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递上一个鼓鼓的荷包,“小小心意,还请贵人们搭把手。”
这就是贵族之间的交流方式?看着那精致的荷包,麦芽表示自己受教了。
麦芽连忙摆了摆手道:“客气了,这原本也不是我们的地方,谁都可以借住。”
这是看不上?
领头婆子有点急,“我们……”
麦芽没等她再说什么话,道:“我们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那大夫接生特别厉害,你这荷包还是给他吧,他缺钱。”
领头婆子:……
“玉嬷嬷,快点去请大夫,郡主怕是不行了。”那边的声音更加急迫,其中一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丫鬟跑了过来,怎么办?李嬷嬷又不在……”
桃红衣裳的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黑夜中的一点点亮光中看清眼前的人,“你,你是段将军?”
“小桃姑娘。”段毅成表示回应。
小桃转身看到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然后激动的跪了下来,“齐王殿下,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郡主!”
萧楚河看着段毅成,后者解释道:“这位是郡主的贴身婢女小桃,以前跟郡主来过王府几次。”
萧楚河微微点头,对小桃道:“你先起来。”
玉嬷嬷有些愕然,原本觉得自己家主子金贵还特意隐瞒了身份,却不想这里还能遇到更加尊贵的人。
这才正眼看他们,只见那高大的男子长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越发的显得华丽精致,虽然穿着一身军人的衣裳,却带着一身尊贵之气。
而她身边的女子简单的穿着件米白色常服,随意的批了条暗红的披肩,头发虽然只在齐肩,却并未让人觉得突兀,看得出容貌清丽,未施粉黛,挺漂亮的一张脸!
这荒郊野地的,齐王殿下怎么会在此?
背后又传来一阵呼痛声,还有越大夫的高声命令,将一群人指挥得毫不留情的为生产做准备。
“王爷……”小桃脸红的哀求道。
萧楚河对身边的人道:“我们出去。”
里面的叫声愈发的惨烈、高亢,听得麦芽心里瑟瑟发抖,紧紧的搂住身边人的手臂寻找心里的支撑。
“别怕。”萧楚河伸手将她环抱住,“我在。”
虽然自己已经是郡主,但是大金的郡主其实都没超过二十个。
而这位昭宁郡主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乃是皇帝的亲弟弟楚王的女儿,是继室所生的嫡女,也是楚王唯一的嫡女,因此很得楚王宠爱,可以说除了皇帝自己的公主,就是大金最尊贵的女性“皇二代”了。
真要计较起来,皇帝有些不受宠的女儿,还不如这位郡主呢。
如此尊贵的人居然要在荒郊野岭的破庙之中生产?
想想都觉得可怜。
至于原因嘛,也不用她去猜,由段毅成去问几句,就什么都知晓了。
麦芽的所作所为刷新别人的三观,自己的三观也被这个时代刷新了。
简单狗血的说,就是郡主与婆母闹不和,婆母趁着她怀孕期间,居然给儿子纳了八房妾室,气得昭宁郡主与婆母大吵了一架。
然后郡主的夫君,现在里陵县县令司马越一味的维护自己的母亲,不但不宽解身怀六甲的妻子,反而甩了她一个耳光。
郡主气不过,连夜想赶去京城,不料情绪太激动了,路上就见红了。
婆媳关系不好也不是大金朝特有,但是媳妇都要临盆了,你一下子给儿子塞这么多妾室,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郡主好歹也是楚王之女,怎么会这般被人欺负?”虽然她到现在都还未见过这位昭宁郡主,但是听了缘由,就忍不住的生气,“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小桃说起这些事情,眼睛早就红了,“那个老虔婆,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是郡主怀着身孕身体不适的时候也要去她房里立规矩……我们郡主真的是命苦啊。”
豪门贵女,父亲是京城尊贵的王爷,母亲也是豪门世家,以前看不上京城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就像找个读书郎。
选了个合眼的新科进士以为觅得佳婿,却不想是如此遭遇。
“王爷 ,郡主与您从小就感情好,您可一定要帮郡主做主啊。”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做主的,小桃哭得稀里哗啦的。
段毅成有些看不过去了,“你说你,以前说话多大声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护着你们家郡主?”
小桃哭得更加委屈了,“你以为奴婢不想吗?但是那老虔婆仗着自己是长辈瞧不得郡主出生高贵,事事就想着压我们郡主一头,还有那郡马也是,什么都听他娘的,对我们郡主总是严厉苛责,但凡奴婢想要为郡主出头,郡主身边两个嬷嬷就劝郡主为了楚王府的名声委曲求全。”
玉嬷嬷神色尴尬辩解道:“老奴这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是郡主。不敬长辈的话说出去,人家只会道楚王府家教不严。”
“呵,说得好像堂堂郡主,雨夜被迫离家,在这荒郊野岭产子让楚王府很有面子一样。”麦芽觉得这种老古板最讨厌。
总是你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大伙说你是好人。
呸!
这样的好人做了有意义吗?
“这……郡主要是能忍忍,在司马家,就不一样了。”玉嬷嬷坚持自己的观点,是郡主太矫情,做不好司马家的媳妇。
小桃愤愤的道:“他们都这样逼郡主了,你让郡主怎么忍?!”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郡主乃是皇室贵女,明明就是知道的,不就是个妾吗?何必这么在意?”
麦芽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位嬷嬷怕是敌方友军吧?
冷不丁的问道:“司马府上有请稳婆或者大夫吗?”
玉嬷嬷神色一僵,辩解道:“这不还没到日子吗?”
“那看来郡主做得对,跑出来还能遇到个大夫,在家里,只怕,呵呵……”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大家都能懂。
玉嬷嬷脸色白了白,“不会的,这到底是是司马家的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