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哦。”
接过小周递来的纸巾擦完嘴，连同手里的泡面碗一起还了回去。
小周暗暗努嘴，但是看了一圈，四周并没有找到垃圾桶。
“柯导也喜欢吃泡面啊？”
“呵呵，泡面好，干净又卫生。”
王忠磊嘴角的笑意更浓，点点头：“那你和我们老周肯定有的聊。”
和王忠磊一块来的周公子适时上前，并主动伸出右手。
娱乐圈就这么大，两人也见过几次，也算混了个面熟。
柯西礼貌地和她浅浅一握：“迅哥儿好……”
周公子挂着微笑的脸上顿了一下：“迅哥儿？”
“哦，我们刚才正好聊到了鲁迅，以前没人这么叫过？”
这个解释，也不知道他们信也不信，反正柯西是信了。
“这么巧啊，那看来柯导和我们老周是真的有缘啊，下次柯导要是有合适的角色……哈，你们聊，我接个电话。”
好牵强，好生硬，但只要当事人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柯西尴尬吗？好像也没有。
至于旁边的周公子，那更从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波澜不惊。
“迅哥儿……这个外号挺，有文化的，我喜欢，谢谢。”
“呵呵，迅哥儿喜欢就好……”
“柯导刚才买的宝贝还在嘛，能不能让我看看？”
“嗯？”
柯西原以为，周公子会沿着王忠磊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聊聊角色才是正事嘛。
突然的转变让柯西小小的意外了下，不过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小周。”
“老板。”
小周已经准备好了，从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小盒子。
“真好……”
两人距离很近，柯西能够很清晰地欣赏周公子那独特的嗓音。
按理来说，她这样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条件，应该会限制戏路才对。
但周公子一路走来，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声音受到影响，挺有意思。
这边柯西和周公子还在聊着蝴蝶胸针的设计，那边王忠磊终于打完电话过来了。
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你们聊得咋样啊？”
周公子还在研究上面镶嵌的钻石，头也没抬到：“挺好。”
王忠磊接着问：“哪里好？”
“这胸针挺好看的，早知道我就买下来了。”
“哈哈。”
王忠磊笑了两声，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也加入了欣赏胸针的队列之中。
其实在他们身边，一直都围着一圈人，应该是王忠磊和周公子的助理、保镖之类，当然其中也混迹着几个媒体记者。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三个身上，记者们也拿着相机一顿拍。
“柯导，这胸针真挺好看的，要不我出一百万，你单卖给我得了。”
王忠磊似乎也一眼就看上这么胸针，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柯西觉得，大概率是说给身边的媒体听的，只见记者们一个个奋笔疾书，。
“还是别了，我准备买来送给我妹的。”
“这不是还有块表嘛。”
“哦，我有两个妹妹，正好一人一样。”
“那恭喜柯导……”
也不知道有两个妹妹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不过出于礼貌，柯西还是还以微笑：“谢谢……”
夜已深，等一行人稀稀拉拉走到门口，已经过了零点到第二天了。
趁司机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的当口，王忠磊忽然凑到柯西跟前，小声道：“我刚才说的事，柯导有什么想法。”
“刚才？胸针真的不卖……”
“咳，不是这个，再之前一点。”
再之前，柯西就知道，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周公子这波和王忠磊的配合好像不是很好，这才搞出了胸针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王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请得起迅哥儿，她一个人的片酬就够我拍一部电影了。”
这不是夸张，就是事实，当初拍《夜·店》，总投资五百万，但到拍完还剩下一小半。
这点钱，绝对是请不到周公子的。
“片酬都好商量，要是柯导新戏缺钱，也好商量嘛……”
说实话，王忠磊的面相比他哥强点，但也强得很有限。
离得这么近，再配上油涔涔的微笑，柯西下意识退了半步……
“只要有好剧本，我可以自降片酬，不要片酬也行。”
这声音低沉又干净，独一无二，原来是周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柯西身前。
王忠磊立即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啊，上次拍《李米的猜想》，包括迅哥儿几个主演，都没拿片酬。”
“呵呵……”柯西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哈。
这事儿能一样嘛？
《李米的猜想》是文艺片，就是华谊拍出来给旗下演员拿奖、刷履历用的。
本就赚不到钱不说，还要花大量资源去搞公关。
换个角度来说，电影拿的那几十个奖项和提名，就是给演员的片酬。
至于说大明星因为一个好剧本，自降片酬甚至零片酬出演这种流传于娱乐圈的佳话。
柯西只能说，听听就好。
不能说一定不可能吧，但通常这里面都有更深层的利益纠葛。
片酬，算是对演员的基础保证。因为电影上映前，谁也不能保证市场的反应。
毕竟拍戏不是做慈善，如果一个大明星费时费力拍电影却不要基础保证，那他大概率是想要的更多……
“有好剧本的话，我们茜茜也是可以不要片酬的。”
“嗯？”
对这蓦然响起的陌生声音，柯西好奇地闻声望去。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夜色太沉，看不得很仔细。
只是大致感觉她的皮肤很好，应该也是养尊处优那一类，而且看起来比自己老妈还懂得保养。
而且，柯西还从对方注视自己的目光中，读出一抹似曾相识。
对了，柯西忽然想起，在拍卖会上，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在盯着自己。
柯西好奇道：“请问你是……”
“我是茜茜的妈妈。”
面前的中年女士微笑着介绍自己，自始至终笑容温婉，得体大方。
柯西却还是一脸好奇：“茜茜？”
