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有人生没人教的下贱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云云……此处省略几十字”张夫人没了矜持,放下了高贵,站起身形,使出悍妇的本事,指着燕曼舒破口大骂,加上一路风尘而来,脸上的污渍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衣服被尘土掩盖了本色,此时妥妥的就是一个村里泼妇的形象。
燕曼舒看着狼狈不堪的张夫人,撒泼撒野失了理性的样子,真是可悲可怜,冷冷说道:“张夫人,您虽是高贵的帅府女主人,可我们在精神上是平等的,人各有志,你穷极一生,苦心经营的富贵日子,未必就是别人追求的理想生活,请你学会尊重别人的意愿,你不能因为人家不愿意嫁到你家,就出污言秽语,强扭的瓜不甜,以你的年纪,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多,一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你是张凯哥的母亲,所以,我原谅你出口伤人,原谅你不懂礼貌,你依然是我家的座上宾,请珍惜你儿子的名誉。”
“你,你?”张夫人一时语塞,气的说不出话。
张凯无声的流着泪,默默的看着母亲出尽了洋相,丢尽了他的面子,也无心制止,他心灰意冷的扬了扬头,擦干眼泪看向燕曼舒,绝望的问道:“二丫,你拒绝我,可是因为四皇子?”
什么?四皇子?张夫人以为听差了,错愕的看着儿子。
“张凯哥,你想多了,四皇子只是我的朋友。我说的更直白点吧,大相国幅员辽阔,有无数的山川大河,无数的奇鸟异兽,无数的风土人情,我很向往,也很好奇,有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去看看,想到处走走见识见识,想去海边看日出日落,想去沙漠体验海市蜃楼,想去塞外感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景,想去草原见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我才不到十四岁,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所以我不想把我最好的青春年华,去用在谈婚论嫁,伺候公婆,生儿育女上,我做不到,也不甘心。”情急之下的燕曼舒为了不让张凯误会,侃侃而谈她的理想,她想要的生活,全然忘记了她穿越而来的时代,她周围的人是古的不能在古的古人。
这一番语惊四座的演讲,震惊的屋内人各个不平静,二丫娘看着神情激动的女儿,以为这孩子又喝醉了,在说醉话呢。蓝姨和田翠花相视苦笑,这才是二丫的本性吧,这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等身体一好,一定会云游四方去。叶楠眼神泛着神光,二丫的理想不就是她的理想吗?她一直想尝遍天下的好茶,从今以后,这丫头走哪她就跟哪,两人结伴游四方。
张夫人听到这失了女德的言论,久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乡下小丫头的口中,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又是被家人所卖,她怎么会懂那么多的东西,什么大海,沙漠,冰雪,草原的,还有什么海市蜃楼,万里雪飘的,这是一个乡下丫头张口既来的吗?她脑中一刻不停的琢磨着缘由。
张凯心中为二丫的诗情画意喝彩,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满怀希望的说:“二丫,你想去看,我陪你,你什么时候想谈婚论嫁,我等你。”
张凯如此情深义重,二丫娘都不由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燕曼舒,这么好的孩子上哪找去?
这哪跟哪呀,燕曼舒顿感头疼,满脸黑线,这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开始为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担忧:“张凯哥,之前说的很明白,你永远是我大哥,而且永远不会改变,大哥怎可成为夫君?”
“有何不可?表哥表妹联姻的多了,你们又无血亲,这分明是找着理由拒绝凯儿而已。”张夫人被燕曼舒的云游四方的言辞折服,不再似之前那般看不起乡下人了,加上人家越拒绝,她越是想把这丫头娶回家,就是所谓的“贱脾气”,可是她转而一想,若凯儿说的是真,四皇子对这丫头有意,那还是避得越远越好,别为了一个丫头而得罪了四皇子,开始为之前的鲁莽,后悔了起来。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想到言多必失,忙又住了口。
田翠花心里摇了摇头,这女人就得靠比她有权势的人压着,看来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回头对燕曼舒说道:“二丫,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燕曼舒施礼告辞,扭头欲走,抬眼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立在门口,不知何时,张将军杵在那,脸色铁青,这个丫头气的夫人失了分寸,儿子痛苦的不成了样子,他满脸不善,“把他们伤成这样,你还想全身而退?”
燕曼舒看着他,先是微微施礼,后抬头不卑不亢,不畏不惧,声音中带着清冷:“我直言相告,何错之有?”
“没你勾引,他怎会用情如此至深?”张将军大怒道。
“勾引?张凯哥,请你告诉你父亲,我何时勾引过你。”燕曼舒回头冷冰冰对张凯说道。
“父亲。”张凯满脸是泪,声音中带着冰冷,“她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请您向她道歉。”
张将军怒不可遏,“逆子,你为了维护这丫头,居然让你父亲向她道歉?成何体统!”
驰骋疆场,杀人无数的他威压顿时释放了出来,屋中气氛降到了冰点。
田翠花和叶楠气急,眼睛不由瞪了起来,就等着燕曼舒的召唤,即使打不过她们也要试试。
张将军冷眼看着小丫头,见她不惧不怕,反而嘴角勾起轻蔑一笑,轻言说道:“怪不得爷爷宁可醉酒,也要给张凯哥乱点了鸳鸯,就你们夫妇二人的智商,还想混迹官场巴结权贵?你真是有个好师傅,他曾经救你性命,如今又想着保你一家平安。”
她,她这是说的什么?张将军讶异,她不是该哭,该发抖,该下跪,该求饶吗?怎么还敢侮辱他堂堂大将军,她到底有几个脑袋?武将出身的他来不及细想,早已恼羞成怒,抬起手狠狠扇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