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书院内仙灵之气氤氲,偶尔还有灵禽越过,带起阵阵的回荡的鸟鸣之声。
一只仙鹤身姿优雅的从天空飞过,突然落在地上,白身乌爪,轻盈无比,漫步草地之上,走到了王长生的旁边,溪水溅上来的清澈山水打在了他的身上。
仙鹤对着溪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却看到水中倒映着万丈霞光,翠藓堆蓝,白云浮玉,烟霞之中端坐着一位光明之子。
彭彭彭
仙鹤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让它吓得后退两步,看着闭眼修行得王长生不知所措,才一逼近,便感觉到熊熊的火焰在焚烧着一座苍天神木,神木生机不绝,纯金色的神火也永不熄灭。
似乎要焚烧世间一切的火焰中又带有奇异的生机力量,火焰的生之力落在了心脏之处。
本来的毁灭,带来了新生。
他的身上冒出来了凝结成块的乌红色旧血,而心脏涌出的鲜血越发的赤红了起来,鲜血汩汩而出,想要以新血换旧血。
然而心脏内的生机并非源源不断,不过是将心周围的旧血换了一圈便恢复了平静。
神力下沉,下半身突然重上了许多,神识小人落入丹元藏,口含灵珠,端坐心之内。
王长生睁开了眼睛,神目如电,纯白色的双童竟然一点都不显得怪异,反而极为圣洁。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新生出来的嫩草,一片曜火而过,本来将四周的生命都归于光明,可在光明之下,这些生命又开始了一个轮回。
王长生站起来,看着一旁秃毛烤焦的仙鹤,略一沉思,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心安理得的拿起这只烤的外香里嫩的鹤,才吃了一口就不由点头。
味道很不错,看出来是精心饲养的,可惜没有香料,否则就更不错了。
王长生在心中这么想到,更觉是时候展现姒宗发的更多用处了。
拍了拍手,将这只仙鹤毁尸灭迹之后,他就准备去听听大周书院的老师讲课。
没成想,才走出两步,就见师姐略有些急促的跑了过来,汗珠顺着脸颊而下,一双童目不带丝毫泥尘气,她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询问道,
“师弟,你是王长生吗?”
王长生这才想起,这是两人第四次见面了,结果连名字都不知道,
“是我,王长生,之前忘记询问师姐的名字了。”
“啊,长生师弟,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她有些羞怯的笑了笑,抹了一头额头上的汗珠,捧着手中的书道,
“鱼衔蝉”
鱼衔蝉布衣之下伸出来的手掌极为细腻,她道:“长生师弟,是元夫子找你,寻到了我这里。”
王长生听到这话微怔,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由问道,
“第一次进入书院都要见过夫子吗?”
鱼衔蝉摇头:“也许是长生师弟你十分出色。”
她说的一板一眼,王长生虽然满肚子的狐疑却还是跟了过去。
前面古木蔽日,怪石嶙峋,谷底溪水常流,虾蟹畅游,看着便觉妙趣横生。
鱼衔蝉信手一招,便从天上招来两只仙鹤,二人原本准备乘仙鹤而去,不料两只仙鹤死活不肯靠近王长生,惹得王长生磨牙,决定下一次再烤一只仙鹤吃一吃。
虽说步行,却也不过半刻钟便到了地方,竟然是大周书院最深处也是最中心的那一座宫殿。
瑞兽落在屋檐之上,金爵觚棱耸,瑰丽雄殿立在地上,震人惊醒。
鱼衔蝉行礼向王长生告辞。
王长生一个人走进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走进去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的王长生,手虚放在腰间的小灯笼之上,状若无事的走了过去。
却见里面站着一位负手而立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背对着自己,身穿着极为华贵的龙绡。
他听到了王长生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着殿中那位圣人的圣像。
王长生迟疑的看着这人的背景,寻思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书院的元夫子?看着也不像是。
原本他还以为是元家找自己的麻烦来了,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你来了。
年轻公子突然转身说出这句话,却是一位风神如玉的少年,双眼晶莹剔透,一瞬间宛若赤玉神髓极为刺目,而他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他的面容十分俊美,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柔,身上的气息未必有多么的强大,可却充斥着极为充沛的自信,宛如天生的王者。
此时黑曜一般的眼童看向王长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俯视着人间,负手而立,君临天下。
王长生被他的目光一瞧之下,竟然心中升起了不由自主的臣服的欲望,可是这种欲望很快就被粉碎,不止如此,心中还升起了滔天的怒火。
这个世界,只有光明才能君临。
王长生双童一闪,压住自己体内涌出的怒火和对抗的光明之力,突然上前一步,
“你不是书院的元夫子。”
这句话是笃定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
年轻公子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想法,话声清脆,又娇又嫩,竟似女子,他看着王长生,想要知道他会说什么样的话。
王长生学着鱼衔蝉的样子行了一礼,
“大周的太女殿下,我怎么会不知道。”
“能有这种气势的,能以大周书院夫子名义叫书院学生来的,也只有殿下了,不知殿下专程找我有什么事?”
王长生一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想起来,不过在白莲教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极多的虽然只是底层的情报,也给他填充了大量的世界知识。
因此在对方一开口的时候,王长生就想到了,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哪里引起这位殿下的注意的。
“在你们打架的时候,外面有一家赌坊,我从第一场压你输,压到最后一场。”
王长生愕然,
“那你不是全输了。”
年轻女子瞥了王长生一眼,
“对,我全部都输了,所以来见见你。”
“就见见?”
年轻女子目下无尘,澹澹的道,
“现在的你,只配我见见。”
“你可以离开了。”
王长生:“.......”
他摊了摊手,着实不理解这些个人的想法,不过直截了当的转身走,却听到女人说,
“等你能够打败孔澄的时候,就可以来找孤了,孤会给你一个机会。”
王长生:“.......”
他现在没有骂出神经病三个字是审时度势,绝非从心。
走了出来,王长生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不管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周殿下了,才从石阶走了下来,就见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南荣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