闷。想出去走走,却不巧遇见了几个朋友,便同往常一样,往烟花之地去了。
不知怎的,那么多路,他非得要走一条小胡同,朋友们都十分不解。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偏偏要走那条路。后来他知道了,那叫命中注定。
小胡同里青石板路,月光映衬着两边斑驳的墙壁,别有一番滋味。朋友们都走出老远,林之意一个人还在后面晃,走着走着这胡同中就剩下他一人。
清冷的月光撩人,他望着天空,忽然生出一阵飘渺之感。此时的他心内空空,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身后忽地传来一些动静。林之意急忙回头,却见一个小厮从墙头跳下来,摔了个正着。
那小子生的唇红齿白,一举一动皆有一种弱柳扶风之态,经常流连**的他一下便认出这是位女儿身。
她看见林之意有些慌乱,立即朝相反的方向跑了,然而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她从林之意身旁跑过,带起一阵清风。风中夹杂着清香,酥化了林之意的心,他想也不想便逮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林之意询问道。
后面隐隐响起了脚步声,小姑娘越性急了起来,甩了几下不见林之意松手,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便咬了起来。
约莫是用了狠劲,都咬出血来了,然而林之意没有放手。他就那么任她咬着,一动不动,直到有一群人过来将她抓住。她被那群人按住,绝望的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他吼:“你毁了我一辈子!”
林之意还没有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就全部离开了,这条胡同里又剩下他一个人,寂寥又空旷。夜风将他吹醒,他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他心里懊悔,为什么刚刚自己不帮帮她?
他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就莫名的多跳了几拍。林之意看着手上的伤口,怅然若失。
直到朋友寻了来,友人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没有?我告诉你,今天买醉楼可是有了一个新花魁,据说是美若天仙啊……”
在一路唠叨中,林之意走进买醉楼,却没有以往的心思,只是附和着一群朋友罢了。
买醉楼的舞台中央罩上了一层红纱,隐约可见里面坐了一个人,周围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声。他便想起了咬他的那位姑娘,她现在如何了?
想的全神贯注,他完全没注意台下红纱被一层层掀开,也没注意花丛中坐着的美人。旁边的人激动的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之意,快看,真是位美人,真是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林之意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然而他马上又看了过去,这一眼再未收回过。是她,竟是她,林之意笑起来。
老鸨说,她叫青筝,还是个清倌。起价是一百两黄金,这已经算是天价了。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人群便静了下来。林之意看着青筝,她坐在花丛中,半勾着头,眼里含着泪,那么无助。
心里便有了从未对女人有过的怜惜,他站出去,说:“我出一千两,我要她。”
众人哗然,老鸨便喜滋滋的将青筝送回去,接过林之意的银票,老鸨让仆人带着他去青筝的闺房。
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他走进厢房,然而此时他心中没有一丝邪念。
青筝是被捆在床上的,见他来了,便惊慌的往后退。
“你放心。”林之意说,然后解开捆她的绳子,一得到自由,青筝忙躲到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这一眼,叫他的一颗心化掉了,融化成了水。
“青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林之意小心的一步一步前进,终于握到青筝的手,他便觉得很开心。林之意放轻了声音,怕吓到她:“我替你赎了身,你以后长跟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会娶你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青筝慢慢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我也不知道。”红烛一跳一跳,映着林之意的脸,他若有所思的说:“约莫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可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青筝咬着唇,似是在思虑他的话。林之意低声笑起来:“喜欢一个人,一眼就够了。愿意跟我回家吗?”
青筝面对这位俊俏公子哥朝她伸出的手,表现得有些迟疑。她今天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只是因为家里穷,从小到大她没有喝过一口热茶,睡过一天好觉。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那人却患了痨病死了,再后来实在穷得没饭吃,父母就将她卖了。
她不想再过穷日子了,也不想留在**里当什么花魁。她并不喜欢林之意,但是此刻来说,林之意是她唯一的出路。
想了又想,青筝终于握住了那双手。
即使没有爱,但眼前的这个人将是她要追随一生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