“哦，茜茜是艺菲的小名，我们以前也通过电话的……”
“呵呵……”
只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发笑的人当然不是柯西。
王忠磊眯虚着眼缝终于打开，转过头对柯西道：“车来了，那就不打扰柯总休息了，我们换个时间接着聊，迅哥儿……”
其实车早就来了，但所有人都当没看到，包括柯西也一样。
很快王忠磊一行上车走了，留下柯西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刘女士似乎涵养尚可，对于王忠磊明显带着敌意的态度浑不在意，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目送他们离开，柯西忽然转回头：“您刚才说什么，我们通过电话？”
柯西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前年的时候，我想让茜茜参加《Beijing欢迎你》的录制……”
“哦。”
这么一说柯西就想起来了，好像后面还传出有人要封杀自己？
不过具体的他也记不太清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这次您是来谈“Something Just Like This“MV的吗？真巧。”
“是啊，真巧……”
柯西岔开话题的方式并不高明，却也起到了效果。
刘女士的神情温婉依旧，也完全不提刚才关于角色和剧本的话题。
这个女人，好像和柯西之前的印象不太一样啊。
不过无所谓了，礼貌地应付了几句，柯西就以天色太晚为由，和刘女士分道扬镳。
……
“哈哈……”
“你又笑什么？”
柯西打了个哈欠，揉眼睛的间隙还不忘从后视镜瞪了小周一眼。
傻了的助理，还能要吗？
身为助理的小周此时还兼职司机，但毕竟是女司机，开车的时候相当认真，始终目视前方没有回头看柯西一眼。
“老板，太解气了。”
小周是解气了，但柯西不解：“解气？”
“对呀，老板你不知道，当初刘艺菲的经纪公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叫一个趾高气昂。还有她老妈，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嗯，小周的描述，才符合柯西对这位刘女士的印象嘛。
“你可真行，两年前的事记到现在……”
柯西瞥了眼车窗外的夜景，却听腰间手机响了一声，摸出来一看原来是大甜甜发来的QQ消息。
此刻的柯西身心俱疲没精力打字，直接一个电话就敲了过去。
“甜甜，还没睡？”
“嘻嘻，师哥不也没睡嘛，我刚刚看完慈善夜的视频。”
“真有你的，明天我怎么把表和钱交给你？”
“这个不着急，师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哈……”
不愧是你，这么多钱买的都不重要，不过柯西大概猜到她可能要问的是什么。
干脆抢答：“嗯，我本来是打算把那首歌买下来给你。”
大甜甜心道果然如此：“真可惜，被刘艺菲截胡……师哥为什么不再开高价跟拍呢？”
大甜甜是真的觉得很惋惜，表，她不缺。
如果能和师哥一起拍MV，不仅可以提升话题度，还能拉近两人的关系……等等！
大甜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师哥这个始作俑者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而且大概率，这就是师哥的目的所在，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照顾……
“一首歌而已，以后再说吧，我这边快到家了，你也早点睡吧……”
柯西又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很困了。
“那好吧师哥，晚安……”
……
“美娜，你之前去哪玩了？”
“对呀对呀，听说你好像是去拍节目了，啥时候电视能看啊？”
“美娜……”
回到熟悉的环境，原本这里已经沉寂了挺长一段时间，但随着美娜的回归，她的座位再度成为了教室里的绝对中心。
身边一群人将美娜团团围住，除了同班同学，隔壁班也有人过来凑热闹。
美娜这个全校排名第一的风云人物，当得实在是太称职了。
见过请病假的，没见过请假去旅游的，最后老师可能也觉得这样的说法难以服众，就解释说美娜是去录电视节目。
这样一来，同学们的好奇心不减反增，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的美娜就又被推高了一层。
“这个……”
美娜纤细的十指胡乱搅在一起，虽然哥哥没说过这事要保密，可她依然十分纠结。
“告诉我们吧。”
“快说说吧。”
“美娜……”
同学们此起彼伏的渴求之声，让本就心软的美娜愈加不知所措。
那给大家看看自己的视频，应该没关系吧？
美娜如是心道，最后一咬牙，将手伸进了书包最深处，摸出一台最新的白色iPhone 3GS。
小巧的手机却又带着大大的屏幕，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通熟练的滑点操作下，一段视频就在屏幕上播放，正是美娜在金色大厅前，演奏《所念皆星河》的演出视频。
“呜哇……”
视频一开始，大家就被画面中美娜的造型所吸引，基本上没人去听音乐。
这么多人七嘴八舌地惊叹，想听也听不出个什么。
课桌前，十几个脑袋几乎就要挨在一起，后边还有人试图站得高点。
但手机屏幕就这么大，只有几个视力非常好的，能勉强看清画面中的美娜。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演出总共只有几分钟，很快就播完了，但所有人都觉得不够过瘾。
不过课间休息就十分钟，再看一遍可能不太够，美娜想了想：“嗯……我给你们看照片吧。”
然后，她就操作手机退出了视频，找到相册……
“嗯？这是秦风？”
第一张照片就是花儿与少年们出发前在机场的合影，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还有雪见，唐雪见！”
虽然带着墨镜，但大幂幂的大长腿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根本把持不住。
“还有许情，我爸可喜欢她了，说这是他的女神……”
美娜正准备滑动照片给大家看看其他的，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呜~”
一大群人犹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奔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外班的那几个直接夺门而逃。
不过短短一瞬，美娜身边就一个人都不剩，只留她右手保持着滑动手机屏幕的姿势，抬头与老师对视，小脸上满是苍白又尴尬的微笑……