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左等右等不见徒弟送银子来,被这么个小客栈困住,本来闲不住的他早已等的心烦气躁,终于见三子找的那传话的人,汗淋淋的跑了过来。
见他回来,不见身后有人跟着,苏老爷子奇怪,站起身就要问话,三子也急忙从客栈里跑了出来,他的眼神寸步不离这老爷子,怕稍不留神,让老头跑了,九两多银子朝谁要去?
客栈里面又小又破的,住宿费却并不便宜,三两银子,加上饭钱六两银子,一共九两银子,平常这小客栈没什么人住,价高房屋破旧,性价比太差了点。
可这家小店每月的进账却不少,东家专做外地人的生意,客栈的前台布置的有模有样,属于驴粪蛋表面光,外地客人哪知道里面又小又破,所以来一个宰一个,出门在外的外乡人,哪个敢惹事生非?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东家是啥样,小伙计就啥样,三子是有样学样,做生意不是靠诚信而是靠相面,看到苏老爷子胖胖乎乎的,以为遇到了有钱的金主,这才将苏老爷子抱进了客房里,巴巴的等着老爷子醒了,好邀功多收点小费能小赚一笔,没想到银子没赚到,还要赔上九两银子,此时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东家站在柜台里喝着茶,幸灾乐祸的瞧着热闹,反正那九两银子是三子付,只要银子有了着落他到是不着急了。
三子跑出来,看到那跑腿的一个人回来,暗暗叫苦,心存一丝侥幸问道:“银子带回来了?”
“带个屁!”那传话的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还想拿银子,做梦呢?多亏老子跑的快,否则非要被乱棍打死。”
传话这人平时说话就喜欢吹牛,三子到是没往心里去,又问:“你到底说明白没?”
“咋没说明白,住店没银子结账,这事有啥难说的,腿也跑了,话也带到了,这来来回回的又差点挨打,你咋也得付二十文。”跑腿的说道。
“二十文?你小子狮子大张口呢?”三子骂道。
“少一文都不行。”那跑腿的催道:“你到是快点呀,一会这条街就热闹了,刚才在张大帅府听那些小厮们说,等会状元游街要从咱这边绕过去,听说今年的状元郎笔试殿试圣上特别满意,让天下学子们要纷纷效仿,圣上临时下了口谕改变了原来的路线,扩大了游街的范围。
这跑腿的把听来的拿出来显摆,苏冬宝在旁急了,银子没拿到他总不能在这总等着吧,等会状元游街路上要戒严,进出更是不方便了,急忙问道:“你提了我的名号,苏冬宝?”
跑腿的一怔,不是苏宝东吗,怎么成苏冬宝了,不过他也是一转念的事,爱你叫什么,他得了二十文好看热闹去,想到这不耐烦的说道:“你个老头,还冒充认识人家帅府的人,年纪一大把的咋脸皮那么厚呢。”
苏老爷子被一个跑腿的损,脸顿时红到耳朵边,一时语塞张口结舌,东家跑出来对三子道:“没听说前三甲的要从这里路过?还愣着做啥,把这门口好好清扫一下,撒上些水,好多沾染些福气。”
“就是沾染福气,谁来你这里住?”跑腿的嘟囔着。
“你咋说话呢?”东家气道。
跑腿的嘻嘻笑着,从三子手里抢过二十文,跑远了。
三子见又没了二十文,唉声叹气的回头看到苏老爷子,他一改之前的好头脸,怒道:“咋没个眼色劲,还不去拿个笤帚扫地?”
苏老爷子见他说话这般无礼,就要发怒,东家打起了圆场说:“你晕倒三子救了你,你白吃白住的九两银子三子掏,让你老头去扫个地不冤枉。”
“那银子我会原数奉还,只是这相救之事,得,你恶语相向,我扫地感谢,咱们也就两清了。”苏老爷子怒道。
“银子原数奉还?你就是一个穷光蛋,怎么还?也不知道我哪个眼睛瞎了,哪只手犯贱还抱你上楼,穷就穷吧,还是一吃货,六两银子的饭咋吃进去的。”三子坐在台阶上,连损带刺的挖苦道。
苏老爷子拿着笤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扫起一片灰尘。
三子急忙跑了进去,骂道:“地也不会扫,咋这么大的土呢?”
东家瞅瞅灰尘中的苏老爷子,对三子说道:“这次长记性了吧,不过这老爷子你亏不了?”
“怎么说?”三子听到来了精神。
“你看他干活多有劲,不行和金大牙说说,他那里要人。”东家悄声说。
“下窑子去背煤?这老头行吗?在说金大牙收人挺便宜的。”三子来了兴趣,探头问道。
“管他行不行,只要金大牙要,银子多少也是肉,总比没有了强。”东家说。
“万一他真和张大帅府认识呢?”三子犹豫道。
“我还说跟皇亲国戚认得呢,你信不?”东家一脸不屑的问。
三子放下担心,一路跑了出去。
苏老爷子可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嘀咕了什么,他也懒得去听,认真的扫着地,心里琢磨着那跑腿的定是带错了话。
跑腿的是带错了话不假,就是不带错张家的小厮也不会当一回事,那么个小客栈,张府的客人家眷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怎么会住那破地方?
再看看那跑腿的到了帅府门口,躲在大树后贼眉鼠眼的乱瞅,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骗子骗钱骗到帅府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最重要的是,帅府的女主人,张夫人不知何事正在气头上,谁敢触那个霉头,将军宅邸方圆十里,庭院深深,只要老大不高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传遍犄角旮旯,躲还来不及,谁会往上凑?不过汇报还是要汇报的,这事还是转了几个弯汇报给管家。
张将军在外很威武,将军府的下人们哪个不知?将军有两怕,一是怕他那圆滚滚的师傅,二是怕老婆,别的文武大臣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唯有将军只有一个夫人。
此时的张夫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瓷器,刚从外面回来的张大帅见屋中一片狼藉,诧异万分就要问话,只见张夫人看见他便哇的哭出了声。
“夫人这是怎么了?”张将军问夫人的贴身丫鬟。
“是六公子来信了,信里提到要提亲。”丫鬟诺诺的道。
“提亲是好事呀,凯儿一直随师傅在一起,年龄也不小了,早到了谈婚嫁娶的年纪,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给凯儿在挑选合适的姑娘吗?”张大帅不解的问道。
“好什么好,他要娶一个乡下小丫头,还说非她不娶,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张夫人哭诉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