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晩时分,府里的人都收到了王府发放的冬装,除了一套棉服,还有一件厚厚的棉披风,一副羊皮手套、一条羊毛围脖、一双羊皮靴子和一件羊皮袍子。
若非是西北战事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说不定每个人还能多的一套换洗。
王妃真的是治家有方,想当初王府无主的时候,人心涣散,最是凄凉的就是这冬天严寒了!
“王妃好啊。”杨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管着府里的厨房采买,看到赵嬷嬷就忍不住称赞道:“你说去年这个时候,别说这些厚实的衣袍了,洗菜做饭都是冷水里面滚,府上有的时候柴火不够,大伙都还往厨房里挤。”
那时候王府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心里没个指望,日子也过得有几分凄凉。
“可不是吗?你瞧瞧这羊皮手套,我可听说了,外面至少要十两银子一副呢。”廖妈妈管着府上的杂事最有感受,“你那淘米洗菜用点儿冷水就能在灶火旁边暖回来,我们洗衣洗被的那才是真的冷,没想到今年王府里有十个锅炉,这热水给得足,柴火也不少。”
“我还听说了,王妃在弄什么蜂窝煤,到时候,煤分例也都会给呢!”苗妈妈管的都是丫鬟的事情,虽十指不沾冷水,但也是怕冷的。
见赵嬷嬷面色有些不虞,廖妈妈连忙道:“王妃再好,那也是我们王爷有眼光,这几年不在府上,原来是给我们寻个这么好的王妃。”
“可不是吗?”其她人也连忙附和。
李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王妃是什么都好,就是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
这个几个妈妈可不敢接话,赵嬷嬷与齐王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有些话她能讲,自己可不能犯湖涂。
王妃人好是没半点错,但是对下人要求那也是该做的事情必须做好,不该做的事情万万不能做。
王府的日子过得好,又不像别的府邸,勾心斗角的,一不小心全家的性命就赔在里面了,都是做奴才,谁还想把好差事给丢了不成?
第二日,天气更冷了,王府的锅炉开始供应热水了。
烧热水京城多是用茶吊子什么的,不过烧的水远远没有这么大一个铁桶多,下面还有一个叫“转头”的怪东西,拧一下就出热水,再拧一下就停了,很是方便。
铁雄很快就把王妃要的蜂窝煤与煤炉做好了送了过来。
麦芽试验了一个下午,感觉效果没有想象的好。
这还没有想象的好?
厨房里的几位厨子都觉得,不是做大锅菜,用煤炉烧菜又方便,又干净,一点儿柴火灰都没有。
火候刚开始有点不明白,懂操作了之后,完全可以把烧火的人给省下来。
以前他们偶尔也烧煤球的,但可没有这么方便,还有火钳也是好东西,夹柴火,夹煤球都十分的方便,一点都不会烫坏手。
蜂窝煤更换也很方便,放在炉子里燃着,也不怕像灶台里的柴火一样,容易引起火灾,没事放一壶水烧着,还不浪费。
下面的人不知道王妃想象的有多好,总之他们已经觉得很好了。
孔三觉得这个东西很好啊,奶糖的事情没有说,但是锅炉、转头、蜂窝煤、煤炉、火钳,感觉都很有用啊。
能弄到实物的送实物,不能弄到的送图纸。
别人都说皇宫奢靡,但皇帝一个家人消费,却要给这么多人买单,也是辛苦,自然是能省的钱都要省啊。
这蜂窝煤不但能帮皇宫省钱,还能给大金省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日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外面格外的亮白,不过知道她畏寒,萧楚河已经命人在房间里烧了热炕,火墙也烧热了,房间里并不觉得冷。
叫了声兰钏,立刻就听到答应,并推开门进来了。
房间的门并没正对着卧室,而是对着外面的正厅,中间还隔着一副屏风,但是开门的一瞬间,还是能感受到寒风铺面而来。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光亮也透了进来,“这是下雪了?”
兰钏回应道:“回禀王妃,是下雪了。”
麦芽以前生活在南方,倒不是没见过雪,但南方的雪多下不久,积不厚,化得却很快。
迅速的穿好衣服,红枣走出卧房果然见得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兰钏端上温热的漱口水,后面还跟着个小丫鬟捧了个装热水的铜盆,供她洗漱。
“这雪下了多久了?”
兰钏回答道:“约莫子时就开始下了,总有好几个时辰了,现外头的雪还在飘,都积了有三四寸,估摸着还会下一阵子。”
麦芽点了点头,“王爷呢?王爷可是出去了?”
昨天晚上迷迷湖湖的听他说有什么要事去办,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兰钏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去了?”
“这么早,出去可穿了貂皮裘衣?”
兰钏想了想道:“穿了。”然后接着道:“王爷说今天的事情怕是要耽误些时间,午膳怕是赶不回来了,晚膳一定赶回来。”
入府以来,王爷与王妃都是同吃同行同睡,与一般的大户人家,正主有几房妻妾,今天睡这房,明天睡那房完全不同,王爷是自己的主院一次都没睡,都睡王妃房里。
王爷是纯粹的"闲"王,并未领公差,出门并不频繁,但是出门必定会告知王妃一声。
麦芽点点头,方才洗漱,不用出门,懒懒的齐王妃就干脆让头发披着,只带了一个发箍表示自己并非披头散发的,就没唤金钏梳头了。
看到下雪,麦芽还是十分高兴,随意的批了一件带兜帽的裘衣,就都院里感受传说中的鹅毛大雪了。
还很有几分孩子气的在雪地踩了一条长长的脚印,又倒回去走,弄出一条朝着一个方向并排的脚印,弄出以前某个悬疑片的现场来。
于是,大伙就看着无所不能的齐王妃,就这么在雪地里玩了一个多时辰,若不是实在冷得受不住了,只怕还不知道要疯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