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目无尊长,连自己的亲爷爷都顶撞,你就不怕县太爷把你关牢里去?!”老麦家这么热闹,麦七公也过来了,现在他看麦芽就是一肚子火。
茶山的事情他们后来好好的商讨了一番,还是麦金山点醒了他们,这都是麦芽的错,当初她要是悄悄的把茶籽能榨油的事告诉麦家的人,那得利更多的就是麦家人。
现在村里山地最多的居然是牧风、张涛、麦芽和里正张鼎家,没他们麦家什么事,简直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麦芽是个女娃,当然不能算麦家人!
所以几位族老都觉得麦芽欠收拾!
是吗?若是麦芽知道他们得出这样的结论,一定会问:我当初要是说了,你们会信吗?
“不怕。”麦芽严肃的道:“奶奶已经把我、爹娘弟妹都卖了,县太爷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们错了!”
麦七公简直就要气死了,当初他怎么会看着这丫头可怜呢?简直就是条喜欢咬人的狼狗啊!
“既然如此,那你今天还来做什么?!”一位族老抓住了把柄般,带着质疑道。
“我果然就不该来啊!”麦芽学起刚才崔老太的哭腔,嚎得老委屈了,“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来给奶奶拜寿,大伯不让进门,族老还要呵斥,难道我们就只能被人家说不孝的分吗?”
“老天啊,你怎么不开开眼啊,我们可是花了银子真心实意来拜寿的,结果呢,还比不上人家几句空话有用啊!”
“爷爷,奶奶,既然你们这么不待见我们家,那我们以后不来就是的了。”她早就不想来了,不过是懒得去授人把柄而已。
既然大伙都做实了,她还何必去贴那冷屁股?
麦大壮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啊,凭什么他们家就要这样来贴冷屁股?但还是准备把手里的东西给送出去。
“不就是一只鸡吗?身为人子,居然送如此廉价的东西给自己的亲娘过生辰,高山家的,让他们提回去!”麦七公没料到麦大壮居然没有跪下来求爹娘的原谅。
如此不孝的人,送的东西就不该要!
崔老太可不愿意,一只鸡现在可要是要十几文钱的,还有那一篮子蛋。
“奶奶,既然你看不上我们的东西,我就都带走了。”麦芽勾起嘴角,似乎很委屈又很无奈的道。
“崔婆子人家麦芽送的银簪子你怎么还不摘下来啊。”
“可不是吗??都是些廉价的东西,都别要了。”
人群中不少人起哄道。
崔老太连只鸡蛋都舍不得往外推,更别说银簪子了,儿子可以走了,东西必须留下。
麦七公觉得崔老太实在上不了台面,不满道:“不就是些东西吗?今天是你的生辰,难道金山就没送你些好东西?”
人群中又有人起哄,“对啊金山叔,你送的什么?”
“秀才老爷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拿出来给大伙瞧两眼。”
麦金山的脸色铁青,心里的无名怒火忍耐得十分痛苦。
倒是段氏将麦金山写的那张纸给拿了出来,“这些是秀才公的字,价值千金!”
麦金山的字确实是下了功夫的,但是老娘过生日就送这么几个字,感觉还不如一只鸡呢?
“金山,你娘又不识字,你送这个做什么?”
“对啊,都没装表一下,就一张草纸而已。”
“还真别说,居然真的是草纸!”
说话的人也不嫌事大,跟大伙普及了一下纸张的种类,种类的不同,好坏不一就决定了价钱的不同,麦金山送崔老太的可以说是最便宜的那种。
“大伯,这字最后一笔没写好。”麦芽好心的提醒道,然后一脸夸张的表情道:“你不会是把自己练字的废纸送奶奶做礼物了吧。”
麦高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子。
崔老太也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麦金山可是她最心疼的长子。
麦七公都哑声了,不说是不是最便宜的,他有念过书,是知道的,那式样都没有装表,就一个练字的废纸而已。
用如此潦草的东西做贺礼,简直就是敷衍都没用心。
“娘。”麦金山几乎想要把麦芽给撕碎了,“这每一个字都是我带着祈祷真心为您写的,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只有那些在铜臭中打滚的人,才会看不清这其中的真心实意。”
然后瞪着麦芽道:“庸俗!”
呵呵呵。
麦芽冷笑,一点都不打算退让道:“那就把花我们家的钱还回来啊,别这么大年纪了还躲在爹娘身后充胖子!”
“什么你家的钱,那些可都是公中的!”麦金山袖子一挥道。
“是公中的你怎么不把自己儿女都卖掉了?”段氏对老麦家想要卖麦青青一直耿耿于怀,“有本事把秀娥卖了把钱还了,没本事就记得怎么做人!”
“你们这是反了不成?”一个二房已经够呛了,四房难不成还想来天添乱?麦高山此刻想要吐血了。
段氏毫不退让道:“爹、娘,你们若是觉得我们那些俗物比不上大哥的几个破字,那我们带走就行了,可别到时候不干活的最孝顺,我们这些出力的都是白眼狼!”
漂亮,段氏的实力果然不一般啊,麦芽觉得她爹娘都可以好好学习,现在进步已经很大了,空间也还有很大,慢慢来。
不得不说,麦金山拉仇恨的本事比读书更能干。
这顿饭,麦家没有人吃好。
崔老太气没处发,指着小崔氏骂道:“你这做的什么菜?难吃死了!平日躲懒也就算了,今天也不看看什么日子!”
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人当数小崔氏了,去年这个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用干,端起碗就说董氏这没做好,那没做好,妥妥的找各种优越感。
今天,被挑剔的是人她,干了这么多活还要被挑三拣四,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闷着头吃饭,还能做什么?
想到自己被骂,周围的妯里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就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