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说咱们两家这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前两年也是看着俩孩子一起长大的情分,这才给俩孩子定了亲的,多少人看着呢,这里正可都是个见证。”
这滕娇娘的亲娘一来,就热情的拽住了司李氏的手。
“咱们姐妹可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不是我说哈,这俩孩子的事儿吧,哎呦,说起来那也是我们娇娘心疼我们老两口,才一开口就要了一百斤的粮食,要不是摊上这样的饥荒年头,咋地都不能这样不是。”
苏以安就揣着小手听热闹,反正看那滕娇娘的亲娘老子也没有避讳人的意思。
“这话说的吧,就是啥问题都是孩子小不懂事儿自己闹腾的,但是呢,他们家闺女又是孝顺,所以啥道理都让他们家给占全了,跟旁人那真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小丫头这话故意没藏着掖着的,还是冲身边的几个男孩子说的。
“景黎哥哥,尤其是你,以后这娶妻可得看好了,这门当户对啥的,像是那种搅屎棍的人家,那是白送给你都不能要的。”
顾景黎很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滕娇娘她亲娘顿时变了脸色。
一句“死丫头”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猛然想到这丫头的娘在外面扇人的气魄,顿时老实了。
“呵呵,这孩子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看不上我们家娇娘呢。”
滕母脸色变换,更难听的话却是不敢出口的。
“咦,大娘你看出来啦?”
苏以安就一脸惊喜的看着滕母,还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
“我这说的这么明显吗?”
这死丫头!
滕母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可是看看旁边坐着的老神自在的苏妈妈,愣是不敢发火。
可养出滕娇娘这种闺女,滕母也不是啥老实的人就对了。
“这孩子话说的,知道的是你不喜欢我们家娇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想让有米这孩子娶上媳妇呢,这有米啊,也不知道咋得罪了你,哎,孩子小就是不经事儿,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苏以安都被这人偷换概念的本事逗乐了。
“大娘你这话说的可太有意思了。”
苏以安一个小丫头,本来不准备插嘴长辈说话的,可是人家如今开始针对她了,不反击那不是她的性格啊。
“我的确不喜欢你们家闺女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大娘你也别反驳,你家闺女啥样,我们屯子这四十来个人可都是看到的。”
这件事儿让滕母最恼火,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苏以安可不是说到这里就完的。
“至于有米哥,这天底下矫揉造作的女人的确不好找,但是贤良淑德的女子还是一抓一大把的。有米哥家教甚严,这自古以来娶妻都是娶妻娶贤,你看司家大嫂子就是个温柔贤惠的,那有米哥娶亲也得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像是司家伯母这样的才好。”
苏以安突然上上下下打量着滕母。
“至于大娘你这样上来就给人乱扣大帽子的,这是把大家伙都当成傻子吧,我一个八岁的孩子都能明显你是啥意思,你还想忽悠我聪明绝顶的司家伯母咋地?”
“你这死丫头!”
滕母再也忍不住了,冲上来就要发火。
“你干啥?”
苏妈妈本来想动手的,可想到司家还得在这边过日子,回头他们离开了,别给人家招惹麻烦。
当即只是一只手按住滕母的肩膀,大手狠狠用力在那人的肩窝按了一下。
小样,欺负我闺女?
苏妈妈那力气,可是一脚能踹断了大树的选手。
滕母“啊”的一声惨叫,顿时骂了出来。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扑上来,那十根手指头都黑漆漆的,显然是没洗干净的。
“哎我你这人咋这么埋汰呢,那手指甲里面都是泥。”
苏以安大呼小叫的。
“娘你快闪开,这老太太可老埋汰了,别有啥病毒啥的。”
她这样一招呼,不但是苏妈妈,房间里其他几个孩子也呼啦啦的散开了。
苏漪安还贴心的把司李氏往偏僻的角落带了带,低声道:“我家小妹懂得可多了,这有病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回头是要闹病的。”
司李氏就觉得关键时候这个小儿媳妇真是没白疼。
“够了!”
眼瞅着滕母大呼小叫的不消停,司李氏也懒得跟她废话。
“当初是你们家说的,没有一百斤的白米就不做亲了,我们家也属实拿不出这一百斤的白米来,我看这件事儿就算了吧。”
他们两家定亲当初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当初定亲,司李氏也是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
“当初本来也没什么,不过是晚上你家闺女在山上挖野菜不敢回家,我家有米带着他弟弟就送回去了,你们家非得赖着说我们家坏了你家闺女的名声。”
司李氏真是越说越生气。
“这一个屯子住着,不过送她回了家,还是孩子家家的,我们家有米当年才十岁,这件事儿我不爱说,今天你要是再说出啥难听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得出来,对于当年的事儿,司李氏明显是心里有疙瘩的。
滕母张口结舌的,“那、那不是我们家娇娘当时都十二岁了,这要是让人看到…….”
“看到能咋滴?”
苏以安忍不住怼过去。
”俩半大孩子送你闺女回家,当年有米哥十岁,那延卿哥哥也就七岁吧,俩半大孩子送了你们家闺女一趟,你就要赖上人家。哎呦,这要是跟你们家闺女一起出门,是不是你们都要碰瓷啊。”
苏以安故意夸张的道:“你们家这碰瓷的能力还真是强,不知道的以为是祖传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司李氏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我记得你当年嫁给娇娘他爹,就是你故意掉河沟里,你家男人当时不过是拽了你一把,你就嫁过去了吧。”
咦?
苏以安乐了。
“那这还真是家学渊源啊。”
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的滕母,苏以安笑的跟一朵向阳花似的。
“亲事也退了,我们来者是客,这位大娘你看这?”
滕母这个不甘心啊,突然咬牙道:“那一百斤白米,我们不要了。”
啥?
苏以安麻了。
这是赖上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