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在切断卫星转播信号的那一刻,曾监制情不自禁鼓起掌来,整个人如释重负。
他终于可以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这提心吊胆的三个小时,简直让他坐如针毡。
前半段的旁述已经有了台词脚本,就算了是出点小错,也能够补救回来,不影响整体。
但是后面到了要公布比赛结果和嘉宾的时候,这才是真正考验的时候,也是关键时刻。
他们不可能预知到评判和颁奖嘉宾上台的时候会说什么,这个时候就要懂得随即应变了。
但是李仁杰的表现让人诧异,英文和日文都能够准确又生动地旁述,真是让他又惊又喜。
李仁杰闲闲的伸腰,“搞掂收工。”
陈丽斯也轻轻吁一口气:“李sir,你真是厉害呀,幸好有你在控制场面,不然我就惨了。”
曾监制满脸笑容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李sir,这次真的是多得有你帮忙,十分感谢你。”
李仁杰在椅子上站起来,和他轻轻地握一握手,“曾监制你不用客气,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曾监制也佩服人家这份镇静,于是当下邀请说:“不如我们等下一起吃个宵夜。”
李仁杰笑着摇摇头拒绝说:“今晚恐怕是不行,小朋友不能熬夜,下次回香港有机会再说吧。”
曾监制见他拒绝,这种理由让也没有能再邀请下去的可能,只好笑着作罢。
李仁杰拿着西装外套穿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转播间,外面的走廊,早有佳人在等候他了。
只见是孟丽筠早就褪去那一身华丽洁白的舞衣,换上了一套款式简单的衣裙。
她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垂下来,一张清秀的脸,红是红,白是白,依然是那么美丽。
她现在彷佛是个等待丈夫下班的普通少妇,没有一点在台上受众人仰慕的歌星的风采。
女儿李蔓坐在凳子上,倚在她的身边,身上披着一件大衣,像小猫那般睡着了。
李仁杰走过去歉意地笑笑,“等了好久了吧,这小家伙终于静下来了。”
孟丽筠白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埋怨说:“叫你照顾女儿,结果跑来这里做什么旁述。”
李仁杰唯唯诺诺的受训,伸手把女儿轻轻抱起来,“走吧,我们也是时候回家了。”
“唔—”
李蔓迷迷湖湖睁开惺忪睡眼,看了一眼是她爸爸,又继续伏在他肩上继续睡着了。
此刻的她,服从得像只小猫。
李仁杰轻轻地抱着女儿,带着孟丽筠从后台的通道离开会场,准备打道回府休息。
晚上十点半散场后,观众陆续离开会场,原本热闹非凡的武道馆,也慢慢变得冷清起来。
不过还有一些痴情的歌迷团体在馆外吹着冷风地等候着,只期望能够见到偶像一面。
孟丽筠看着夜景忽然兴起,改变了注意,“不如我们走路回去,我还想在外面逛一会呢。”
李仁杰没有反对,只是示意怀中的这只小树袋熊,“这个大小姐呢?”
孟丽筠想了一下,指了指了身后,“让助理和保镖先她带回去,我们晚一点再回去。”
李仁杰轻轻把女儿抱进车里,交待助理一番,然后让保镖开车先行送她回去。
东京的繁华夜市,不比香港差。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孟丽筠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挽着他的手,把脸依偎在他手臂上。
她此刻真正脱掉歌星的光环,和心爱的人像普通情侣一样,轻轻松松地漫步在东京闹市街头。
孟丽筠看着沿途风景,忽然有些感慨,“你没有觉得这里变化了,以前还是一片的鲜花树荫。”
李仁杰轻轻地哼唱:“摘去鲜花,然后种出大厦,层层叠叠的进化,摩天都市大放烟花——”
孟丽筠轻轻笑着倚着他手臂上,静静听着他唱着那怪异曲调和歌词,心情很是轻快。
其实她今晚忽然提出这个小要求,其实就是想着找回当初那种感觉,重温那温馨的旧梦
说起来她第一次来曰本,还是在十年之前,当时她身边陪伴的人就是李仁杰。
那时她刚刚满十八周岁,终于可以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自由地出国旅游。
那次两人在曰本游玩了半个月,东跑西窜的,几乎把曰本的风景名胜都踏足了个遍。
最后得知家里人说要准备要提告李仁杰拐带少女,吓得她赶紧让李仁杰把她送回台湾去。
十年间眨眼就过去,自己也从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黄毛丫头,蜕变成了成熟顾家的妈妈级人物了。
时过境迁,人是物非,而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从来未曾改变,他依然是如当初那般潇洒。
孟丽筠收回那些感慨情绪,忽然有些矜持地看着他问:“你觉得我今晚的这场表演怎么样?”
