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闺女自己主动站出来要去接客,还嚷嚷着要挑那富贵人家,是她自己想要攀高枝,屯子里的姑娘都看着呢,你要是不相信就挨个去问。”
司家村的里正也是被气的不行。
“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皮的姑娘,我们司家村的脸都被你们家丢尽了!”
他也是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事情闹成这样,眼瞅着两个屯子的人都要兵戎相见了,他也不会当众揭短。
说来说去,最终丢人的还是他们司家村。
没看人家靠山屯看他们的眼神一下子都不对了吗。
“咋可能啊,我家娇娘不是那样的人。”
滕娇娘的父母嚷嚷着,彼此却对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是不是的,你们心里清楚。”
司家村的里正还吊着一只胳膊,大声叫过来几个年轻的后生。
“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去。”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司家村的里正也是聪明人,尤其是这一次被靠山屯救回来几十个年轻后生,那是挽救了多少家庭啊,其中更是有他的直系亲属,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对不住啊诸位,是我没管理好村子,让大家伙受委屈了。”
他很诚恳的道歉,这又是受伤的,众人也就不再说啥了。
韩家老大的媳妇看这人姿态低,自认高人一等的她就咧咧道:“这要不是看着乱世,这样的人啊,就应该赶出去,我们靠山屯可不要这种老鼠屎,简直是坏了一锅汤。”
听听,这是之前那个要一头撞在野猪身上的泼妇能够说出来的话?
苏以安冲她竖起大拇指,这更让韩老大的媳妇得意了。
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了,就一双纳鞋底子的手艺,就让福丫娘都高看一眼,每个月那进账可不比男人少,在家里地位稳固,吃得饱穿得暖的更是气色好了,如今腰杆子就更硬实了。
这个小闹剧很快就过去了。
龚泽勋可没有跟众人寒暄,小少年巴巴的跑去找了自家师傅,抱着自家师傅呜呜呜的就是一顿哭。
也不愧是亲父女俩。
苏爸爸当即带着孩子去洗漱,那可真是里里外外给检查了一个仔细,待看到小家伙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气的在他光屁股上狠狠地甩了十几个巴掌才罢休。
“你走之前我是咋嘱咐你的,不要命啊!”
摸着小徒弟后背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苏爸爸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你才多大啊,你爹就让你上战场,就算是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样啊,他还是不是个人啊。”
苏爸爸气的咬牙切齿的。
这种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感觉,是龚泽勋很少有过得,哪怕是挨了打,小少年又羞又急的,却也是依偎在自家师傅怀里,小脸通红,却紧紧的搂着师傅,只觉得异常的安心。
苏爸爸知道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难,就愈发的心疼他。
“走,穿好衣裳,咱们找你郗爷爷去。”
却是苏爸爸担心孩子有啥内伤的,还是趁早调理好。
“以后啊,你最多每过半年就得给我回来一次,不然我下次把你带去打谷场那里打,看你这小将军到时候还有没有脸皮。”
龚泽勋脸蛋通红,“师傅。”他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满的羞愧,却愈发的软糯。
苏爸爸就揉揉他的头。
“你听话,要照顾好自己,咱们屯子里会功夫的人多,不行回头我问问,有人愿意跟你去闯一片事业,你就带着,好歹有自己人,也能多护着你一些。”
苏爸爸想到顾父,那人最近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是该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若是有了顾父,那龚泽勋就一点儿不用担心了。
龚泽勋更感动了,小少年垂着头掩饰眸子里的湿气。
师傅都不知道他要招兵,还能这样对他,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那边郗老爷子给龚泽勋把脉,又是数落了一大堆,气的苏爸爸在他屁股上又狠狠甩了两巴掌。
“你一天天的就给我作妖吧,我看你就是欠揍。”
苏爸爸气的不行,这小子才出去几天啊,身体就亏空的厉害,竟然还闹出了营养不良这类的事儿,简直要气死。
龚泽勋瞥了一眼憋笑的顺子,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却是不敢吭声了。
苏爸爸很是硬气。
“你就在这给我待上两个月,身体养不好不许出去。”
“啊?”
龚泽勋苦着脸,想说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师傅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吭声。
顺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要贴身保护龚泽勋的,身上的伤也不少,又是被郗老爷子和苏爸爸一阵数落。
当然了,顺子和龚泽勋,就理所当然的住到了苏以安家里。
而另一边,龚大将军暗中派来保护龚泽勋的人,却在山林里迷了路,绕了几天好不容易找到出去的路,却是哪里还有少将军的影子。
他们都要哭了。
不得已,拿出自己的令牌去八通镇找龚泽勋留下的人。
结果得到的话就是,“不知道、不能说,等着吧。”
这帮人可不敢怠慢,当即派人回去给龚大将军送信儿。
而躲在靠山屯享受生活的龚泽勋可不知道,为了找他,龚大将军这一次差点儿发了疯。
此时的龚泽勋听师傅说顾父可能要跟他去当兵,简直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
“顾大伯真的愿意?”这简直就不敢想。
“嗯,八九不离十了,他还在考虑。”
苏爸爸没有说的是,顾父自己同意了,却是没有说服妻子,两口子正冷战呢。
因此上,他也嘱咐龚泽勋别提这件事儿。
“你不也说如今整个北方都在你爹的管控下吗,不如你们给出个手续,咱们这几个村子的人,我们发动一下,看看能给你带出去多少。”
有了龚泽勋照应,还有顾父带队,事实上,这一次愿意出去讨个出路的人,远比苏爸爸想得多。
一家人悄悄讨论这件事儿的时候,苏以安都很诧异。
“我以为这样的乱世里,大家伙都愿意躲着呢。”毕竟深山里安全啊。
苏妈妈就叹了口气。
“若是以往还真是这样,只是这一次司家村的众人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儿,或许大家伙还不能这样决定。”
苏景安默默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