李仁杰不吝赞赏地点头,“不错,比我预期的还要完美,看得出你们都很用心表演了。”
孟丽筠嫣然笑了起来,顺势去搂紧了他的手臂,“算你还识相,明天你陪我回一趟公司。”
李仁杰随口问:“去做什么?”
孟丽筠停下来,抬头看他,杏眼圆睁,“我计划要在六月份发一张唱片,你不表示什么?”
李仁杰点头笑了,然后哄着她说:“那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凡是你的事,我都要当做头等大事呀。”
他左右环顾一下,忽然趣怪地问:“这些都是呕心沥血的出来的东西,那你应该怎么慰劳我呢。”
孟丽筠微微一怔,“什么?”
李仁杰笑了,在她耳边轻轻细语。
孟丽筠见脸上忽然一红,伸手去掐他腰间的软肉,“哼,你休想打这种坏主意,我以后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李仁杰轻轻搂着她的腰,一本正经地说:“我为了你,翻山越岭,漂洋过海来东京,你总不能让我做个无欲无求的和尚吧?”
孟丽筠顿时气结,直接甩掉他手臂往前走,“我管你是做和尚,还是做猪狗,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李仁杰锲而不舍地追上去,继续硬磨硬泡地调戏她,“害羞什么,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打情骂俏,漫无目的地乱逛,似有无穷活力的年青情侣一般。
这家小店指指,那间小馆点点。
孟丽筠忽然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那边,“喂,我们去买那个吃,我好久都没吃过了。”
李仁杰看过去,不禁笑了起来,“你还吃呀,小心变成小肥婆,歌迷都认不出你了。”
孟丽筠嗔娇地摇着他手,皱皱鼻子,“哼,用不着你来提醒,趁着人少,还不赶紧去排队。”
李仁杰言听计从,拉她往前走。
这是一家普通的章鱼丸子店,店铺虽小不太显眼,但却门庭若市,足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这种章鱼丸子是曰本一种平民小吃,在东京的大街小巷也都能找到它的身影,价格也不贵。
两人等了几分钟,终于买到了。
孟丽筠一手捧着盒子,一边把章鱼丸子上和尤鱼干丝、酱料一起搅拌均匀,那股溢出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她用快子夹起一颗,然后小口嚼了起来,十分香甜可口,吃得津津有味。
李仁杰用纸巾帮她擦着嘴角的酱汁,不禁打趣地说:“好不好吃,是不是初恋的味道。”
孟丽筠莞尔一笑,露出洁白贝齿,顺手也夹了一颗递给他嘴边,“好好吃呀,你试试。”
李仁杰张大嘴巴咬了一颗,品尝之后,不由点点头,这个丸子外脆里嫩,口感独特。
尤其是那种酸甜的口感,配上章鱼丸子的底味,确实让人的味蕾大开,再想吃一颗。
李仁杰拖着孟丽筠的手,无拘无束地游荡在东京的街头,沿途留下许多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两人步行回到了明治神宫外苑的别墅,一个多小时路程,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此时此刻,已是零时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